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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行特意定了一個3點的鬧鍾起床,接下來買了早餐笑盈盈站在楚雲羌家的樓道裏等著他出門。
五點的時候楚雲羌爸爸出門了,七點的時候楚雲羌媽媽出門了,八點終於楚雲羌出來了。
“早。”
“早。”楚雲羌語氣十分平淡,抬了抬眼皮就往前走,諸葛行伸手把早餐遞過去:“早餐。”
“多謝。”楚雲羌遞過來一瓶牛奶。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公交,早上擠公交就像是撞豆包,一個接一個,諸葛行覺得自己都快成紙片了,這幾天還是下雨天,整個身上都是潮的,黏糊糊十分不好受。
好不容易下了公交,諸葛行張嘴喘了半天才算是緩過來,楚雲羌對他幾乎是視而不見,徑直往教室走,諸葛行正準備跟上突然聽到了陵光的聲音。
“有人。”
“什麽人?”
“有雙眼睛一直盯著我們。”
“這是學校,沒事,人多。”
楚雲羌這個時候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諸葛行:“在跟我說話?”
“沒,沒我發語音。”
“哦,我要去上課,你別跟著了,你要是實在沒地方去,晚上我們一起去放傘吧。”
“好。”
諸葛行一聽正中下懷,點頭不再跟著,等楚雲羌走遠了,轉身回宿舍,今天他們應該去實習,不過是小科,他舍友正在宿舍裏偷懶“逃課”。
諸葛行轉動門鎖打開門,開燈,正看見他舍友癱在床上打遊戲。
“回來了……”
“嗯。”
他舍友眼睛十分尖銳,一下子看見了他手裏拎著的早餐,一個“鯉魚打挺”加“鷂子翻身”搶到諸葛行麵前,一把接過早餐:“謝啦。”
諸葛行倒是見怪不怪他們倆關係不錯,互相吃早飯這事比較常見:“給我留點。”
“知道!”
諸葛行轉身進衛生間準備洗漱。
他舍友咬著包子和他說話:“你昨晚看新聞了沒有,咱們這雨成災了,好像是淹著人了,有人失蹤了。”
“失蹤了?”
“好像是幾個小孩,估計是被水衝走了,以後就不能養小孩賊操心。”
諸葛行刷著牙心裏想:這得快點解決了,小孩失蹤這可是大事了。他正全神貫注想著,歐陽老爺子冒了出來:“若是有生靈喪命,那楚雲羌身上的罪孽可就深重了,你得抓進了。”
諸葛行吐了口泡沫:“知道。”
“別光嘴上說,你倒是行動起來呀!”
諸葛行聽著歐陽老爺子在一旁說教很是不耐煩:“知道了,我們一會兒先研究研究那把傘。”
“算是正事。”
諸葛行吃了早餐就拎著書包找了個網吧鑽了進去,上樓找了個單間,鎖好門。
接下來三個人對著一把紅傘“麵麵相覷”。
“這傘上麵有封印。”陵光先開口了。
另兩個人“嗯”了一聲等下文。
“而且……這把傘隻有主人才能用。”
“嗯。”
“而且別人不能用。”
另兩人大白眼一翻:“別重複!”
陵光歎了口氣:“我也隻知道這麽多.……”
諸葛行看著麵前的紅傘也是無計可施……把傘拿在手裏還沉甸甸的,不像是一把普通的傘該有的重量,諸葛行盯著這把傘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被什麽東西拉進了傘裏,歐陽老爺子和陵光進了他一副癡癡傻傻的表情就知道不好,連忙喊他名字,不過諸葛行就像是真的傻了一樣,盯著那把傘入了神,不一會閉上了眼睛,傘也掉在了地上。歐陽老爺子和陵光對視一眼大叫:“不好!”
諸葛行覺得天旋地轉,自己像是被扔進了洗衣機,滾了好幾圈,終於停下了,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人,一個麵如桃花的女子,女子不似傾國傾城但是端莊典雅,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她正紅著臉看著自己。
“劉公子,我們既已定下婚約,我就不會移情別戀,今生隻嫁給你一人為妻。”
諸葛行愣住了:“.……”
接著他聽見了另一個聲音:“正如小姐所說,劉某今生也隻娶你一人為妻,等我考取功名回來就八抬大轎來娶你!”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諸葛行正想轉過頭,卻發現這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而且他又仔細看了看周圍:這是古代!人們穿的還是長袍,沒有高樓,遍地紅磚綠瓦,還有古城小巷,諸葛行登時覺得心口一涼:“這是地方?”
接著諸葛行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過了不知道幾條街,來到了一個寺廟跟前,從一個偏門走了進去,進了一個小屋,屋內有簡單的陳設,倒是很多,還有一盞小油燈。屋子的主人一定是節儉極了,整個屋子都沒有什麽多餘的陳設。
諸葛行還沒來得及感慨,這身體的主人關了門,拉了簾子,脫下了外袍。
諸葛行突然覺得臉上一紅:“這不是要洗澡……不對沒有水。”
接下來他看到了顛覆他認知的東西,這具身體的主人,揮了揮手,原本空著的木桶裏盛滿了水!接下來這具身體的主人走到水桶前俯下身,諸葛行看到了讓他驚恐不已的畫麵,一張幹幹淨淨公子的臉,竟然長出了毛,開始變尖,眼睛變得狹長,整個變成了一個妖怪!這個妖怪倒是十分開心地跳進了大桶裏。諸葛行還驚魂未定呢,突然眼前一陣恍惚,接著耳邊傳來了吹鑼打鼓的聲音。
“你看這就是咱們狀元爺!”
