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代我受過
李岫就那樣狼狽地走了出去，當他再次回望的時候，李林甫已經騎馬離開了。
李林甫的背影漸行漸遠，他突然想到自己對大夫人說過的話。
這是一個視權利如天的人，其他萬事萬物在他的眼中始終隻是糞土。
李岫黯然轉身，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大步向前。
李林甫說的沒錯，如今這情形隻有讓所有人都知道李林甫教訓了他，才能洗清嫌疑。
李岫不後悔，最起碼他保住了他的母親，保住了大夫人在李林甫心中的地位――可利用的地位。
…………
大夫人對這些毫不知情，李林甫進門時，大門口沒有一個小廝或侍女，所以大夫人還和眾賓客一樣，等著李岫回來。
“蘭兒，你快去看看，岫兒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還不回來？”大夫人站在正廳門口，向外麵張望。
“是，夫人。”蘭兒應和一聲，便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蘭兒回來了，一臉的驚慌和不安。
“夫……夫人，大公子他……”
蘭兒的聲音引來了其他人的關注，大夫人慌忙上前，拉住了蘭兒，走到一旁無人的地方，才讓她開口。
“怎麽回事？”大夫人已經預感到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了。
“夫人，大公子他去大街上了，而且被扇了巴掌。”
“什麽！什麽人敢如此大膽！快讓岫兒回來呀！別去人多的地方，讓其他人都知道我岫兒，堂堂狀元郎被欺負了嘛！”
大夫人說著就要出門，去將李岫帶回來。
“夫人，您別急呀！我問了公子原因，他說……”蘭兒有些遲疑。
“說什麽？！快講！”大夫人已經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了。
“公子說，方才老爺回來了，特意從江南趕回來，將公子狠狠訓斥了一番，還特意讓他帶著被打腫的臉去街上走一圈，目的就是要讓其他人看到。”
大夫人怔怔地看著地麵，她現在徹底明白了，李岫剛才不讓她宴請這些高官，是有原因的。
而李林甫接到她的信後，第一時間回來，並不是為了慶祝他的兒子榮登榜首，而是回來教訓他，訓斥他。
“岫兒……這是代我受過啊！”大夫人踉蹌了一下，幸好被蘭兒扶住了。
“他可是以後的朝中重臣，為何要讓他顏麵盡失，我……我去……我去替岫兒受訓……”
大夫人說著就要出門，蘭兒拚命攔著，“夫人，您不可出去啊！您又不是不了解老爺的脾性，他若是真的想懲罰您，何必先讓大公子受罰呢！”
“更何況，大公子也快回來了，屋裏還有賓客，您快些回去招待他們吧！”
蘭兒的話讓大夫人冷靜了下來，如今府裏就隻剩下她了，若是她也瘋瘋癲癲地跑出去，豈不是讓其他人笑李府沒有規矩嗎？
“對……對對！我們快回去，告訴他們，岫兒臨時有急事，就先去了，趕快讓他們都散了吧！”
大夫人挺直了腰身，整理好自己的麵容，帶上笑容，向正廳走去。
突然，她轉身，對蘭兒說：“吩咐下去，待他們到家之後，將送過來的禮物，如數還回去，不得留下一絲一毫。”
“是。”蘭兒行禮領命。
…………
白玉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總算是緩過來了，她想了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令人心驚了。
若是她真的對李岫動心了，該讓李弘澤如何自處？
“不行不行，我不能這樣！”白玉打消了那個念頭，起身梳妝，準備再出去看看如今的情形。
“方才李岫被老爺遣了出去，也快回來了，想必大夫人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了吧！”
白玉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心中暢快了許多。
白玉看著麵前鏡子中美麗的麵龐，不禁陷入惆悵。
“如此姣好的容顏，怎麽就被困在這個不見天的地方？若是我可以不遇到李林甫，會不會擁有另外一種生活。”
“不會的，你出身低微，一輩子不可能居於人之上的！放棄這個想法吧！”心中有個聲音在瘋狂的朝著白玉喊。
白玉低垂著眼睛，落寞不堪。
“既然如此，誰都別想好過！”白玉猛地抬頭，瞅了一眼鏡中的自己，覺得滿意，便起身出門了。
白玉剛剛走到偏院門口，就看到大夫人笑盈盈地送賓客離開。
“看來她已經聽到風聲了！”白玉暗暗道。
“既然如此，那便從別的地方下手吧！”
白玉看到大夫人送完所有人後，吩咐蘭兒回去清點禮物。
“想必是要給人送回去吧！”白玉腦中忽然閃現出一個主意。
於是，她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帶上一些銀兩，沒有帶侍女，就出門去了。
…………
孟婆、幽王和鬱鬱不在的日子，李弘澤依舊每日都按部就班地學習。
卯時起床，練功一個時辰，練劍一個時辰，讀書一個時辰，吃過飯後又要去做功課。
白玉出門時，李弘澤仍在自己房間裏讀書。
“阿生，你說我這三個師父厲害嗎？”李弘澤讀書累了，放下，問道。
阿生在他身旁站著，“我覺得三師父最厲害！鬱夫子也挺厲害的，就是……孟孟師父……有時候有些不正經。”
阿生撓撓頭，他敢這樣說，是因為孟婆不在，若是孟婆在這裏，他肯定會說孟婆最厲害，否則就會被關在柴房裏，黑布隆冬的。
“嗯，你說得對，三師父確實很厲害，但是我覺得孟孟師父似乎比鬱夫子更厲害，隻不過她有所隱藏。”
李弘澤說著便用筆在紙上寫下了他們三個人的名字。
“不，我覺得還是鬱夫子厲害，他懂得好多啊！他說的那些我聽都沒聽過！”阿生一臉崇拜的模樣想象著鬱鬱教書時的樣子。
“或許吧！可是如今他們三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好像三月三，上巳節的時候他們會有大事要做。”
“前些日子，咱們府裏不是還在說鬱夫子是鬼祟嗎？”阿生壓低了聲音，“不過最近大公子高中，大夫人比較忙，所以這件事就擱置了。”
李弘澤扭過頭，看著阿生，半晌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很複雜，看的阿生心中發怵。
“公……公子……您……你這是在看什麽呢？”阿生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衣服穿的很合身啊！
“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多嘴了？主院的事你也敢隨便議論？”李弘澤假裝嚴厲，嚇得阿生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