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要慢慢磨到，她主動撕掉偽裝 （加更2000）
子夜，華爾道夫酒店套房。
??若不是出於職業道德，工作情況需及時匯報，江特也不願意大晚上去找老板。
??翟星湳頭靠在辦公椅上，雙手抱胸，輕闔著眼，似乎在假寐，周身是止不住的倦意。
??江特深知老板心情不悅，有意放緩語調地報告：“翟總，沒有從阮小姐的電腦裏查到什麽有效信息。不過她新買了一個電腦，應該是把U盤拷貝那個新電腦了。”見老板眼睛睜開，正冷氣逼人地盯著自己，忙解釋：“那新電腦應該沒有聯網，從關氏馬裏布別墅的網絡IP地址上沒有查到任何新聯設備。”
??翟星湳抬起頭，陰惻惻地勾唇：“嗬，她倒是長了心眼了。”
??“我會繼續讓人監測情況，一有新發現，立刻向您報告。”江特例行公事地說。
??對翟星湳這種人來說，沒有結果或者進展的報告，就等於什麽都沒報告。
??江特見老板臉色不改，提心吊膽地繼續：“您之前在酒店被算計的事情，有了點進展。酒店那邊雖然現場監控被人清理幹淨，查不到是誰在您的酒水裏下藥，但是那天晚上有個在吧台上班的臨時員工，這幾天出現在了刀哥名下的某個KTV場所做領班。這事兒看起來跟狄小姐似乎沒什麽關係，反而是刀哥的局。可是我們跟黑|道從來沒什麽來往，跟這位大名鼎鼎的刀哥更沒有過節？”
??翟星湳聞言，微眯著眼，蜷起手指來回撫摸下巴。他的直覺一向很準，不相信這事兒跟狄冰清沒關係，但是這位刀哥，既然與他從無往來，更談不上有衝突，那又是受什麽人背後指使，使這種下三濫手段對付他？
??何況狄冰清又憑什麽言之鑿鑿，認定他對阮綺年有其他心思？除非是她手裏握了什麽東西，否則絕對不會輕易說這種話，來惹惱他。
??和阮綺年在一起的那晚，那房間裏被人做了手腳，安裝了紅外線攝像頭，虧得他當時不算理智全無，抱著人去了另外一間房間。
??但一開始親吻那些畫麵，應該還是被攝像頭捕捉住了。他偷偷按下這件事情沒有伸張，佯裝不知情，倒不是畏懼被曝光，主要是為了引出背後的人。這安裝攝像頭的人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肯定會按捺不住，再有所動作的。
??誰知這過了一段時間，一切又似乎歸於風平浪靜了，但他總隱隱預感哪裏不對，因此也不敢放鬆警惕，依然讓江特找人偷偷調查。
??“繼續查。”翟星湳從辦公桌上捏過香煙盒，撚出一支煙，也不點，放在手上把玩。
??“你還有事？”見江特巋然不動，他問。
??“是。”江特支吾其詞，“那個，您父親的案子裏，事發當日曾經去過阮家別墅的園丁又有了蹤影。最近我們聘請的私家偵探在加|拿|大班芙市又找到了他，這位園丁反偵探意識實在太強了，上次我們在明尼蘇達州看到他，當天晚上他就連夜搬走了。這次我們的私家偵探吸取教訓，一找到人，立馬在他住的五星級酒店裏麵把人製服了。這園丁耐不住審問，交待了些消息。”
??翟星湳睨他一眼，寒氣逼人：“有話就直說。”
??江特心裏打鼓，汲氣：“根據這個園丁所說，案發當日，阮小姐也在阮家別墅……”見老板臉色瞬間鐵青，他又幫腔，“阮小姐之前一直說自己在學校外的咖啡店趕作業。也許這個園丁胡亂說的，隻是為了栽贓阮小姐……”
??江特話音弱下去，這個園丁若不是想要掩藏些什麽，何必一逃再逃，卻又一路住五星級酒店，開豪車？他一個普通園丁，哪裏來的那麽多錢支撐這奢侈消費？如今私家偵探的槍抵在他頭上，人天性怕死，大概率說的是實話。
