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絕望地獄
科吾望著出現在眼前的冰坑，不禁淚流滿麵。
“多少天了，多少天了，終於回來了。”
堅韌的雙腿跪倒在地麵上，有些泣不成聲，隨之變為深沉的低語聲。
“我回來了，帶著力量回來了。”
緩了緩臉色，乘坐升降梯下降到了冰坑之中。
有些悵然若失，又有些自豪。
“科吾？”
艾克斯一陣小跑趕了過來，似是不敢置信探索隊還能活著回來。
科吾壓下了心中的念頭，沉聲說道：“艾克斯大人，我回來了。”
轉而又有些悲傷，
“其他人永遠的回不來了……”
淒慘的笑容在科吾嘴角顯現。
艾克斯長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你回來就好，基地中最近狀況有些不好，你先去匯報下工作，就去休息吧！以後你身後的擔子會更重呐。”
林佳已經講述過了目前基地的發展就是圍繞機器人大軍的生產以及人口的增加為中心。
艾克斯明白，不論是機器人的必備物品——蒸汽核心，還是人口的擴展都要依靠探索隊。
探索隊在今後的工作中是重中之重。
林佳已經指示愛仕達把探索隊的有關科技研究出來了。
艾克斯整理了下語言，隨後說道：“科吾，你先做下準備，隨後王可能會親自接見你。”
科吾點了點頭，沉聲下去了，從艾克斯口中得知最近王好像正在忙於什麽事情。
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來接見他，要知道不是任何人都能在這種天氣下安全返回基地的。
林佳要是對此事不關心，他也沒資格做為整個基地的王了。
科吾在燈塔中匯報了工作，心中有些慘然，不好的預感果然已經實現了。
心情有些沉重，走在路上，不斷有壯漢跟他打招呼，科吾微笑的一一回應。
心中卻非常平淡，他感到和整個基地有些格格不入，非常詭異的感覺。
拖著有些僵硬的身軀，爬上了自己的床，陷入了沉睡。
這十天來不間斷的在風雪中趕路卻是有些讓他累壞了。
……
我知道了基地中一個很恐怖的事實。
我不知道該不該把它說出來，因為我擔心收到恐怖襲擊所帶來的傷害，但我還是被揭露陰謀的爽感所支配，還有一點放開內心的感覺將我籠罩。
我是一個在希望基地中苦苦掙紮求生的壯漢，每天為了生存而努力工作，當基地需要有人外出探索時，我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自薦。
我想要獲得外界的信息，不希望在基地中徒勞等死，它就是我的追求，現在我為這個想法瑟瑟發抖。
一種神秘的意誌指引著我，讓我發現了冬日廢墟，我激動地認為自己找到了像希望基地一般的聚集點。
興奮，激動充斥在我的心間。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在這裏搜索著，搜索的很認真，直到暴風雪來臨之前。
我隱約的發現了什麽，但我不敢相信，或許是我的內心並不敢透露出恐懼來。
這是多麽殘酷的一個真相呐！我情願我沒有發現它！
我保持著心中的鎮定，強行撫平自己，用機器的思維掩蓋著我的不安，直到現在。
當林佳來到基地中的時候，我就幻想某天能夠得到像他那樣的力量，從而為所欲為。
這個可笑的想法伴隨著我的成熟而逐漸消彌，深深的掩藏到了心底。
因為我並沒有時間去思考，加班，加班，加班，每天都是不停歇的加班。
我從未想過真的能夠實現。
當我真正獲得力量的時候，卻又有些無所適從。
我明白，我已經不一樣了，和他們都不一樣了。
……
我如往常一般熟練的回到了希望基地，在探索完成之後，艾克斯和我交談，我隻盯著艾克斯而不敢往別處瞧，因為我害怕露出破綻而被惡魔發現我。
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抵擋的住惡魔的侵害。
那惡魔就是“林佳”，我自注視著他的名字那時起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好人，甚至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是惡魔，是一個支配著一種邪惡殘暴的力量的魔神。
太陽完全是假的！
希望完全是假的！
他，俘獲了基地裏的高層，肆意支配著基地裏的民眾。
幸好惡魔並沒有出來接見我，要不然我害怕我會忍不住發狂。
我相信”林佳“隻是那些隱藏在惡魔中的最活躍的一個罷了，這片冰川上還有許許多多的像希望基地一樣的存在。
