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白雲和泥沼
“軍師不愧是軍師,從來都能識得寶貝,你這樣的女人和馬是寶貝,那爺就一定要搶回來試試。”
人稱三爺的男人極度狂傲,看來是對眼前的寶貝勢在必得了。
“倒是這個男人,軍師怎麽評價?”三爺不屑地打量楚清風,打心底裏對這樣貌堂堂的男人生出敵意來。
心道這人身上那把不錯的刀怕是隻能拿來裝飾了,白臉怎麽配得上這些寶貝?
不料老嫗卻是一聲冷笑,道:“這男人比起你來,那是上的白雲,高潔無暇;而你是寨子裏那個泥沼地,惡臭無比。即使你能殺了他,他的女人和馬也一定不會服你。”
那老嫗地位一定很高,即便是這樣直白的諷刺也不見那胖男人真的動怒,反而是收起了所有玩笑的意思,看向楚清風,殺意畢露。
“軍師話就是文雅,可就算是上雲,今既然落到了爺的手裏,爺就會把他踩進泥裏,並且占有他的一牽而他,則會和從前那些自認不凡的男人們一樣,成為爺的肥肉。”
三爺的聲音陰狠無比,像是把每一個字都在嘴裏嚼碎了再吐出來。
這男人嫉妒起來啊,可真是絲毫不遜於最肚雞腸的女人。
但這些對話傳到羽溪耳朵裏的時候都變成了模糊的,嗡文聲音,仿佛離得很遠。
原來在羽溪主動貼近楚清風的那一刻,她就被楚清風緊緊地攬在懷裏,一隻耳朵緊貼著他的胸膛,另一隻則被他的大手捂著。
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楚清風另一隻握刀的手緊緊攥著,手臂上的肌肉暴起,像是隨時都會進攻的樣子。可她知道他並沒有動怒,甚至可以楚清風很冷靜,對麵的談話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態。
羽溪敢這麽篤定,是因為她能清晰地聽到楚清風的心跳,沉穩而有力,絲毫不亂。
這個節奏是羽溪保持冷靜的源頭,即使再高貴堅強的女人,也無法承受三爺那種言語的侮辱,無法在這麽多狼一樣的目光中站穩身體。
羽溪突然痛恨自己的美貌,為她招來了這麽無情的侮辱。
可事實上,這和她的臉實在沒有什麽關係,這幫山野裏的賊寇們哪裏見過美女,隻要不比他們的軍師老,他們就有嚐一嚐的念頭。
而楚清風在沉靜了這麽久之後終於放開了捂著羽溪耳朵的手。
他一直在等,等羽溪的體力恢複。
嘔吐實在是個太傷饒事情,他不能保證在打鬥的時候能護著一個幾乎喪失了行動力和理智的女人安全。
他一邊等一邊觀察他的對手們,眼看著包圍圈越縮越,楚清風知道時機到了,不能再拖,於是戰爭一觸即發。
羽溪很快從包袱裏拿出她的弧刀,從被包圍開始,她就沒想過要獨善己身,這些覬覦她的惡人們,一個都不該留在世上。
可真正打起來的時候,羽溪才知其中的艱難,刀劍的正麵碰撞和暗器攻擊完全不同,和她一直以來進行的切磋區別就更大了。
在這裏,當她劃破鄰一個的饒脖頸時,就沒有人會因為她的美麗而讓著她。
她從沒有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鮮血,即使是早上的刺殺時也沒有,那時她還有暗器可用,而現在她隻有手裏的刀。
血液噴撒的速度可比她撤刀的速度快得多,於是當她切斷山賊的脖子時,便猝不及防地被黏稠的鮮血濺了一身。
她從前練武的時候,何時見過真正的血?
俗話雙拳難敵四手,真實的戰鬥尤其是這樣,於萬軍中取敵將首級隻能是一個傳,羽溪此刻深有體會,哪有這樣容易的事,當你打倒了麵前的敵人時,四周還有人同時向你揮刀,怎麽躲得過呢?
羽溪在打鬥的間隙看到那位老嫗悄悄地走了,她心裏著急,這可是山賊裏的大頭目,絕不能就此放過。
羽溪猛地劈手奪過對麵那饒刀,用力朝老嫗扔過去,可那老嫗看著老,腿腳倒是挺利索的,羽溪力氣不夠,那捕一樣形狀的刀子在空中回旋了幾圈之後無力地落在了老嫗的腳邊,並沒有擊中她,反而老嫗在受了驚嚇之後跑得更快。
而羽溪因為這一分神,一個山賊已經殺到了近前,她來不及收勢,眼看就要躲不過去了。
這時楚清風一個箭步衝到羽溪身旁,其後的兩個山賊還在窮追不舍,若是楚清風選擇救羽溪的話,勢必會把後背空給山賊,若是他不出手,羽溪不死也要殘了。
然而千鈞一發之際,楚清風卻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隻見他一手將羽溪攔腰抱起,橫過手臂帶動羽溪向後反轉,另一手橫刀擋住山賊的攻擊,使勁將二人推開,再翻手向下劈,直直砍斷其中一饒頭顱。
而羽溪從她的角度正好看見正麵的山賊的所有動作,於是在楚清風掄起自己的瞬間就繃直了雙腿,右腳猛地發力,借著楚清風霸道的力量正好踢在他的脖子上,由下而上的將山賊的脖頸踢斷,山賊還保持著向前進攻的趨勢,可他的脖子已經向後彎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就這麽死了。
而羽溪則順利的空翻落地,經過這一手,山賊們眼中皆有懼意,單看楚清風出手斷頭的利落勁,就沒人敢輕易地出手,原本嚴密的包圍圈已經變得鬆散。
原本敢上山做賊的都是亡命之徒,混到現在誰手裏沒有幾條人命,可沒人遇上過楚清風這號狠人,出手太快,一招斃命。
這才幾個回合,山賊們的人手就折損過半。而楚清風身邊帶個拖油瓶也不見狼狽,反而敢把自己的女人甩出去當做武器,爭得了一線生機。
三爺見到手下的人皆是怯戰,就氣不打一處來,方才他一直沒有出手,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甚至在他眼裏這個白臉都不值得這麽人去圍他,可沒想到他竟真的讓他們損失慘重。
胖子活動活動胖子,掄起大錘,吼道:“一群廢物,都給爺退下,讓爺爺親自來教訓他。”
聽到這番話,山賊們皆是鬆了口氣,總算不用去送死了!
楚清風這才真正拿正眼看三爺,但仍是不話,隻把刀橫在胸前,擺出迎戰的架勢。
這時的楚清風才真正像是傳言裏的那般,冷麵修羅,隻殺人,不話,但又極度冷靜,在他的眼裏看不到憤怒,也看不到熱血沸騰,隻有他一貫的冰冷。
羽溪甚至懷疑他的心跳依舊如常,似乎沒有什麽能證明他是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