??這個園丁明顯是被人重金收買，需要封口，收買他的人最有可能就是阮一嵐母女。
??江特暗暗同情自己的老板，旌閏內部現在為了爭奪董事長的位置，鬥爭日趨激烈，翟星湳雖然能力非凡，任職CEO期間成績斐然，但翟星湳到底不姓阮，而旌閏是阮家的產業，如今看樣子阮家人是要同心協力扶一位阮氏旁支上位，而阮綜勝私底下也是小動作不斷，上次董事局會議，就揪著翟星湳執意投資廣深市整容醫院項目而借題發揮。
??且不說翟有為的官司糾纏了三年不說，老板自己的感情私事也是一團亂。
??狄冰清來敲門的時候，江特覺得自己簡直是烏鴉嘴，說什麽，來什麽。
??江特見狄冰清一身深色裹身裙，細腰翹臀，一覽無餘，臉上又是風情萬種的笑。他心裏暗歎：這位狄小姐又要來老板亂如麻的感情事添亂了！
??果然狄冰清不讓江特失望。
??“男朋友，今天過得怎麽樣？”狄冰清款款漫步，開口溫柔。
??翟星湳耐著性子應付她：“你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大事，就是來感謝你幫我壓下緋聞。”
??“客氣。”翟星湳眉頭微鬆，似笑非笑，“反正你也把錢給足了。”
??“怎麽眼裏都是紅血絲，什麽事情這樣操心？”狄冰清踱步到麵前，伸手觸他的臉，被他揚著頭躲過。
??“怎麽？小狼狗不能滿足你？”翟星湳坐直了身體，拉出不可靠近的意思，從下抬頭看她，眼裏卻都是嘲弄。
??他背脊一挺直，不怒而威。
??“哎呀，你這個人話說的，我哪有什麽小狼狗呀。”狄冰清見他繃著臉，調侃道：“難道是你是吃醋了？我就是故意拿vincent故意來氣你的嘛。”
??“癔症真的無藥可醫麽？”翟星湳揶揄道，“看你年紀輕輕，得這種病挺可惜的。”
??狄冰清眉毛一挑，也不惱：“我若是有癔症，你就是有偏執症，我們兩個豈不是天生一對？“
??江特見老板快氣得頭上冒煙了，識趣地為他發火騰出場地：“翟總，狄小姐，我先走了。”說罷，見翟星湳沒有阻攔他的意思，默默地推出房間。
??“我和Vincent隻是談合作而已。我呀，什麽男人都看不上，隻要你。”狄冰清巧笑嫣然，單眼皮微微彎，眼梢眉角雜糅著風情畢露。
??不愛就是不愛。
??翟星湳冷睇著她，無情無欲，隻有滿心膩煩。
??兩人原本就是為了各自私利而來往，好好地談利益談合作就行了，這狄冰清非得往裏麵加感情？偏偏這所謂感情完無純粹，自己私底下偷偷泡男人，當著他又總是虛情假意地表露愛意，不夠惡心人？
??更何況，他知道，最近這一堆子亂七八糟的煩心事，肯定與眼前這女人脫不了幹係。
??“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眼見四下唯有他們二人，她傾身下來，探著手往下走，眼裏都是赤裸裸地穀欠念。
??翟星湳鉗住她的手在兩人麵前，嫌棄地說道：“狄大小姐，既然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還不知道我喜歡矜持的女人？”
??她越是眼波流轉，他越是厭惡。
??有時候他覺得女人心海底針，怎麽一個見著他就想辦法躲，怎麽一個見著他又不停地往上撲。
??“知道呀。可有的女人就是假矜持，躺在床上恐怕比誰都狂浪。”狄冰清笑兮兮地掙脫手，緩緩轉動手腕，心裏覺著這男人未免太不憐香惜玉了，差點捏斷她手腕，“那豈不是太虛偽了？”
??“狄院長這是太不了解我們男人了。越是有反差，越是有意思麽。”
??“我就是太了解你們男人了。”狄冰清站直了身，媚眼如絲的情穀欠退潮，取而代之的是輕蔑，“你們男人哪，就是天生犯賤。”
