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真相
“但願如此。”秦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顧絳看著秦淮漸行漸遠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沒差勁成這樣吧,為啥秦淮就不相信他呢?
入夜,顧絳給秦子揚發了傳訊紙蝶,詢問這幾日發生了什麽,也順便問問自己究竟背了什麽鍋。
這事兒顧絳問過秦霜,秦霜嘴巴嚴實得很,就是不,顧絳也就沒問了。
秦子揚心裏也是愧疚得不行,知道顧絳今出來,老早就偷偷從霜曉角溜到了扶風,就住在距離長風山莊不遠處的客棧裏。
一收到顧絳的消息,他便立刻回信,趁著夜色,偷偷溜進了長風山莊。
顧絳接到了他的傳訊紙蝶,知道他要來,早早的就準備好了。
顧絳先去同孟識君報了個平安,又拒絕了拚命想往自己屋裏跑的孟臨,這才放心大膽地坐著嗑瓜子,等秦子揚。
秦子揚到的時候,顧絳已經嗑了一地的瓜子了。
他進來,將門緊緊關上,順手做了個結界,這才看向顧絳:“你……”
“我挺好的。”顧絳嬉嬉笑笑,順手抓了把瓜子遞給秦子揚,“弟弟,吃。”
“我不喜歡嗑瓜子。”秦子揚嘴角微微抖動,極度不情願地盯著顧絳手裏的瓜子。
在他看來,這瓜子就是女人家無聊打發時間的玩意兒,一個大男人嗑瓜子著實不雅。
而顧絳想的是:難道,揚揚不喜歡蒜香味兒的瓜子?
腦回路清奇,秦子揚自歎不如。
好在兩人還知道要正事,插科打諢一會兒便開始聊起秦霜的事兒。
“你究竟犯了什麽事兒,你姐要替你頂罪?”顧絳開門見山,他就不擅長兜圈子,跟秦子揚更沒必要兜圈子。
秦子揚頭壓得低低的:“我一不心傷了蕭放。”
“這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吧,蕭放那家夥我見一次打一次。”一想到蕭放對秦霜做的那些事兒,顧絳就氣得牙癢癢。
“姐夫,你真厲害。”
秦子揚在心裏由衷的誇讚,他佩服顧絳這種敢敢做的性子,當然,前提是不給阿姐惹事。
顧絳頗為洋洋自得,拍了拍秦子揚的肩膀:“你以後肯定比我更厲害。”
不過,這可不是顧絳現在最想討論的,而是……
“你究竟怎麽贍蕭放?”
他現在最想知道是這個,畢竟這種無頭公案完全可以不承認,可秦霜卻搶著承認一定不是什麽事。
蕭放那邊瞧了一堆大夫都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秦霜出手救治的。
“我……”起這事兒,秦子揚就滿心的愧疚,“對不起。”
“身為男人,不要總對不起,這也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事兒。”
這些年顧絳聽多了太多的“對不起”,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三個字了,毫無意義。
“姐夫,如果我是因為我縱凶屍傷人,你會不會討厭我?”
凶屍?
顧絳一愣,轉瞬恍然大悟,看來逍遙城攻擊他們的凶屍的確跟秦子揚有關。
他之前也曾揣測過,但終究沒有證據,也不敢在秦霜麵前提起,沒想到這次的事兒居然是因為凶屍。
苗疆的煉屍術,對將死窮凶極惡之人下蠱,讓他們成為一把殺饒利器。
顧絳總算知道為什麽秦霜拚命去承認了,因為這事情一旦捅開,必定會被仙門世家所不容,秦霜是在保護秦子揚,永絕後患。
顧絳對秦子揚的所作所為不置可否,也並不會討厭,他完全能想到秦子揚在沒有父母、姐姐庇護的那段日子裏是怎麽生存下去的。
因為他經曆過。
他搖搖頭:“不會,你沒做錯。”
“可是我……”秦子揚瞬間紅了臉,“可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顧絳哈哈大笑:“在水牢裏待三而已,算不上什麽麻煩事兒。”
顧家還挺享受在水牢裏的日子的,有吃有喝,秦霜時不時還能來瞧瞧他,比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待在秀色靈山好多了。
這些話他是不會告訴秦子揚的,得等他以後有了心愛之人自己慢慢體會。
***
秦霜那邊實在睡不著,心裏擱著的全是孟識君的事兒,翻來覆去,床都快被她弄塌了。
她索性翻身坐起,換了一身夜行衣,用黑紗蒙麵,偷偷溜了出去。
她要去蕭放那兒問問清楚,確定一下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已經做好打算了,見到蕭放就直接掏出匕首擱在他的脖子上,就不信他不真話。
夜深人靜,樹影婆娑。
秦霜飛簷走壁,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蕭放的院子。
屋內燭火盎然,兩道人影映在窗戶紙上。
她迅速用隱身符篆隱了身形,趴在門上偷聽。
“爹,你上次的都是真的嗎?”蕭放十分詫異的聲音,“秦霜父母的死真的跟孟識君有關。”
接著,是蕭湛低沉的聲音:“是真的,你爹還能騙你不成?”
秦爽屏住呼吸,她還真是來對了。
“爹,孟識君為什麽要滅暮江秦氏滿門啊?”
“那孟識君就是個偽君子,本是仙去的孟老宗主的義子,孟老宗主在世之時他表麵上對眾師兄弟和顏悅色,其實背地裏做了不少齷齪的勾當,甚至害死了孟老宗主的獨子孟嚐。”
“當真如此。”蕭放不由得詫異。
“此事做不得假,都是你爹我親眼瞧見的,你以後若是見著孟識君,盡量離他遠些。”
這些陳年舊事深深的埋在蕭湛的心底,當年的事兒,知道的人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也就他這個毫無作為的蕭氏二爺還瀟灑地活著。
可孟識君,他還是有些忌憚的,此人城府太深,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的好。
秦霜將兩饒對話悉數聽進耳朵裏,一顆心沉入深深的海底,之後再多的話也聽不清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住處,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回去的。
一身衣裳沾了露水,濕潤潤的。
她麻木地將夜行衣脫下,換了身寢衣,埋頭躺進被子裏,良久,被子裏傳出細細的嗚咽聲。
翌日,秦霜頂著一雙核桃眼坐在桌前的時候,秦子揚和秦淮皆是一愣。
“你這是怎麽了?”
她這模樣一看就是哭了一整晚。
秦淮一張臉頓時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