在他或者“它”之後還有無數個饑渴的靈魂渴求著我的身體與靈魂，他們希望將我凍結在洞穴裏，將我抽筋撥皮。
一想到如此，我就更不敢離開這裏，也更加著迷了，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像是大槐樹中間的樹心一樣讓我感慨。
我即用可憐與同情的目光注視著民眾辛辛苦苦的工作，又鄙夷著他們的愚蠢，或是在自己的愚蠢，因為我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與我一般發現了這惡毒而顯眼的陰謀。
特別是快樂工作派，他們就像羊羔一樣完全被惡魔迷惑了。
每天吃的是雪，流出來的卻是血。
卻毫不自知，緊緊圍繞在惡魔身旁，為惡魔的陰謀獻出生命。
也許他們中有人確確實實地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但是人類自私的本性不願意自己做“出頭鳥”來，他們或者是我們都聰明得不像話。
隻是想要在這邊殘酷冰川上生存下去。
很艱難，又很卑微。
“艾克斯”是我所認識的惡魔的仆從。
本來是基地的領導人，仁慈，和祥，當惡魔到來時，一切都改變了。
它對我說：“你好啊，人類，快到我這裏來，這裏歡迎你……這裏歡迎你。”
……
我害怕的大叫，所有人都當我瘋了要把我送上十字架，要用火焰燃燒我，但惡魔卻告訴他們我沒有瘋，我隻是受到了一點驚嚇罷了。
他是在欺騙你們！！
他是在愚弄你們！！
我真的希望我已經瘋了，我真的希望我是個傻子！
能量塔隻是為了掩護惡魔的陰謀，而存在的擋箭牌或者遮掩物罷了，我深深地知道它的用意和可怕，但我還是豪無猶豫地去了。
多麽可怕的思想，這簡直如魔鬼的蜜糖酒或者乳溝一樣不敢入目，不敢細聞。
我嘶吼著，我震驚著，我向要求救，但我知道整個基地都是他們的，它們就是領導者，就是護衛者，就是施暴者，就是大胸美女，就是服務員。
服務員，服務員，服務員給我一杯蜜酒！美女，美女，美女給我一個乳溝！
我被抽了魂靈，我被施了降頭。
……
林佳、艾克斯、雅利安、愛仕達。聚集在我居住的工棚內，圍在我的床邊，它們猙獰地笑著看著我。
——用它們蛇蠍一般的眼睛。
它們能伸張開破爛的肉翼，發出令人作嘔的嘶嚎，它們撲向我，它們吃了我。
林佳大笑著對我說：“你知道的太多了，你知道的……太多了”
那惡魔！惡魔！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
它們把我撥光了，我的皮膚被滾燙的開水浸透，很容易地被他們撕碎了。
給我舌頭，我要舌頭！給我眼珠，我要眼珠！
給我手指，我最愛旺旺碎冰冰！
……
我死了，我也活了。
懷特死了，憨厚壯漢死了，跟著我出去探索的同伴全都死去了。
整個基地都將會毀滅！
希望並不存在！
決鬥場的存在已經帶不來快樂了。
我的微笑是如此的卑微。
這個世界對此並不關注。
我終有一天能登上聖光的天堂，赤橙黃綠青藍紫給我力量。
我終有一天能暢飲真正的冰川之力——伏特加，而不是凍爛的冰塊。
我終於一天能吃上熱騰騰的美味食物，而不是所謂的辣雞冰淇淋。
我終有一天能在冰川的任何地方傲遊。
我終有一天能脫離這苦海！
讓我的靈魂燃燒吧，讓我的肉體在怪物們的腸胃裏翻滾吧！今生的苦難帶來明日的幸福，讓我安息吧！
……
“科吾，科吾大哥……你怎麽了？”
“快醒醒啊！”
正在熟睡的鹹魚壯漢在睡夢中驚醒，看著旁邊正在詭異嘶喝著的科吾有些害怕。
不斷搖晃著科吾的身軀。
科吾禁閉的雙眼在黑夜中睜開，在床上坐起，長呼了一口氣，明白了過來。
“原來一切都是夢嗎，但卻又是那樣的真實。”
“是啊，現在的局麵不正是如此嗎？”
想到同伴的死去，心裏有著悲傷，有著痛恨。
“我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雙眼直直的盯著鹹魚壯漢，似是有什麽話要告訴他，緩了緩臉色，並沒有說出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
科吾略顯詭異的雙眼在漆黑的工棚中閃爍，令鹹魚壯漢有些不寒而粟，一股寒意直衝頭頂，全身發冷的感覺。
黑夜依舊存在，但是卻完全不一樣了……
……
暴風雪已經將要停歇了，一輪亮汪汪的明月在烏雲中偷偷浮現出來，陰暗的月光灑在能量塔上。
透過能量塔的斑駁縫隙，一道身影隱約可見。
陰沉的低喝聲在能量塔的辦公室中響起。
“嗬嗬，這就是一個錯誤的世界呐……”
伴隨著的是一陣冷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