??這狄冰清也不是全無好處，她最是會看人臉色，將翟星湳臉上的慍色盡收眼底，決定見好就收：“不識風情的男人哪，也沒什麽意思。”說著，富含深意地看他一眼，開門離去。
??手掌上的煙已被捏成一團，翟星湳輕輕扔進腳邊的垃圾桶，重新從煙盒裏捏出一支煙，點燃叼在嘴上，嫋嫋煙霧騰空而上，一如他思緒翻騰。
??他想起今晚那人，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其實有一顆不安分的心。他看人向來眼光毒辣，又在商場上淫浸多年，閱人無數，心知這個女人長了一張騙人的單純臉，實際上內心裏，比誰都倔強，在他麵前能無麵無懼色地掩蓋槍殺案的真相。
??他早就猜測，阮綺年與翟有為的受傷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如今阮家園丁的話，證實了他的直覺猜測。
??可偏偏這女人唯獨在槍殺案一事上，撒謊撒得毫無顧忌，在處理其他事情上到底是年輕，也許隻是在槍殺案上，她出於維護母親的天性，生出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強硬。
??但他一遇到她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痕跡，心裏那點惻隱之心又湧出來，再攪上對她母親的恨意，以及對她知情不說以及常常無視自己的惱怒，折磨得地覆天翻。
??若是出於單純的雄性保護欲，可他為何又覺得其他女人都矯情？活了三十多歲，若連自己的感情都摸不清楚，那他也算是白活了。
??至於她，他有耐心慢慢磨，磨到她自己主動撕破她自己那副偽裝。
??*
??關佑崎勉強在馬裏布別墅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阮綺年去他房間，發現已是人去樓空。
??她尋思著自己呆在這裏，恐怕關佑崎就不會回來，到底不是自己的房子，怎麽有點鳩占鵲巢的意思。
??因此她想，要不要搬去城裏的酒店，這樣離劉卉的律師事務所也近些，方便商量事情。
??那點退婚的心思又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但一想想這裏麵的各種糾結因素，她又不敢再主動提，隻想著等過段時間，也許關佑崎自己又會主動提出來。
??這麽做太不厚道，但她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她覺得自己還是道行太淺，最近發生的每一件事情，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昏招。明明知道男人不接受這種事情，偏偏就忍不住內心的糾葛，主動袒露。而且昨夜關佑崎想要吻她，她又條件反射地躲，事後都覺得自己矯情。
??以前她以為自己躲關佑崎的肢體接觸，是因為兩人交往不久，她從前拿他當大哥，如今作為戀人相處，感覺上沒轉過來，畢竟兩人滿打滿算到現在也才交往區區幾個月。
??可事到如今，她逐漸明白了一件事情，她不想同他親密，因為她不喜歡他。
??她也不認為關佑崎是喜歡她，他不過是礙著關媽媽的意思，願意娶她，與翟星湳動粗，也是男人天生對身邊女人的占有欲作祟。
??阮綺年越想，越是淩亂，搞不明白男人是種什麽生物，一個隻想睡她，百般撩撥她，一個因著她被人算計失身，而在怪罪她。
