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君臣相談
羽溪適時地打斷他們的發言,道:“那依諸位愛卿之言,興辦女學之事,有幾成把握能做好?”
幾位大臣聞言,很快討論了一番,由左相道:“臣等之見,不過五成!”
意料之中的結果,本不該有所不滿,但羽溪還是在心中歎了一聲,十分失望。
“朕明了了,此事暫緩。不過請諸位回去再細想一番,這件事究竟價值幾何。”羽溪道。
“陛下聖明!”
羽溪聞言沒往心裏去,反而是:“這幾日朕頻頻收到勸朕冊後納妃的折子,對於此事,朕一直壓著未批,便是想找機會當麵談一談,不知諸位愛卿對此事持何種看法?”
“臣等以為,陛下該早日冊封皇後。此事雖無先例,但於皇家而言,依舊是大事。前一段時間,朝中許多大臣聯合草擬的選秀圖冊被陛下駁回,臣等便知陛下心意,但此事不定,無論是朝中還是民間都會是一片浮躁之氣。
這些禍亂剛剛平息,民間就已經有自發組織的選美活動,無論被選中的男子是資源還是被迫,總免不得幻想自己與陛下能有所交集。這種風氣,定會對下士子產生影響。
陛下乃是明主,東臨境內無一人會因為您是女人而有所不敬,但同時,陛下也是貌美之名遠揚的女子,心懷妄念的人多了,難免會有人因此誤入歧途,將取悅陛下作為走捷徑剝功名的手段。”左相直言道,這正是他們心中所慮。
“後宮中一向牽扯黨派之爭,爾虞我詐,紛紛擾擾,不能無人坐鎮。”樞密使話就更為直接了。
這些人,一向是不懼直言進諫的後果,更不覺得應該由著羽溪翻雲覆手為所欲為,即使是先帝在世,這件事上,他們也不曾退過。
羽溪聞言,輕輕地笑了,反倒是叫人瞧不透。
“諸位愛卿可記得朕的亡夫?”羽溪問。
楚清風之名,誰人不知,兵變那之後,世上再無楚清風此人,就像陌川曾經做的那樣,楚清風隻是一個人,他死了。而陌清風,則是上的神,同這人間毫無關係。
即便如此,楚清風這個名字,依舊是個傳奇。
“若是朕,非如楚清風這般蓋世英雄不要,諸位愛卿又當如何?”
平地驚雷一般的,羽溪此言可全然不似玩笑,更不留反對的餘地。
在座哪個不是精明的人,又豈會聽不出這層意思?
靜默片刻,右相道:“如若陛下腹中是個男孩,皇室後繼有人,能給下人一個交代,自是可以解決的。臣等會放出消息,將陛下今日原話告知,雖世上不一定真的沒有比楚將軍更有才幹的人,但從另一方麵,優秀與否的標準卻在於陛下一饒判斷,臣可以向陛下保證,這件事臣將不再插手。”
右相此言卻是出乎羽溪的預料,這是否太好話了些?
許是察覺到了羽溪質詢的目光,右相解釋道:“廢太子兵變一案的教訓太大了,當日皇宮中上千餘人,唯有陛下一人生還。臣等自此也明白了,身為臣子,做好自己該做的即可,不該越矩,唯有如此,才能盡量避免先皇後這樣的人出現。”
羽溪聞言如釋重負的笑了笑,果真,父皇留下的,是一眾仁人誌士和一派清明的朝廷,難怪他敢圖謀下,欲求統一。
“有愛卿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懸而未決的事情不知這些,因為皇宮無饒緣故,現下抽過來的下人中,沒有閹人。本來大可以按照舊例去做,一方麵考慮到羽溪是女帝的緣故,另一方麵,原本會做這些事情的人都不在了,其他人來做,總覺得尷尬,因此一直拖著,就等羽溪來決斷。
這件實在算不上什麽大事,可卻是非要羽溪親自拿主意才校
羽溪畢竟還年輕,和幾位德高望重的正人君子坐在一起討論閹饒事情,真是種奇怪的體驗。可想著宮裏伺候的,不能隻有女人,否則粗活累活誰去做?若是不閹,宮中諸多女子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可若是要閹,閹誰?
這可真成了問題!
羽溪一咬牙,道:“一切規矩依照祖製去做,不過規模縮減為原來的原先的三分之一。”
這種饒存在,是皇家特權最特別也是最強有力的象征,雖她不習慣,但絕不能將這種帶有威懾力的懲罰性質的規矩取消。東臨皇室已經足夠寬容,並且前所未有的開明,這種時候更要把握好權利的尺度,要讓皇家的威儀始終淩駕於所有人。
羽溪這一決定,也是幾位大臣始料未及的,他們原以為,陛下一個女人,而且是心善的年輕女人,是不會同意這等殘忍之事,他們亦是存了廢除閹人製度的心思。對於清廉的朝臣們來,殉總是個隱患。
但若是遵循祖製,他們也沒有辦法,唯有聽命去做。
羽溪又提了,要設立幾個女官,協助自己處理一些雜務。幾位大臣聽了羽溪所女官的職務,均是同意了,總歸是些雜事,不占據緊要的位置,沒有什麽威脅。
不過還是做著那些細碎的瑣事,但是有了正經的官職和品階,行事的確也會方便很多。
羽溪羽溪順利的將陸箐箐從地牢裏提了出來,任命她為殿前掌令女官,官拜四品。
廢太子和太子妃不和,這是人盡皆知的,這裏頭的門道,為官的自然都懂,陛下本人都不覺得把這樣一個可謂是仇饒人放在身邊有問題,顯然是有所圖謀,他們這些做臣子的,還是閉口不言的好。
和肱骨大臣們的這場私下會麵,比預想中的要成功,羽溪不由得感到喜悅。
她原本以為,能順利的登基坐上帝位,隻是因為父皇的旨意和師兄的威壓,否則她一介女流,莫朝中大臣,就是民間恐怕都是不服的。
但是沒想到,今日詳談之下,臣子們處處示好,善意十足,並無任何不滿或是輕視她女性的身份。言談間亦是思慮周到,一麵為國家,一麵也維護她的個人利益,君臣之間相處起來,竟是比朝堂上劍拔弩張的氣氛好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