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死了嗎?
這算是承認了?
??阮綺年的心像是掉了螞蟻窩,密密麻麻地被噴湧而出的情緒,嗜咬得難受。
??“關佑崎是我未婚夫。”阮綺年刻意轉了轉左手,拚盡力氣,做出泰然自若地語氣,“我理所當然地,該為他討公道。”
??翟星湳的注意力被她手上那光彩奪目的鑽石勾住了,眼神一寸一寸黯淡。
??倏忽地,翟星湳眼裏又起了精光閃爍,嘴角一側起不屑的笑意:“這麽快,就在學習當寬宏大量的豪門太太了?”
??翟星湳若無其事地側著頭,頭輕輕拿下藍牙耳機,輕拋在大班台:“哪怕未來夫婿在外麵彩旗飄飄,也要維護他的利益,維護自己那點可憐的麵子?”
??翟星湳緩緩地踱步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睥睨她:“你好歹也是阮家的小姐,為了一套房子和一點股份,就把自己賣給關家?”
??阮綺年冷笑,抬起頭直視他目光灼灼:“是你陰謀詭計地奪了旌閏,現在又憑什麽來侮辱我?誰又比誰坦蕩呢?翟星湳,想不到你也是個愛探尋他人隱私的無聊之人。”
??翟星湳低頭嗤笑幾聲。
??阮綺年攥緊了拳頭,使盡全力讓自己站穩:“早上的車禍,是你做的嗎?”
??沒有耐心跟他玩文字遊戲,她一次性說得清楚:“我和阿佑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有人故意撞了上來,怎麽可能那麽巧?”
??連稱呼都從“關大哥”變成了“阿佑”,真是親熱啊。
??翟星湳驟然收笑,冷著臉不吭聲。
??氣氛一點點凝固成冰。
??“死了嗎?”翟星湳眼睛直直地盯進她眼裏,聲音像是從天寒地凍裏而來。
??他一字一句地問:“關佑崎死了嗎?”
??這是翟星湳第一次在阮綺年麵前,完整地喊出關佑崎的大名,不再用“那個人”或者“姓關的”指代,但話裏話外的冷,卻讓人齒寒。
??她一時站不住,腿腳有些發軟,往後退了一步,扶住了沙發的椅背才勉強站穩。
??爬在她心上的那堆螞蟻,似乎長出了獠牙,把她的心咬得體無完膚。
??痛楚從心開始擴散,直衝上喉頭,讓她的聲音低啞:“你太可怕了。”
??阮綺年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栗,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一顆一顆順著臉頰而下,又順著弧線落進她的脖頸裏,好涼。
??一點一點涼下去的,還有翟星湳的眼神。
??翟星湳眸子宛若冰霜刀劍,直戳著她,嘴角卻起笑意:“你忘了麽?我說過,如果你嫁給關佑崎,我就殺了他。”
??“為什麽?”她嘴唇發抖,拚湊出這句話,兩顆眼淚順著嘴角流入嘴裏,又苦又鹹。
??“為什麽?”翟星湳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意越濃,人周身的戾氣也越重。
??他語氣極淡極冷:“年年,你怎麽又忘了?你媽媽要殺了我爸爸。你以為嫁入關家,逼得阮綜勝出了錢,就可以去給你媽媽打官司脫罪嗎?”
??“我說過的,天理昭昭,殺人償命。你要用錢買你媽媽的命,那我爸爸的命呢,誰來主持公道?”
??翟星湳說一句,往前走一步,最後一句話說完,阮綺年已經被他逼到牆角,無處可躲。
??阮綺年被困在他強大的氣息裏,幾近崩潰:“你這樣又有什麽區別?如果關佑崎真沒了命,他的公道又誰來主持?”
??“嗬,年年,所以你媽媽確實是故意殺人了。”翟星湳得逞地一笑,抬起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他言語陰鷙:“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案發當日的真相麽?”
??阮綺年無聲垂眸。
??翟星湳眼裏是黑色的霧,極濃極深:“我爸爸還躺在美國的醫院裏,像個活死人一樣。你說,我怎麽能眼睜睜地,能看著阮一嵐唯一的女兒,開開心心地嫁人?”
??他說著話,大拇指輕輕摩挲她的下頜。
??阮綺年無暇去顧忌自己的失言,長睫毛也發抖:“你放開我……”
??“離開他。”他恍若未聞,話語鏗鏘。
??阮綺年緊抿著嘴唇,眼淚源源不斷地從臉頰滑落,潤濕在他的手指上。
??“舍不得?”翟星湳看全了她滿臉的猶豫,心一點點冷,也一點點堅硬。
??“那你就做好心理準備,隨時給他料理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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