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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垂死病危訴情苦

  慕容暉離去以後,便下令將傅文玉軟禁起來。


  晚膳時分,慕容兩兄弟正在一處用膳,榮順突然來求見。


  慕容棠見榮順一臉愁容,問道:“是他讓你來找我?”


  榮順道:“並不是,是老奴自己來找殿下。”


  慕容棠道:“哦?公公找我有事?”


  榮順道:“殿下可否去看看皇上?”


  慕容棠道:“他身上還傷著,應當靜養才是。而且,我也無話對他說。公公回去吧。”


  榮順道:“皇上昏迷之時便是湯水不進,如今醒了,見不到殿下,皇上還是不吃也不喝,老奴想給皇上換藥也被皇上拒絕了。再這樣下去,老奴擔心皇上的身子受不了啊。”


  慕容棠真沒想到傅文玉會做這麽幼稚任性的事情,詫異道:“什麽?”


  慕容暉從方才榮順進屋起就一直皺著眉頭,此刻更是不屑一笑,說道:“他既然想死,誰去了也沒用。你回去吧。”說完便趕了榮順出去。


  慕容暉看著慕容棠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夾了一口慕容棠喜歡的菜給他,輕鬆道:“六弟不必擔心。他那麽大的人,做事有分寸的,我才不相信他舍得下江山不要,將自己餓死在這裏。況且,一天不吃也餓不死人的。他這樣的人五哥我見得多了,說的難聽了他就是個無賴,專挑別人的弱點下手。六弟你就是太心軟。”


  慕容棠聞言,不禁一笑,道:“五哥流落在外這幾年,到底經曆了些什麽?從前五哥是最見不得可憐人的,母後為此可沒少說你。我還記得你宮裏那個小宮女,因為偷吃了你的點心被罰三天不許吃飯,你那時還晚上偷偷跑去給她送吃的。”


  慕容暉聞言也是一笑,放下筷子,將身子後靠在椅背上,抬眼望著窗外的四方藍天,目光悠遠起來,回憶起那幾年的經曆,歎然一聲,而後滿不在意道:“我與母後逃走後,為了躲避晉軍的追殺,隱姓埋名,苟且度日。母後四處幫大戶人家洗衣服,做刺繡,掙不了幾個錢。但是母後依舊堅持讓我讀書,給我請先生。後來母後得病,無錢醫治,病了一個月便去世了。我無錢給母後下葬,便用了一卷草席將母後埋了。而後我便四處漂泊討生活。去過大戶人家做雜役,也去過酒館飯莊當小二,但是因為笨手笨腳幹不好活,最後都被趕了出來。我身無分文便開始四處乞討,經常因為搶了一個饅頭被人打的半死。後來遇到一個雜耍班子,班主見我可憐,便收留了我,教了我一些拳腳功夫。再後來,巴圖率眾起義,我便混到了他軍中。”


  慕容棠聞言頗為震撼,自己當真想象不到慕容暉這三年竟是這麽過來的。轉念一想,若非自己遇到了傅文玉,便應當同慕容暉的處境一樣了。


  慕容暉說的極其輕鬆,好似在講旁人的故事,說完,又對慕容棠笑笑,道:“就算以往再怎麽見不得可憐人,如今也都見慣了。”


  慕容棠道:“有我在,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五哥受苦了。”


  慕容暉哈哈一笑,彈了一下慕容棠的額頭,道:“傻小子,說什麽胡話。我是你五哥,以後自然是我保護你。”


  兩人又是哈哈一笑,繼續吃飯,不再提旁事。


  夜裏忽然下起了雨。


  夜雨輕涼,隨風而來,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夜。


  第二日清早出門,滿院子都是雨落塵土後的清新。


  雨後的陽光格外的明朗,院中的花枝嫩葉一洗暗淡,分外馨香嬌豔。

  慕容棠去找慕容暉時,路過傅文玉的屋子,見一侍女端著食盒進去,又端著食盒出來,便攔下侍女問道:“為何端進去又端出來?”


  侍女見是慕容棠,躬身一禮,道:“公子有所不知,奴婢方才送去的是今日的早膳,拿出來的這個是昨日的晚膳和湯藥。”


  慕容棠打開食盒看了一眼,飯菜湯藥皆是一口未動,說道:“太過清淡了,他吃不慣這些的。”


  侍女聞言緊張道:“可是他身上有傷,是大夫吩咐了要清淡一些。”


  慕容棠蓋上食盒,吩咐道:“重新煮碗粥吧,加一些肉末蔬菜末,少些鹽,晌午時再送去。”


  侍女應著退下去。


  待慕容棠晚上再去時,那侍女依舊是將午膳原封不動的端了回來。


  當晚,又是一夜細雨連綿。


  慕容棠次日早起,便直接去了傅文玉的房前。見榮順同那侍女一起站在門外,隔著房門,榮順一直在勸著傅文玉用膳。


  勸了好半天,房內都是一點回聲都沒有。


  慕容棠徑直走過去,推門進屋,問道:“你是三歲孩子嗎?”


  傅文玉依舊沒有回答。


  慕容棠走近床前,見他麵色紅潤,看起來氣色不錯,閉著眼睛睡得正沉,暗自道果然是自己多心了,於是便不再打擾,轉身出去。


  可是心下卻一直隱隱不安,走出幾步,便又返身回去。


  見傅文玉依然沉沉睡著,慕容棠喊了他一聲:“傅雷霆?”