??算了，不想了，還想多活幾年。
??她來了氣，收拾好行李，叮囑阿姨等白日補眠的關柚檸醒了，再告知她走了，遂搭車搬去了城裏的萬豪酒店住。
??*
??關佑崎這幾天累了就去酒店睡一覺，變著法子給自己找借口，不回馬裏布別墅。他心知阮綺年是被人算計了，可更清楚這姑娘不喜歡他，如今也不想麵對。
??昨夜在家沒睡好，人在酒店補覺，混混沌沌，似睡非睡，又被電話的頻繁震動吵醒。
??看了眼來電顯示，原本不想接，又鬼使神差地按下接聽鍵。
??他心情不好，接電話自然沒好氣：“喂？”
??“佑崎，是我。”
??“有事說事。”
??“我被警|察扣下來了。你快來接我。”
??“那你得找你爸媽，找我幹什麽？我不在海上城。”
??“我知道，你在洛|杉|磯。”蔡恩惟微滯，“我也在洛|杉|磯……”
??關佑崎一怔，隨後怒氣叢生，正欲發作。
??“我英文不夠好，不知道如何給警|察解釋……”
??心下煩躁更甚，關佑崎原本想說讓秘書馬克處理此事，方才想起來他這次走得急，沒帶馬克。
??他靜默凝思幾分鍾：“你在哪兒？”當是為同胞做好事了。
??去警|察局的路上，他也不知道是因為沒睡好，還是怎樣，心裏躁鬱異常，抽了好幾支煙，在警|察|局領人倒是十分順利。
??蔡恩惟聞著他身上的厚厚煙味，皺了眉頭。
??她出了警|察|局，也不道謝，直接坐上他的車：“送我去華爾道夫酒店。”
??關佑崎臉抽了一下：“自己下去搭車。”
??“你……”蔡恩惟抿唇，眼角眉梢也動了怒，“關佑崎，你對我擺什麽臉色。你別以為我是來追著你來洛|杉|磯的，我是來探親的。我沒你想的那麽賤！”
??她下車，關上車門，疾步走到後車廂，用力拍兩下：“打開！“
??關佑崎暗自罵了一句髒話，又從車窗伸出頭，向後喊：“上車。換個酒店，華爾道夫我不去。”
??*
??“小年，你搬哪裏去了。”關柚檸的嗓音裏還有剛睡醒的朦朧。
??“城裏萬豪，離律師事務所近點。”阮綺年將電話掐在頭與肩膀之間，兩手忙著整理箱包裏的衣物。
??“你不會是因為關佑崎打了你哥，在生他的氣吧？”關柚檸道，“還是你和關佑崎又鬧什麽矛盾了？他又在外麵尋花問柳了？”
??“都不是。”
??“那為啥他不回來住？現在你又搬出去？”關柚檸見她支支吾吾，心知自己問不出結果，“算了，不管你們。我現在過來接你，晚上關佑崎做東，請狄家人吃飯。”
??關柚檸去到萬豪接到人，載人一路，就說了一路：“嘿，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在洛|杉|磯最大的夜店遇到誰了嗎？Vincent，就那個剛出道，火得不得了的Vincent。他好像是來拍什麽廣告，順便開粉絲會的，真人確實長得好啊，老天爺賞飯吃……”
??關柚檸小嘴吧嗒個沒完，阮綺年左耳進，右耳出，倒覺得時間好混，沒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飯局地點選在了位於比佛利山莊GUCCI精品店頂樓的GucciOsteria餐廳，店裏牆壁上都是精致的GUCCI壁紙，家具都是古董。
??其實關佑崎原本想訂一處更幽靜的中餐廳，選這個GUCCI餐廳是狄冰清的意思，她說晚上要趕飛機回海上城，想方便在樓下奢侈品店裏掃貨。
??“嘿，你這白色西裝裙倒和這櫻桃紅色天鵝絨椅子挺配。“關柚檸上下打量阮綺年幾眼，讚歎道。
??阮綺年笑，沒答話，跟著她入座。
??關佑崎人已到，正在露天陽台處，抽煙講電話。
