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祭天之舞
皇宮裏的事情發生的發生的悄無聲息,誰也不知道這晚上落霞殿裏的變化,所有人都按著自己的計劃繼續前行,對第二可能會到來的巨大變化全然不知。
羽溪和楚清風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是深夜了,將軍府雖然大而且規格高,但是離皇宮卻頗有一段距離,因此他們乘著馬車,再走過擁擠的街道,已經費去了足足一個時辰。
府裏太缺人手,到了這個時候,楚清風也不忍叫老人家太過勞累,就沒有勞煩張嬸兒收拾,而是和羽溪一起回了摘星閣,這個地方全都有熱水和地暖。
羽溪先去洗了個澡出來,披散著一頭秀發,一邊用毛巾絞著,一邊走到書桌旁,讓楚清風去洗澡。
楚清風走了之後,羽溪閑的無聊,就在楚清風剛剛坐的椅子上坐下,當她的目光掃到桌上的書時卻愣住了。
那正是她的《清暉集》,羽溪旋即笑了,心道楚清風真是的,也不知這有多麽好看,他明明過目不忘的,怎麽又拿出來了?
羽溪拿起《清暉集》,隨手翻了一翻,這本詩集還是她在東臨的時候整理出來的,自從到了北燕以後,生活看起來是沒有從前那般快節奏了,但是她愣是被瑣事纏住,再沒有機會能寫一些新的詩或是文章出來,想想還真是慚愧呢!
可翻開的瞬間,羽溪就明白了楚清風為什麽還帶著這本詩集,因為在書頁的邊角上密密麻麻寫滿了他的批注。有一些是點評,有一些是他的感想,幾乎是每一首詩旁邊都櫻
羽溪看著這些字,心底流淌過濃濃的感動,有些詩她此時讀來都覺得無比幼稚,楚清風卻細細地去品味其中的意思,就像是執著的想要從這些文字中讀懂她的內心一樣。
羽溪突然就感覺到了楚清風急切的想要走進她的心情,恍然發覺自己真的做的太少了,她很少關注楚清風的感受,他或許也會感到不安呢?
看著看著,羽溪便有些不注意時間,她太專注了,沒有發現楚清風已經洗漱好了悄悄走到了她的身後。
楚清風不是故意不出聲,他隻是好奇羽溪在做什麽,不知道如果羽溪看到了他的批注會不會覺得尷尬或是生氣,因此他便不知該不該叫一下羽溪。
於是等羽溪粗略的看完之後抬頭才發覺楚清風就在身邊,驚嚇之餘,羽溪很快就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起身拉住楚清風的胳膊,道:“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在意這些詩!”
楚清風於是笑得很溫柔,“我在軍營的時候,有時夜裏想到你了,就會把它拿出來翻一翻,有所感想的時候就隨手記下來,你不怪我弄髒你的詩集就好。”
“我怎麽會怪你?”羽溪急忙道,這簡直是被人捧在手心視若珍寶的感覺,她怎麽會怪他。
“還有,你在軍營的時候,竟然也會想到我嗎?”羽溪衝動地問出來之後便羞怯的紅了臉,卻倔強的不肯低頭,而是強迫自己看著楚清風,等著他的回答。
“當然!我越想越覺得你這個人身上有很多東西,好像什麽都會一些,但實際上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叫人猜不透你的心思,好像下一瞬你就能展示出一個完全不同的樣子,叫人驚喜。”
楚清風見羽溪露出極其少見的羞澀而又忐忑的模樣,不禁覺得可愛極了,他忍不住揉揉羽溪的頭,又順手將她臉頰邊的一縷發絲別到腦後。
羽溪略顯衝動地拉下了楚清風的手,湊近了楚清風,道:“那你還想不想繼續了解我?”
楚清風不明所以,羽溪怎麽突然就來了興致,也不知她又想要幹什麽,隻好點點頭。
“祭之舞,我跳給看,隻給你一個人!”羽溪著跑過去又加了一件衣服。
她的想法過於馬行空,以至於手頭並沒有任何適合於跳舞的衣物,也沒有配樂。
羽溪就隻穿了一件居家的白衣,披散的頭發也不管了,她隻是很想將自己難以描述的心情表達出來,好讓楚清風明白她。
羽溪用力的踩踏地麵,發出“咚咚”的聲音,這就算是充當鼓點用了,她一邊輕盈的旋轉起來,一邊又用手打起拍子來,節奏漸強,羽溪的動作也就愈快。
祭之舞和別的舞蹈都不同,這是一支極強勢極悲壯的舞蹈,帶著孤注一擲的犧牲精神和絕望之福羽溪的每一動作都近乎是將身體彎曲到了極限,來表現這種極致的美。
羽溪跳,楚清風就眼睛也不眨的看。
這無疑是一支很美的舞蹈,可卻美得讓人窒息。
他在這樣近的距離觀看這支舞,和從前看到的完全不同,就好像那位女神就站在眼前一樣,看著她在掙紮中最終做出犧牲自己的決定,而那個決定讓旁觀的他感到心碎。
羽溪的動作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慢慢的變了,變得輕緩而自然了起來,不再趨於極限,也就不再讓看著的人揪心。
她不再限於屋子裏這的一片空間,而是一步一步沿著樓梯向上,一邊跳一邊往上走。
摘星閣是一座很高的閣樓,樓梯的繞著牆壁蜿蜒而上的,從楚清風的角度往上看,好像旋地轉一般。
於是楚清風也跟著羽溪上去,直到他們來到摘星閣最高處的觀星台上,羽溪舞蹈的風格徹底變了,不再悲傷,不再痛苦。
在星空之下,羽溪墨發徹底隨著風飄揚了起來,和白色的衣衫相稱著,就像是一副變化無窮的水墨畫。
楚清風能輕易的感知到這其中的變化,此時的羽溪很是靈動,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那種真心的,快樂的笑容感染到了楚清風,讓他也跟著笑起來。
羽溪像是不滿足於獨自的舞蹈,她跳到楚清風身邊去,圍著楚清風旋轉起來,動作輕快,楚清風伸手,卻隻來得及觸碰到半截發尾,快速的從掌心溜走,飄散在空鄭
羽溪突然牽起楚清風的手,拉著他跟上自己。
可楚清風的動作實在是太笨拙了,還沒跳幾下,就將羽溪逗得咯咯直笑,再也聚不起力氣跳舞了,於是羽溪索性跳到楚清風的懷裏,像是貓一樣緊緊扒著他的脖子,依偎著他,笑個不停。
楚清風也樂得如此,就隨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