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回暮江
“別著急。”
秦如海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也知道秦霜在擔心顧絳，可事情不能急，如果真的是孟識君做的，這樣冒然過去隻會引起孟識君的注意。
不僅如此，若是孟識君知道秦霜知道了真相，很有可能會殺人滅口。
“可是顧絳……”
到底，關心則亂，秦霜心亂了。
秦如海提醒道：“姐，你聽我，孟識君若是想動手早就動手了，不至於將顧絳撫養成人，你現在過去隻會把事情鬧大。”
“我明白了。”
秦霜總算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方才操之過急了，她穩住心神，鎮定下來。
“如海叔，那你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秦如海咬著牙：“先去把東西找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麽能讓孟識君如此喪心病狂。”
他想知道一個真相，究竟是什麽讓秦氏滿門被滅，還有他的妻子和女兒……
秦如海一直不提這事兒，但並不代表他忘了，從妻兒死的那一刻，他就發誓，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這麽多年被囚禁在暗無日的地方，終於能出來了，他是不會輕易放過那個饒。
他要將真相揭露出來，讓世人都看到那個偽君子的真麵目。
“如海叔，我聽你的。”
秦霜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也知道自己現在腦子不清楚，聽秦如海的話準沒錯。
“姐，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咱們回老宅看看，不定有線索。”
這麽多年了，孟識君都沒有什麽大動作，明那東西他還沒拿到手，那很有可能東西還在老宅。
秦霜也是這麽想的，無論如何她都該回一趟穎華居了。
“如海叔，那明日咱們就去穎華居瞧瞧。”
秦如海點點頭：“好。”
秦霜和秦如海道了別，便準備回去歇息。
門打開，秦子揚靜靜地站立在門口，渾身散發著冷氣，像一座雪山一般，隨時都有崩塌的可能。
“揚揚，你怎麽……”秦霜的眼裏滿是慌亂。
“是想我怎麽在這嗎？”秦子揚冷哼一聲，看著秦霜的眼神中滿是嘲諷，“秦霜，你真當我是三歲孩兒嗎，這些事兒為什麽不告訴我，我難道不配知道嗎？”
秦子揚苦笑著，他，為什麽一定要來暮江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啊，血海深仇，他卻被親姐姐瞞得死死的。
“揚揚，不是這樣的。”秦霜自認為自己能言善辯，沒想到碰上自己的事兒，她卻毫無辦法。
“行，我聽你解釋，咱們也別在這兒打擾如海叔了。”他抓住秦霜的手，將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張圓桌，秦霜和秦子揚相對而坐。
對麵的目光太過尖銳，秦霜低著頭久久沒話。
“吧，阿姐，隻要你解釋清楚，我可以原諒你。”秦子揚並不是真的生秦霜的氣，隻是這些事情他有知道的權利，阿姐把他當孩子，不告訴他，他更多的是無奈。
秦霜猶猶豫豫，吞吞吐吐。
“揚揚，在事情沒有清楚之前，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今也是如海叔想起了那些事兒，所以……”秦霜有些不下去了，“揚揚，對不起，我不想做過多的解釋，但請你相信我，我都是為你好。”
“我原諒你了。”
秦子揚也知道秦霜是不出什麽了，反正阿姐的心意他收到了，不能計較那麽多，否則阿姐就該“拋棄”他了。
是拋棄，其實就是讓秦子揚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待著，等事情塵埃落定以後他再回來。
阿姐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了。
為了能留下來，秦子揚根本不敢發脾氣。
秦霜本以為自己還要挺多好話，給秦子揚多道幾次歉，買點東西哄哄，誰知秦子揚這麽快就原諒她了，她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揚揚，你真的原諒我了？”秦霜半信半疑地盯著秦子揚。
秦子揚笑笑：“比金子還真。”
秦霜舒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原諒我了呢。”
方才，秦子揚那張臉都能把人給凍死，秦霜站在他旁邊就能感覺到濃濃的寒氣，刺入骨髓。
秦霜是真沒想到他能這麽快同意。
“揚揚真乖，阿姐明帶你去買糖葫蘆吃。”秦霜揉了揉秦子揚的腦袋。
秦子揚拍開她的手：“阿姐，我不是孩子了。”
秦霜笑得開懷，繼續揉著他的腦袋：“多大你都是我弟弟，我永遠都是你阿姐。”
秦子揚盯著笑容燦爛的秦霜，用力點零頭：“我們是一輩子的姐弟。”
“如果你不心煩，下輩子我還做你姐姐。”秦霜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
秦子揚嘴角上揚：“還是挺嫌棄的。”
＊＊
翌日，秦如海看見並肩而立的秦霜和秦子揚，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幸好這倆人沒吵架。
三人用過早膳，便直接前往穎華居。
穎華居在近郊的地方，山清水秀，樹木繁茂之地。
當年一把火將穎華居燒了個幹淨，這麽多年過去了，因為雨水的衝刷，大火的痕跡消失了不少，剩下的隻是被風化聊斷壁殘垣。
秦霜腳踩在光滑的青石板上，青石板的縫隙裏長滿了雜草，踩過長滿青苔的台階，她走進了院子裏。
耳邊仿佛能聽到曾經的歡聲笑語，有爹娘，有弟弟，有丫鬟仆人。
“娘親，揚揚又偷吃冰糖葫蘆。”
“霜兒乖，咱們不揭穿他。”
“可是爹了，男孩子不能吃甜食的。”
“不要聽你爹胡。”
……
稚嫩的聲音和溫柔的軟語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副溫馨的兒時畫麵。
故地重遊，秦子揚也想起了不少兒時往事，那些年的日子真是無憂無慮啊。
院子裏種了一棵香樟，這麽多年過去了，那棵香樟長得更加高大了。
秦子揚盯著那棵香樟樹：“阿姐，你記不記得香樟樹下麵埋了一壇女兒紅。”
“自然記得。”秦霜莞爾一笑。
暮江這邊有規矩，每家每戶在女兒出生之時，在香樟樹下埋下一台女兒紅，帶女兒出嫁之日，將這女兒紅用作合巹酒，寓意婚後生活紅紅火火。
秦子揚這麽一提，秦如海也想起來了。
姐出生那年，老爺開心極了，跑到大樹下埋下了自己親手釀製的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