第一百七十七章
孟臨著實嚇了一跳,閃身後退,一臉的驚恐:“你要幹什麽?”
“給你喂藥啊。”
麵前的人一臉真,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剛才做的事兒有什麽不對,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盯著孟臨。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
孟臨兩邊臉頰染上霞色,耳根子更是紅得不行,長這麽大,從未有人這麽對他,他現在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完全不受控製。
“男女為何授受不親?”
宋曉青一個人久居這深山,每日與狼群為伍,沒人告訴過她這些,她自然也不會懂,這“男女授受不親”她還是第一次聽呢。
漂亮的大眼睛盯著孟臨,孟臨這一顆心更加不受控製了,別過臉去,他捂著胸口,眉頭緊鎖,瞧著似乎很難受的模樣。
至少宋曉青是這樣認為的。
她湊到孟臨跟前,關切地問道:“孟臨,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孟臨被突然放大的麵孔嚇了一跳,往後一仰,頭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床的欄杆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你離我遠點。”
他現在是怕了宋曉青,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初見時故作高冷,對他不冷不熱的,這才兩三的功夫便原形畢露了,還真是“好”得很呐。
孟臨現在就想趕緊養好了傷回去,省得阿爹阿娘和顧絳他們擔心。
隻是他拖著這一副殘軀回去,爹娘怕是又會傷心,他還得想個法子安慰爹娘。
經曆了如此重創,孟臨一瞬間長大了不少,也知道為家人考慮了。
隻是,比起那些還未到來的事兒,眼前的事兒比較棘手。
孟臨緊緊盯著宋曉青,唯恐她亂來。
“你把藥喝了,我就離你遠點。”著,宋曉青將藥碗督孟臨麵前。
孟臨真的不想喝藥,明明同樣是藥,偏偏宋曉青熬的藥就是比別人難喝一百倍,苦得能讓人把膽汁吐出來。
可如今,宋曉青這話的意思再明確不過,孟臨是必須喝了。
他顫顫巍巍地接過宋曉青手裏的藥碗,捏著鼻子,仰頭灌下,還未等宋曉青反應過來,他便自己撲騰著下床,灌了一壺涼水,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宋曉青瞧不慣他這樣,鄙視道:“一個大男人,喝這麽點兒藥至於嗎?”
她辛辛苦苦給這家夥熬藥,卻瞧見這家夥每次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仿佛給他喝的是毒藥一般。
前幾次宋曉青還遷就他,誰知這家夥越來越過分,今日幹脆不想喝藥了,宋曉青屬實無奈,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出。
不過,雖然宋曉青這藥不好喝,可對治療傷口還是有奇效的,孟臨傷勢本就嚴重,誰知這幾日竟結痂了,已經開始好起來了。
可每每摸到那空空的袖管,孟臨還是忍不住發愣,他這大好年華的便隻能拖著殘軀過這一生了,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他看向一臉莫名的宋曉青:“宋姑娘,我這藥也喝了,能麻煩你先出去嗎?”
畢竟這男女有別,總待在一間屋子裏也不太好,孟臨從受到良好的教育,男女大防還是懂的。
既然孟臨都喝了藥,宋曉青便沒有待下去的理由了,隻是還是有些不開心,她在這深山裏待久了,好不容易有個能陪她話的,卻整日板著張臉,像個老頭一般。
宋曉青這心情就如同雲而到了穀底,起伏頗大,一時沒辦法接受。
縱然不甘心,宋曉青也不是那種厚臉皮的人,她迅速端著藥碗走了出去。
見人終於走了,孟令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整個身子癱軟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孟臨才清醒過來。
好幾日沒給孟識君和顧絳傳消息了,怕他們擔心,便各自用傳訊紙蝶給他們去了一封信,告知他們自己現在平平安安的,裏麵全然不提他斷臂之事。
至於回去的時間,他胡亂編了個理由,自己在外麵發現了更有趣的事兒,得仔細瞧瞧,會晚點回去。
這話最多騙騙孟識君,是騙不倒顧絳的。
孟臨斷臂之時,顧絳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如今孟臨這傳回來的訊息全然不提此事,一看就有問題。
而鑒於顧絳現在和孟識君的尷尬關係,他便沒跟孟識君這些事兒,想等著孟臨回來以後親自跟孟識君解釋。
地上就是硬,縱然秦霜鋪了褥子,又被這硬邦邦的地麵硌得生疼,一早醒來不是脖子疼就是腰杆酸。
顧絳瞧著她又是揉脖子又是揉腰的,便知道她昨晚沒睡好,心中慚愧,身為夫君,信任娘子睡在地板上,他委實做的不對。
可秦霜現在滿腦子都是該如何將蕭城送到蘇府,根本裝不下其他的,並沒去想那麽多。
“霜霜,讓你受苦了。”顧絳拉著秦霜的手,順勢讓秦霜坐在床畔。
秦霜也隨著他的性子,乖乖地坐在床邊上,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盯著顧絳,臉上的疲倦一掃而空。
“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沒有什麽受苦不受苦之。”
為顧絳做這一切,秦霜是心甘情願的,她不希望顧絳有心理負擔。
再了,他們倆現在是夫妻,夫妻之間做這些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偏偏顧絳就是這麽個臭德行,話做事兒,雖然有時候欠考慮,但他心地善良,從不用自己的身份去壓誰,這一點是非常難得的。
躺了一晚上,顧絳渾身難受,掙紮著起身,秦霜趕緊上前扶他起來。
“有什麽事兒你叫我便是,別亂動。”
顧絳現在身上的傷口比較大,輕易動彈不得,若是一不心,這傷口裂開了,怕是又得重新縫合一遍。
到底,秦霜舍不得顧絳再受一次苦。
顧絳試著催動身上的靈力,卻發現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疑惑地看向秦霜,打算把昨晚沒出來的話出來。
奈何這剛打算,便聽秦霜道:“我今日要去蘇府一趟,你在醫館乖乖的,千萬別到處亂跑,該喝藥就喝藥。”
似乎怕顧絳不聽,她又重複了好幾遍,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