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各有命
“人各有命”
――小蝶
“小蝶，你們方才在說什麽？”江綰綰趴在櫃台上問道。
“在說柳仙居和姚家。”小蝶壓低了聲音，還看了看小月，生怕她會責怪自己。
“哦？今日姚雲雲沒有去學堂，難道是跟這件事有關？”小蝶的話，勾起了江綰綰想要聽故事的欲望。
小蝶眼珠一轉，說道：“咱們去樓上說吧！”
“好！”
於是，江綰綰和小蝶一起拉著小手，去了樓上小蝶的房間。
“看，這是我今日給你帶的功課。”說著，江綰綰就把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小蝶關上門後，轉身坐在江綰綰旁邊，十分小心翼翼地撫摸著。
“謝謝綰綰！”
“沒事，有什麽不明白的，盡管問我！”
“這麽厲害！真不愧是綰綰！”
“快別誇我了，快給我講講柳仙居和姚家能有什麽事？”江綰綰已經急不可耐了。
“好！”小蝶把放下，端坐好，還特意清了清嗓子。
“柳仙居的柳娘和姚家的一位公子昨天一同死在了柳仙居內。”
“啊！柳娘也死了！”江綰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嗯！聽下麵的客人說，姚家公子是被柳娘毒死的，而柳娘，是被他用剪刀刺死的！”
小蝶說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隱隱有些害怕之意。
江綰綰則是目光呆滯，眼望前方，嘴微張，說不出話來。
“綰綰你怎麽了？”小蝶看到江綰綰這個樣子有些害怕，用手推了推她。
“小蝶，昨天我來找你之前曾看到柳娘了！她麵色十分不好，一副頹廢不堪的樣子。”
“後來呢？”
“後來，她回柳仙居了。沒想到，我竟在她臨死前還能見她一麵，若是那時我能叫住她……或許……”江綰綰憤恨不已，仿佛柳娘的死，跟她也有關係。
小蝶歎了口氣，安慰道：“人各有命。”
“對了，我聽說那姚公子的背後是梁國公，這案子……”
小蝶微微一笑，“綰綰放心吧，梁國公賢明，已經特別告訴了府尹大人，要公正。”
“那就好，那就好。”江綰綰連連點頭。
“你們兩個小娃娃在說什麽呢？還不下去幫忙！”黑無常突然推門進來，著實把小蝶和江綰綰嚇一跳。
小蝶起身，準備下樓去，江綰綰擋住她道：“別去，他唬你呢！如今已是日暮時分，已經沒有什麽客人了，若是忙得不可開交，小月姐姐也不會放他進來。”
“哈哈！你可真是個機靈鬼！”黑無常點點江綰綰的額頭，笑道。
“不！我不是鬼，你才是！”
“哈哈哈！是是是！”
江綰綰的話把三個人都逗笑了，笑聲止時，她拉著黑無常坐下，說道：“方才你出去了，定是帶回來了消息，快快快，告訴我們。”
黑無常看著她們兩個迫切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方才，因小月大人吩咐我去買醬油，所以我就去了。在路上，我看到路邊有一團人圍在牆邊在議論著什麽，我好奇，便也湊過去看……”
看著黑無常假裝正經的模樣，小蝶和江綰綰早已笑得前俯後仰。
“咳咳！不許笑，嚴肅點！”
瞬間，她們兩個同時憋住了笑，黑無常很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
“接著，我發現他們在看一個告示……”
“上麵寫的什麽？”她們兩人異口同聲。
“莫急莫急，容我慢慢講來！”黑無常拍拍她們兩個的肩膀站了起來。
“告示是京兆府衙門發布的，自然是與近兩日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件事有關了，我大致看了一下，大概內容就是——”
“柳娘由於長期受到姚家公子的欺辱，不堪受辱，在白遷處買得劇毒之藥，將其毒死，後又自殺。”
“自殺！”江綰綰呆住了，仿佛想起了什麽。
“隨後，上麵又細細列了姚家公子的種種罪狀，還特意誇讚了梁國公的公正賢明，真是得到了百姓們的一致認同，一時間民聲振奮，拍手叫好！”
“後來，我突然想到，還要去買醬油，就默默離開了。”
“京兆府尹大人辦事真是厲害，這才不到一天的時間，案子就結了！梁國公也是個賢相！”聽完小蝶拍手叫好。
“是呀！不過也是梁國公的指示來得及時，不然都不知道京兆府尹怎麽發愁呢！姚家勢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黑無常一本正經地說，小蝶也同意，連連點頭。
但江綰綰卻一直沉默著，小蝶注意到江綰綰有些不太對勁。
“綰綰，你怎麽了？”小蝶扶著她的肩膀問道。
“我想柳娘也不會在乎這案斷得有多快，有多公正，還有那姚公子死得有多慘吧！人到了絕處，卻沒有人幫助，縱使死後有萬千榮耀，又有什麽用？！”
江綰綰情緒有些激動，黑無常和小蝶都明白，對於柳娘的遭遇，隻有她能感同身受，他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陪著。
過了一會，江綰綰擦了擦眼淚，對黑無常說：“柳娘的墓在哪，我想去給她祭奠。”
黑無常看看小蝶，又看看江綰綰，輕聲道：“想是今天才埋下，我今晚去查探，明日帶你去。”
“我也去！”小蝶立刻站起身說道。
“我也去！”
小蝶話音未落，小月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她不知何時站在門口，微笑著說道。
他們三人同時看向她，四個人同時點頭，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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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夏的長安城外，綠蔭繁盛，百花卻逐漸凋落，隻留下顆顆青澀的果實。
黑無常一揮手，在眨眼之間，他們四人就已經到了柳娘墓前，那隻是一片荒蕪的地方，可以看出他們也隻是草草了事。
小月手中提著裝有火紙和一些供品的籃子。
他們剛站在那裏，江綰綰的眼眶就已經紅透了，眼淚不停地滴。
“綰綰。”小蝶摟著江綰綰的肩膀安慰著。
小月蹲下身，將供品擺放好，黑無常點燃了一個小火堆，小月便把拿來的紙錢一點點放在上麵。
江綰綰看著墳頭，突然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