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七章梟雄妥協
陳偉光的這一手完全震懾了滇南的大小勢力,陳偉光也是無奈,本來這閻王的身份是能不暴露就不暴露的好,可是他沒想到一個錢家茶樓的會麵,居然直麵滇南五大土匪勢力,吳學顯隻是明著的,茶樓下麵還有其他四個當家的在聽動靜,自己一個應對不好,可能就成了眾矢之的,真沒想到唐繼堯跟自己玩這一手,這是逼著自己顯形呢!既然這樣,他也沒了偽裝的必要,他也要看看自己這閻王究竟在這裏有沒有腕,鎮不鎮得住場麵。
“炳文可真是沉得住氣!明明真神法駕,卻來考驗老哥這肉眼凡胎,這不是害老哥出醜嗎?”
唐繼虞打個哈哈,雖然黑雲已去,可是那恐怖的畫麵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現在知道大哥為什麽不敢見這家夥了。
“三哥這是心裏話嗎?我此次來隻是求財,不想還要驗明正身,我這是來拜山呢?還是來闖山啊?”
陳偉光皮笑肉不笑的冷然說道。
“這個。。。”
唐繼虞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了。
“閻王莫怪!如今滇南局勢複雜,我等也是迫於無奈,如今閻王出麵,想那顧品珍也要賣三分薄麵,實不相瞞,我等本已被招安,可是顧品珍太不仗義,如今我再度召集兄弟,也是為了助大帥早日回滇,隻要您站在我們這邊,顧品珍不足慮,我們聽您號令行事!”
吳學顯起身抱拳,替唐繼虞解釋道。
“你們的事我沒興趣知道,首先我是生意人,隻有生意做不下去了,我才是閻王,我不管是誰,合則兩利,分則死敵,把我逼的化身閻王,那我也無話好說,你們明白我的意思?”
陳偉光起身向樓下走去,到了樓梯口時,輕飄飄的丟下這麽一句話,下樓去了。
直到陳偉光一行人走遠,樓上的吳學顯和唐繼虞才長出了一口氣,樓下的四位當家的也心有餘悸的上樓來和他們會和。
二樓的一個暗室裏麵,唐繼堯可是全程都看在眼裏,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閻王這種出場方式,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他由始至終大氣都沒幹喘,就是怕陳偉光發現他躲在暗格裏。
“這個閻王看來名不虛傳,隻是這也太年輕了,沒想到三省綠林道盛傳的閻王居然是個少年,看來這世道真的要變了!”
唐繼堯撫摸著嘴上的八字胡,頗為感慨的說道。
“我想一定是哪位世外高人的弟子,下山曆練來了,沒看見他那一手蠱術,別具一格,居然能瞬間召集億萬蝗蟲,這樣逆天的本事,一定是哪位隱世族老的弟子無疑,這樣的人我們得罪不得,隻能招攬結交。”
唐繼虞頗為讚同大哥的看法,他也不想引來這樣的敵人。
“我等就是草莽出身,對於這樣的世外高人,人多已經不見優勢,隻有一擊致命,方可取勝,不過我覺得機會渺茫,還是放下身段的好,這樣也不至於惹禍上身。”
張邵昌,這是滇境又一大土匪勢力的大當家,人已半百,久居滇西北,算是這些人裏麵老大哥了。
“我是甘拜下風!我吳學顯也算是風裏浪裏打拚過來的人了,可是麵對那殺氣,依舊心悸腿軟,這可不是殺一個人兩個人所能積累的殺氣,那是真正的殺人盈野才有的煞氣,這來不得半點虛假,諸位也該明白我這話裏的意思吧!”
吳學顯很光棍,他承認自己怕了,這也是他能在滇南屹立如此之久的原因,審時度勢,絕不妄自菲薄。
“吳老大的意思我們都懂,看來我們是要權衡一二了。”
這是又一個蔣姓的當家的表態了。
“好了諸位!本帥今天召集諸位來,一是為了驗明這閻王的正身,再一個就是希望諸位能齊心合力,把如此一個不穩定因素給本帥拉到我們的陣營,讓他為我所用,隻要本帥重新掌控軍權,那這個閻王也沒什麽好懼怕的,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他麵對我十萬精兵,也隻能是飲恨的下場,所以我們要在這段時間盡力交好他,能為我用,那是最好,不能與我等同船,那就得有讓他翻船的準備,諸位以為呢?”
唐繼堯敲了一下書桌的桌麵,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後,語氣頗為陰沉的說道。
“大帥說的對!我們沒必要現在跟他計較,等我們收拾了顧品珍那個小人,憑著我們的手段,就算是真閻王,也能讓他憋在地底不敢出來,嘿嘿!”