??不一會兒，狄家人一一到場。狄暮東走在最前麵，身旁還跟著一位略微發福的中年人，身後跟著狄震櫟和一個保姆模樣的女人。
??關佑崎見狄家人進來，已經收掉電話，迎了上去：“狄董。”
??狄董事長客氣地笑，指指身旁的人：“這位是博悅的林董。”又指指身後的狄震櫟，和被牽著的小男孩，“這是我兒子，狄震櫟，這是我孫子，熙熙。”
??關佑崎和人一一打過招呼，又將關柚檸和阮綺年介紹給對方，他用餘光輕掃過依偎在狄震櫟大腿邊的小男孩，暗裏尋思：這就是傳說中狄震櫟認的私生子？不是一直藏著掖著麽，如今帶著這小孩來參加應酬，看來是要公開他的身份了。
??大家打過招呼後，正緩緩往座位走。
??“姐姐？“熙熙認出了阮綺年，掙脫狄震櫟的手，邁著小短腿跑到她跟前。
??阮綺年見小團子滾到她麵前，微笑著附身摸摸他的頭：“熙熙，你還記得我呀？“
??熙熙穿著小號西裝，打著領結，用手摸摸額頭上的西瓜頭劉海，點點頭：“忘不了。”
??小男孩的鄭重其事也帶著奶味兒。
??電梯叮的一聲響，服務生引著狄冰清和翟星湳走出來。
??GUCCIOsteria的餐廳入口處，鋪著GUCCIDr家飾係列壁紙，以及紅色地毯，電梯旁的牆壁複古木質吧台和古董鏡。
??身在其中的翟星湳一身暗藍黑色定製西裝，身量高大，氣質脫群，被烘托出不一樣的矜貴，而狄冰清身著灰底紅邊方領群，手上捏著紅色方包，一手親密地挽著翟星湳的臂膀。
??好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狄暮東瞧見女人，揚頭招呼：“冰清，星湳，快過來坐。”
??眾人又是打一頓招呼，寒暄幾句。
??狄冰清走過來坐下，本著籠絡的心，伸出雙手朝著坐她一旁的侄兒說：“熙熙，挨著姑姑坐，開心嗎？”
??估計是現場長輩在，熙熙倒是乖乖坐在座位上，因著他吃不了多久，就會鬧騰，坐在長方桌的最外側，單獨搭了個椅子，方便保姆照顧他吃飯。
??他左邊挨著關柚檸，右邊是狄冰清。
??“還行吧。”童言無忌，熙熙絲毫不給自己的親姑媽麵子，扭頭看向阮綺年的方向：“我想挨著漂亮姐姐坐。”
??狄冰清臉上凝住，雖然她隻是開玩笑的，但被小孩子拉了麵子，也頗為不爽。
??坐在狄冰清身旁的翟星湳，轉過頭，輕柔地說：“行了，別逗他了，等會逗哭了，你又弄不了。”
??“喲，翟總真貼心。”關柚檸睨對麵的兩人一眼，又笑著逗熙熙：“你不正挨著漂亮姐姐坐麽。”
??“我想挨著更漂亮的姐姐坐！”熙熙揚起小手，指指阮綺年。
??關柚檸輕輕拍他的小腦袋：“漂亮姐姐我不答應，更漂亮的姐姐是有男伴的，就我們兩個單身狗組隊吧！”
??“姐姐有男伴了？”熙熙驚詫，張起小嘴巴。
??“是呀，”關柚檸循循說道，“就是她旁邊的關叔叔呀。”
??熙熙一臉不可置信，小嘴張得O型，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在關佑崎和阮綺年兩人之間來回。
??狄暮東一臉威嚴，語氣裏有些許寵溺：“熙熙，好好吃飯。”
??小熙熙乖乖聽話。
??席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狄暮東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旁邊坐著狄家人，對麵是林董，他旁邊坐著關家人。
??“星湳，你嚐嚐這個意式餃子，味道很地道。”狄冰清從麵前的餐盤裏撥出一粒意式餃子，放入翟星湳的盤子裏。
??翟星湳接過，道謝：“謝謝。”
