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他貪圖我的美貌,不行嗎?
年老的皇帝臨終之前,不放心自己最惦記的小女兒,暗中留下一大筆寶藏,藏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等到小公主長大後,通過蛛絲馬跡獲得啟發,開啟財富密碼,從此人生逆襲,富可敵國,坐擁天下。
這充滿想象力的故事,說書先生都不敢這麽編。
簡直魔幻。
小翹兒撇撇嘴,深不以為然。
裴鬆又道:“那你說烏泰千方百計非要把你帶過來,到底所為何故?”
他一下子把小翹兒問懵了,她想說,烏泰如此執著,不過是為了麵子。
草原大王嘛,賜婚之後新娘落跑,這可是奇恥大辱。
可那樣說,好像不足以證明自己的優秀。
二八年華,青春年少,對於年紀,對於外貌,總會或多或少有一些攀比和自負。
小翹兒一揚下巴,信心十足道:“他貪圖我的美貌,不行嗎?”
“美貌?”裴鬆上下打量小翹兒,別過臉去笑了起來。
小翹兒被他的反應惹急了,掐著腰追問,“難道不是嗎?不說別的,單比這張臉.……”
小翹兒迫使裴鬆看向自己,她捏著自己的下巴,在裴鬆臉前左看看,右看看,壓著嗓音,用隻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不比塔娜和寶音的磨盤臉好看嗎?”
裴鬆忍著笑,質疑問一句“磨盤臉?”
小翹兒點頭,伸出兩隻手,拇指、食指比了一個圓圈,慢慢地又放大了兩圈,“這麽大,不算是磨盤臉嗎?”
裴鬆樂不可支,笑完又問:“那春花呢?她和烏泰,關係可不一般?”
人有時候很奇怪,對於捕風捉影的事兒,倒是敢於大大方方說出口。可是一旦坐實了男女曖昧關係,旁人提起時,反倒會遮遮掩掩。
裴鬆偷眼瞧了瞧小翹兒。
小翹兒傻愣愣的,昨兒發生了什麽事兒,她全然不知。擰眉想了會兒,才說道:“春花長得還行,比寶音和塔娜強些,可就是打扮忒俗氣了些,上不得台麵。”
裴鬆有意刺激她,往後仰了仰身子,兩臂交叉胸前,沉聲道:“比五官、論品味,她自然比不過你,可是有一條,你卻是不如她的。”
裴鬆受小翹兒的影響,也放開了些,敢於品議起姑娘來。
小翹兒眨著眼湊上來,問道:“哪點我比不過她?”
裴鬆把小翹兒從上到下打量一遍,笑了笑,沒說話。
小翹兒突然就想起昨兒春花那副妖嬈的樣子來,馬峰腰勒得幾乎喘不上氣來,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
還有烏泰那隻色狼魔掌,不輕不重打在春花的臀上。
簡直惡心!
烏泰油膩好色,小翹兒並不以為意,可是裴鬆,他竟然……
小翹兒嫌棄地瞪裴鬆一眼,暗罵一句:男人果然都一個德行!
一向清高不入俗流的裴四爺,卻原來也同尋常男人一樣,淺薄齷齪!
小翹兒凶狠的眼神瞪著裴鬆,直把裴四爺看得心裏毛愣愣的。
他忙賠著笑臉說道:“我的意思並不是把你和她拿來比較,隻是提醒你。”
“提醒我什麽?”
“你是大綦的公主,自然有她們比不了的優勢。烏泰如此這般看重你,肯定有咱們猜不透的原由。”
“什麽原由?你倒是詳細說說呀。”
裴鬆一臉無奈,“我怎麽會知道,他提都沒提過。”
小翹兒默了會兒,細想一下,裴鬆說的也有道理,難免又因為剛剛自己的膚淺言論懊惱起來。
她正色道:“可我現在兩手空空,什麽也沒有啊。”
“也許到了逍遙穀就有了。”裴鬆一臉神秘。
小翹兒猜不透,卻也知道追問下去沒有結果。她撩開轎簾往外瞧了瞧。
“俗話說,無利不起早,不管什麽事兒,最初的時候總要有所目的,有所期盼,才會有開始的動力。這世上,幾乎沒有無緣無故的開始。”
裴鬆腦子亂亂的,既忐忑又擔憂,一番話說得高深莫測。
小翹兒卻把他的話想歪了,探身過去,試探著問道:“那你不畏險阻跟過來,又是圖什麽呢?”
她小心翼翼,一雙眸子亮晶晶,一動不動望著裴鬆。
“我……”裴鬆一時語塞。
他不知該如何張口,說話做事都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時機不對,說得多便錯得多。
尤其是他回望那雙純淨的眼睛時,不忍欺騙,於是猶豫起來。
“隻是為了行俠仗義嗎?”小翹兒追問。
“我……”裴鬆難有的語不成句,他重重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難道就不為了點別的嗎?”小翹兒不死心,小心翼翼,再一次試探。
“昶寧公主認為,我應該再為點什麽呢?”
裴鬆把問題拋回去,看著小翹兒視線躲閃開去,心頭不由哀歎一聲。
“做一個悟見師父那樣的人也挺好,行俠仗義,善惡分明。”小翹兒終於偃旗息鼓,打起了官腔。
她斂正身姿,端正坐好,一副乖巧模樣。
她突然的冷漠,讓裴鬆心頭不忍,想一想她以後的前途,不由也捏了把汗。
他好心叮囑道:“這世上的感情,總逃不過權財兩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總是沒錯的。血緣至親算計起來,不惜拔刀相向也是有的。你多加小心。”
這番語重心長來得突然,小翹兒不由一愣。
她一雙大眼睛盯著裴鬆,不知為何他的話越來越高深莫測。
忽然“哐當”幾聲,馬車劇烈顛簸幾下。小翹兒搖來晃去,一個沒留意,滑出去好遠。
“咚”的一聲,腦袋撞到車廂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她倒抽一口涼氣,捂著腦袋哼唧起來。
裴鬆歎口氣,把她拉回到身邊做好,輕輕扒開她的手,溫語道:“我瞧瞧,是不是磕破了?”
他掌心溫熱幹燥,低柔輕語,仿佛有一種不容拒絕的蠱惑。
小翹兒乖乖鬆開自己的手,彎下了腰。
裴鬆幫小翹兒撥開額發,仔細看了兩眼,又在傷口上吹了吹。
“微微紅腫,沒有破皮,大概破不了相,回頭養兩天就好了。”
裴鬆一邊說著,一邊把指腹放在額上輕輕地揉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