這個家夥姓普,是個地道的無賴加混子,隻不過對唐繼堯那是忠心耿耿,所以能一直混得風生水起。
“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哼!那我等告辭了,隻等大帥一聲號令,我們就裏應外合,廢了顧品珍那叛徒。”
張邵昌對普小宏這人最是看不上,其弟張紹武,他也經常警告不要跟這樣的小人為伍。
張老大的離開,使得其他人也沒了待下去的必要,大家各自揣著自己的心思離開了錢家茶樓,看著離開的眾人,唐繼堯和自己的兄弟唐繼虞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微微搖頭不語。
陳偉光此番震懾了滇境的匪幫大佬,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至於唐繼堯這個跟他躲貓貓的滇境老大,他現在也沒了想見的心思,錢曉芸已經回家了,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以後會有什麽命運等著她,陳偉光都不想太關注了,身份已經露了,那就拿出閻王的氣勢,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沒什麽好猶豫的。
飛鴉傳書已經送出,兄弟會的弟兄會陸續趕來,自己還是先去密支那,把那裏的翡翠礦給拿下才是正理,陳偉光派汪霞和沈潔去曲靖,和那裏的已經談妥的玉石礦場老板進行交接,他帶著金條直奔密支那。
顧品珍也是倒黴催的,以為自己已經穩坐滇境頭把交椅,響應大總統北伐號令,分兵北伐,唐繼堯哪會錯過如此時機,整頓自己的兵馬,根本就沒把大總統的北伐號令當回事,從黔贛進發,分兵兩路入滇,吳學顯等悍匪,早就等候這一天久矣,於是一場預謀已久的夾擊戰爆發了,顧品珍手裏沒了可用之兵,頓時捉禁見肘,苦於應對,最終被吳學顯斃於天生橋,一年的時間都沒到,唐繼堯重新奪回了滇境大權。
說這話已經是1922年三月了,如今唐繼堯已經把陳偉光當成了自己人,因為這半年來,陳偉光出錢出物,他唐繼堯能如願掌滇,這和陳偉光的資助是分不開的,陳偉光也是知道唐繼堯早晚還會殺回來,這就是當初自己的預定計劃,雪中送炭,他也是為了自己能在滇境立足,不得已而為之,他對軍閥割據時局也是有心無力,天下烏鴉一般黑,不是他陳偉光一個人就能力挽狂瀾的,所以他隻是把自己定義為看客,會有人出來收拾這個爛攤子,他隻是順水行舟,求一個平安罷了。
在廣州,陳偉光的產業已經遍布各行各業,而且人才也招攬了不少,不但陳偉光一直隱居幕後,現在就連韓英和劉韓生她們也不再迎來送往,拋頭露麵了,兄弟商會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她們各自留守武漢,長沙,貴陽等省會城市,陳偉光也落戶廣州,住在番禺林家大院,林老先生一家已經搬至佛山,陳偉光給他們置辦了房產,離偉光小學不遠。
“炳文!鄧鏗死了!就是昨晚的事,你看這事我們要插手嗎?”
小雅如今雖然隻有十九歲,可是熟女的風範盡顯,舉手投足都顯得嫵媚動人,就像熟透的蘋果,讓人垂涎欲滴。
“怎麽會這樣呢?陳炯明不會把這事懷疑到我們的身上來吧?這孫家父子還真是心急,這樣不是逼陳炯明狗急跳牆嗎?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混到今天的,這麽明顯的敗筆也會用出來,哎!廣州不太平啦!”
陳偉光伸手拉著美人坐入自己的懷裏,上下其手,嘴裏卻是一本正經的貶低孫家人,他對陳炯明很敬重,隻是這是道義上的,畢竟孫家現在是正統,所以對於這種政治上的陰謀詭計,他不予置評,隻是鄧鏗這人接觸過幾次,還是個不錯的人,這番遇難,真的很令人惋惜,陳偉光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頭腦一熱,加入權利旋渦,這個決定現在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英明神武,人的劣根質就是對權力的熱衷,這會讓一個有誌青年,轉眼間成為陰險毒辣的陰謀家,完全忘記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執迷於權利的鬥爭中去。
“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不像樣了,花樣百出,真不知道你說的前世經曆是真是假!宛如都問我好幾次了,我們什麽時候舉行婚禮?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她現在好像是在有意回避我們。”
嫵媚的白了一眼陳偉光,掙脫了他的魔爪,臉色潮紅的小雅,起身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物,把旗袍的下擺放了下來,嬌嗔的埋怨道。
“哎!這丫頭也是!明知道我不可能厚此薄彼,還逼著我做這違心的決定,再說我們這樣不是挺好嗎?幹嘛非得弄那個什麽儀式呢?這民國的法律居然也是一夫一妻,這不是為難我嗎?”
陳偉光歎口氣,身子縮進了真皮沙發的靠背裏,滿臉的糾結,無比委屈的說道。
“你這麽說簡直就是不負責任的行為!哪個女人不盼望著自己能有一場盛大的婚禮,帶著自己的所有希望,穿上嫁衣,在所有人的見證下,等待愛人的牽手,完成自己少女的心願,踏入婚姻的殿堂,這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怎麽可能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應付了事呢?”
小雅頗為不滿陳偉光的態度,立刻飆了起來。
“得得!別生氣!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們倆簡直就是我命中的克星,那個丫頭思想工作我還沒做好,你這又跟我飆了,我隻不過是不想讓你們任何一個傷心而已,實在不行,我們回黔貴,回紅楓湖,在那裏我們舉行個集體婚禮,這總行了吧!”
陳偉光立刻服軟,開始安慰起佳人來。
“算你識相!哼!我去宛如那裏,晚上你一個人睡,懲罰你一晚,看你以後還尊不尊重女人!”
小雅皺著瓊鼻,露出個笑臉,嬌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真是個妖精!以前怎麽就沒看出她有這樣的媚骨呢?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陳偉光開始念起《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來,他每次跟小雅在一起,都要默念幾遍心經,才能壓下心中的躁動,他不知道是小雅的體質原因,還是自己的自製力越來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