??坐在他對麵的阮綺年正低著頭吃橙汁金槍魚，餘光瞥到兩人，隻見翟星湳嘴角噙著溫和的笑，與狄冰清相談甚歡，偶爾狄冰清笑得開心，竟彎腰俯進他懷裏。
??翟星湳從進門開始，除了淡淡地與阮綺年打過招呼，沒有再多說話。
??阮綺年一開始有點不自在，轉念一想正好沒什麽心理負擔，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關柚檸聊天，偶爾逗逗熙熙。
??“冰清，你不是最近想投資娛樂業麽？”狄震櫟起話頭，頭看向林董的方向，“林董旗下的博悅影視正發展得如日中天呢，你還不趁此機會好好向林董請教。”
??狄冰清臉色微變，又斂住神色：“是呀。”
??林董停了手中動作：“噢？狄院長想投資什麽？電影，電視劇，還是娛樂經紀公司？”
??狄冰清道：“嗯，我可能先從電影投資起吧。”
??“那一定要慎用流量，現在流量泡沫大，前不久某流量的新電影不就撲了麽，千萬別單單看什麽熱搜之類的，那些數據都可以水軍操作，要找找關係，多問問業內人的意見。”林董說起投資，興致盎然，“翟總，不如帶著旌閏也一起看看影視項目。”
??翟星湳看向林董，眼神清澈：“好啊，冰清樂意，我可以奉陪。”
??阮綺年背脊一震，偏偏他嗓音低沉有磁性，將這“冰清”二字念得倍加親昵。
??關佑崎見她神色有異，惻隱心起，輕輕附在她耳邊：“不舒服？”
??阮綺年轉頭，朝他盈盈一笑，輕晃腦袋。
??關佑崎伸手握握她蜷在桌上的手，她手指一緊，但從其他角度看起來像是在回握他。
??“狄董，你這個女婿可找得好啊。”林董讚歎。
??狄冰清笑顏逐開，翟星湳也勾勾嘴唇，不可置否。
??狄暮東笑得老謀深算：“年輕人的事情，還沒個定數。”
??林董秒懂，又把話圓回來：“是，年輕人事業為上，其他的都不著急。狄院長，今日我們要趕飛機，等回了海上城，我們約個時間細聊，我手上有個電影項目很有潛力，都是王牌班底大製作，你要是有興趣投資，我算你一份。”
??狄冰清含笑稱謝。
??眾人言笑晏晏地聊天說地，從商場談到國際政治，又談到生活，不知不覺地又談出幾場合作意向。
??“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去機場吧。”狄暮東捏起餐巾，按按嘴角，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
??一行人去往樓下等車，狄暮東和林董的車先到，兩人與眾人道別，約定在海上城再聚，先行上車離去。
??然後走的是狄震櫟，熙熙在場內跑了好幾圈，電已經放光了，伏在保姆肩頭睡著了，狄震櫟帶著人坐車往機場趕。
??關柚檸在盥洗室裏補妝，等會兒她還要去嗨第二輪。
??夜涼如水，狄冰清攏攏風衣，嘶了兩聲，又側著身子去挨著翟星湳，她已發覺翟星湳今夜對她態度大為改善，甚至此刻她緊挨著他，他似乎也沒有抗拒。
??許是生意談得順暢，關佑崎心情不錯，主動將兩人之間擰的那點兒勁兒破冰，與阮綺年聊剛剛GUCCI餐廳裏的餐具，說著要不要買一套回去，送給關媽媽，阮綺年搖頭說關媽媽不會喜歡這種風格，還不如從拍賣會上買一套明青花給她。
??“年年可真是孝順啊，對未來婆婆真好。”狄冰清身子靠在翟星湳的，轉過身子，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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