“還真是青年才俊!”
“不知道誰家的姑娘有這個夫妻!”
還沒等諸葛行看清楚,眼前的景色就又變了,周圍一片紅色,這是洞房?
床上坐著穿著大紅喜服的新娘。
“娘子。”掀開蓋頭,是那個“大家閨秀”。諸葛行心裏說:想必這妖怪娶了這姑娘了。
不過接下來,這位“劉公子”並沒有高官厚福,升官發財,而是處處受排擠,處處受打壓,被貶到了一個小鎮子,外麵的雨淅淅瀝瀝,屋子裏的人唉聲歎氣。
劉公子此時在寫信給自己夫人寫信,他夫人前不久來信說過不了多久就要生產了,這原本是一件歡喜的事情,隻可惜孩子的爸爸不能陪在媽媽身邊。諸葛行借著這個身體看向四周,雨越下越大頗有一種淒涼的感覺。而這位劉公子也有些蒼老了,諸葛行心裏覺得奇怪他不應該是妖怪嗎?怎麽還會老?眼前的畫麵又模糊了,諸葛行有了經驗這是又要換地方了。接下來,諸葛行先聽到了哭聲,劉府的門口竟然掛起了白燈籠。
原來劉夫人生產時大出血,離開了人世,孩子也沒活下來,隻剩下劉公子一個人獨活於世了。諸葛行感受到自己眼睛留下了淚水,劉公子哭了好久……哭了幾天幾夜,他站起了身口中念念有詞:我本是山間靈獸,是以天下盛世才出來輔佐明君……誰想竟在朝中如此境遇!如今愛人已逝再無留念!接著諸葛行感受到自己周身出現了漩渦,外麵的雨水,杯中的茶水都匯聚了過來!
天上打了個響雷,大雨傾盆而下!
這雨一下就是數月.……洪水泛濫成災……毀壞房屋,淹沒良田,民不聊生。諸葛行看到了一幅幅大地瘡痍的畫麵,等耳邊的哭聲,喊聲遠去的時候,諸葛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歐陽老爺子!
“你本是山間靈獸如今出來禍害蒼生,已經是大逆不道了,現要將你封印在封神域中你可有異議!”
“我要去找她……”
“找誰?”
“我妻子。”
“她早已入輪回,你就算找到了他也不記得你沒有意義。”
“我留我一半魂魄在人間,剩下的進封神域可好……“
歐陽老子皺了皺眉:“不如這樣吧,你收斂自己的妖氣入一半魂魄進封神域,鎮壓其中妖魔,另一半投入輪回,若是能遇見她便是你們有緣,若是不能,那就殘魂.……”老爺子話沒說話就被打斷了。
“好。”
諸葛行覺得自己變輕了,眼前的畫麵也模糊了,聲音也是越來越遠.——
“徒弟!”
再睜開眼睛,正看見歐陽老爺子的大臉撞在麵前:“徒弟!”
諸葛行推開麵前的大臉:“別叫那麽大聲。”
“為師還以為你魂被勾走了呢。”
“沒有。”諸葛行說著撿起了地上的傘:“我是被這把傘吸進去了。”
——
等諸葛行把自己在傘裏所看見,所經曆的事情都告訴了歐陽老爺子之後。歐陽老爺子摸著胡子說:“你這是看到了這傘主人所經曆的事情。”
“傘主人?”
“對,這傘應該是他主人留在人間找尋記憶的。”
“找尋記憶?”
老爺子點了點頭:“根據你看到的東西,那個妖怪八成就是夫諸。”
“夫諸?”
“沒錯,在老夫還是封神使的時候,他自願進封神域幫助我封印諸妖,我留他一般魂魄在人間行走,這傘應該就是他想要找回前世記憶,尋回前世戀人的工具。”
“工具?那為什麽這幾日又會陰雨綿綿,那水災是不是也和他有關!”
“不好說。”老爺子搖搖頭:“現在那楚雲羌雖然魂魄合二為一,卻沒有恢複記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夫諸怎麽會操縱水,下大雨,而且看他這幾天似乎是在開啟一個陣法。”
“陣法?”
諸葛行這個時候十分好學:“什麽陣法?”
老爺子撓頭:“一定是什麽邪門的陣法,他每放一把傘,體內的妖氣就盛一些,等這個陣法完全開啟他的魂魄合二為一,夫諸可能就要在楚雲羌的身體裏蘇醒了。”
諸葛行被弄了個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懂.……”
老爺子微微一笑:“正常,為師也不懂,這都是你師公說的,總之他沒有關於那個陣法的記憶,那就說明一定有一個人在暗中指使他做這些事情。”
“有人,暗中,指使?”
陵光聽到這裏也點點頭:“我今天就感受了一道目光總是跟著我們。”
諸葛行看著他們凝重的表情也陷入了沉思:之前的毛茸茸很久沒出現了,還有楚雲羌擺放的紅傘,他自己都說不上這些是用來做什麽的。那個一直想要占據自己的毛茸茸怎麽一直沒再出現,這一切似乎都是個謎,諸葛行揉了揉太陽穴:“先回去吃午飯,晚上和楚雲羌一起出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