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千音誠番外(上)
從我就知道自己要什麽,登上那個帝王的寶座。
我是東臨皇室裏最聰明最有野心,也是最的皇子,我從不和哥哥們爭什麽,他們鬥的你死我活的時候,我就換上便服出去雲遊,那些年,幾乎走遍了東臨的每一個角落,也曾到過其他的三個國家,去看看他們的民俗,拜訪他們的君王。
一開始,我的目的是為了結交地方官員,籠絡人心,順便麻痹哥哥們的神經。
可是當我坐在鄉野農夫的牛車上和他們聊時;當我看到河邊嬉戲無憂無慮的孩童時;當我看到災來臨時那一張張無助的麵孔時,我隱約明白了一個詞:子民,他們是我的子民。
從那個時候起,我的肩上便多了一份責任,皇位對我來,不再是權利的象征,而是沉甸甸的,不能懈怠,不能僥幸的職責。
討伐秦王宋威揚是他登上帝位之後樹立威信,掌管實權的第一步,也是必行的一步。
秦王幾乎霸占著整個淮南的勢力,屯私兵,壓榨百姓。他當時正是年輕氣盛,即使時機不夠成熟,也要親臨戰場。和在淮南屢立戰功,同南詔國多次交過手的宋威揚比起來,他明顯經驗不足,威信也不夠。
因此打得很艱難,有一陣子居然連吃敗仗。輸的最慘的時候,我自己都被追兵打進深山裏,最終跳進山溪裏順流而下,才勉強脫身。
我感覺前途一片黑暗,饑餓,窘迫,孤身一人。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被追兵發現,從此一代帝王就要隕落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遇見了生命裏最美的那個女人!
她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窈窕的身體被輕紗綾羅包裹著,發間別著精巧的玉質珠釵,膚色淨白,美貌驚人,在此情此景突然來到我麵前,讓我不禁聯想到民間誌怪中所述林間的精怪,專挑落單的男人來吃的那種!
可是她偏偏看起來那麽單純,那眼神濕漉漉怯生生,就像一隻初生的鹿,好奇地打量著我。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一時竟看呆了!
“我迷路了,你知道怎麽出去嗎?”她見到我後,好像也有一瞬的詫異,隨後便猶豫著開口了。
慈豔福,我怎能錯過,於是我拿出認知裏最衿貴優雅的那一款笑容,緊盯著她的眼睛,緩緩地:“我知道,你要不要跟我走?”
連我自己都覺得此舉有勾引犯罪之嫌,她卻是一副驚喜萬分的樣子。
“太好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可是這山林太大,我走不出去,眼看著黑了,真怕會遇上野獸。”
這姑娘是個自來熟,她完全沒有平常姑娘家看見男子時又驚又怕又羞澀的作態,而是大大方方的跑過來坐在他身邊,然後一臉疑惑問:“話本上不是,在野外過夜要生火堆才不會讓野獸害怕從而不敢靠近嗎?你為什麽不生火?”
太有意思了,我心中暗自驚奇,臉上卻不動聲色,看著她,很認真地:“是的,所以你會生火嗎?”
其實我不生火的原因很簡單,我是從水裏上來的,身上的火折子早濕透了,又要躲追兵,不能太明目張膽,這夜裏火一燒,隔得老遠都能看見。
“我知道,鑽木取火嘛!”她理所當然地道。
於是我很不厚道地笑了,撿了幾根樹枝給她讓她鑽木取火。
她竟然欣然接受了,開始搓那幾根木枝。
沒過一會兒,她負起似的丟開木枝,把左手攤在我眼前:“看!都磨破皮了,果然,話本裏都是騙饒!”
近在眼前的那隻手宛如凝脂,此時沾了些塵土,更顯得皮白肉嫩,纖纖弱質。而她口中的磨破皮了,隻不過就是食指之間的一抹紅痕帶一線細的、幾不可查的傷痕。
我的心中劃過一絲異樣,有點兒煩躁。
我伸手握住那隻手,心中的煩躁忽的就被撫平了,於是我知道我其實是早盼著能這麽做的。
“你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對嗎?”我壓低了聲音問,帶一些脅迫感的那種,我常用這種語氣來和下屬話,他們會因此而緊張或是害怕。
她也一樣,瞬間就紅了臉,可卻倔強地梗著脖子佯裝淡定:“你怎麽知道?”
“好人家的姑娘不會穿這樣的衣服,更不會輕易地把手放到男饒手心裏。”我這麽一,她果然有些喪氣。
“你們是不是都很瞧不起我這種女人?什麽都不會,就會勾搭男人?”
“不是。”我很肯定的回答:“或許女人們會這麽想,但別忘了,我是男人!所以我不會。”
然後我看到她的眼睛亮了亮,充滿了驚喜。
“你叫什麽?”我問她。
“蘭蔻,我叫蘭蔻!”她答。
其實那晚上到最後我們也沒有生火,囫圇的睡了一覺之後早起上路。
沒過多久久遇上兩處尋找蘭蔻的人,都是些身材強壯的護衛,我在心中暗自估算,以我的武力對付這幾人其實不成問題。可蘭蔻很害怕,揪著我的衣角她不想回去。
後來我才知道她這次是去揚州城參加花魁比賽的,她是葉城第一名妓芸娘的精心之作,而芸娘對這次比賽勢在必得,可關鍵時刻必殺器卻自己跑了,芸娘此時的怒火可想而知,蘭蔻若是回去了一定不會好過。
她從在青樓裏長大,媽媽芸娘十分嚴格,當時精選了一百位女孩,年紀都在五歲到八歲不等,不是孤兒就是低價買來的,層層選拔,每一關淘汰下來的都會直接被送去接客,合格的人則能繼續保有童貞。
而蘭蔻就是這一百個女孩子中最終留下來的三個人之一,也是最優秀的那一個。
但是在當時,我隻當這是一個機會,能讓我擺脫追兵,東山再起的機會。
於是我沒有理會蘭蔻的乞求,而是帶她回去了。
我用貼身的一枚玉佩和芸娘做了交易,條件是讓我隱藏在她的車隊裏進入揚州城,不能打探我的身份,同時免除蘭蔻的懲罰。
我想,我對她還是不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