  見他不動,便伸手推了推他。這一推,才發覺他身子很熱,隔著衣服都熱的厲害。


  慕容棠抬手搭上他額頭,心下猛地一抽,他額頭滾燙,竟是發起了高熱。


  慕容棠喊了他幾聲,他依舊毫無反應,慕容棠忙叫人去喊了大夫來。


  那大夫一見傅文玉的情況,又打探了些近日情況,聽完後,當即將慕容棠等人數落了一頓:

  “怎麽等病人熱到昏厥了才想起來找大夫?”


  “他傷口受潮感染了,這傷口多久沒換藥了?”


  “你們是怎麽伺候的?若是再熱幾個時辰,人恐怕就沒了,到時候即便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


  “這身子虛弱成這樣,我這方子開狠了他身子受不了,開輕了,又去不了高熱,唉,難呀,太難了。”


  慕容棠道:“還有其他方法去熱嗎?”


  大夫道:“隻能用冷水擦手擦腳,擦到熱度退下來為止。”說完,又開了方子,臨走還再三囑咐道:“馬上抓藥煎了,一定要喂他喝下。待他熱度退了醒來後,務必要讓他吃飯。這人要是餓死了,可與我沒有關係。”


  慕容棠此番便親自照顧。至傍晚時,傅文玉的高熱總算是退了。慕容棠的一雙手已經冷的冰人。


  慕容棠便將雙手搭在傅文玉臉上,一麵為他降溫,一麵暖手。


  傅文玉半夜醒來時,慕容棠已經伏在他身上睡著了。


  傅文玉伸出手輕輕摟住慕容棠,雖然動作很輕,但慕容棠還是醒了。


  慕容棠坐起身,看著傅文玉,問道:“醒了多久了?”


  傅文玉淡淡一笑,拉上慕容棠的手,道:“剛醒。早知道你睡在我身上,我便不醒了。”

  慕容棠抽回手,回身端起身旁的藥,舀了一匙嚐了一口,藥還熱著,顯然是榮順新煎好的,慕容棠道:“喝藥吧。”說完,舀了一匙藥喂過去。


  傅文玉看了看那藥晚,沒有要喝的意思,問道:“是要送我上路嗎?牽機、砒霜還是鶴頂紅?我可以自己選嗎?”


  慕容棠道:“怎麽?現在知道怕死了嗎?”


  傅文玉微微點了點頭,‘恩’了一聲,說道:“你喜新厭舊棄我而去,我便不想活了。可是如今你又回來了,我又不想死了。”


  慕容棠無奈道:“不是害你的藥,沒人要你的命。”


  傅文玉道:“哦?不是你那寶貝五哥讓你送我上路?那就是讓你來提條件了?”


  慕容棠一頭霧水道:“你在說什麽?”說完,捏著傅文玉的臉,強行喂了一口藥。


  傅文玉被苦的眉頭緊皺,抱怨道:“棠兒好粗暴。”說完,見慕容棠一臉疑惑不解,於是道:“你五哥到底要怎麽處置我,需盡早拿主意。時日無多。”


  慕容棠道:“你的命還長著呢。”


  傅文玉笑道:“當然,我可是萬歲。我是說你五哥,時日無多了。”


  慕容棠道:“你的命都在我五哥手裏,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傅文玉忽然一把拽過慕容棠壓倒在床上,問道:“你擔心我嗎?”


  慕容棠道:“沒有。”


  傅文玉道:“你想我了嗎?”


  慕容棠道:“沒有。”


  傅文玉低頭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低聲道:“我想你了。”


  慕容棠道:“你看到我就隻想到這個?你千裏迢迢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慕容棠有些無語。


  傅文玉道:“我看不到你的時候更想。”說完就吻了下去。


  傅文玉口中那濃濃的苦藥味,在兩人唇齒間一點一點的彌漫淡化。當溫熱的吻與柔軟的唇交纏觸碰在一起,那不想念的謊言不攻自破。


  可是當傅文玉解開慕容棠的衣帶時,卻被慕容棠攔下了。


  慕容棠忽然問道:“楚雲飛是誰?”


  傅文玉愕然道:“棠兒怎會知道他?”


  慕容棠道:“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他的名字。他在你心裏一定很重要吧。”


  傅文玉笑問道:“你這是吃醋了嗎?很介意我心裏有別人嗎?”


  慕容棠道:“沒有。你心裏有誰沒誰都與我沒關係。好奇罷了。像你這樣冷血無情的人竟然也會有念念不忘的人。”


  說起這個人,傅文玉忽而感慨惆悵起來,輕歎一聲,道:“他豈止是在我心裏很重要,他是我這一生的遺憾和悔恨,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人。”


  傅文玉看看慕容棠,說道:“他的事我以後再告訴你,今日先做正事。”說著又繼續脫慕容棠的衣服。


  慕容棠卻頓時沒了興致,打開他的手,問道:“病成這樣也行嗎?”


  傅文玉笑道:“的確有些力不從心。不如,我將自己的初夜給棠兒?”


  慕容棠道:“十幾年前就已經不存在的東西,怎麽給我?”


  傅文玉道:“誰說不存在?我可從未受過任何人。”


  慕容棠推開他,踢了他一腳,道:“但我不欺負傷殘。”說完,起身下床徑直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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