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楚清風的幽默
羽溪驚呆了,幾不見楚清風居然學會捉弄人了,羽溪下意識揮手打過去,結果落了個空,楚清風瞬間躥出去老遠,留下一串得意的笑聲。
低沉的笑聲飄散在空中,帶著他壓抑的愉悅,於是空氣也變得輕快起來。
羽溪氣結,還有點兒想笑,她追上去一巴掌拍在楚清風肩膀上,“啪!”羽溪立刻把手縮回來攥成拳頭。
太疼了!
羽溪差點兒跳起來,一口氣沒喘上來,無奈地在原地轉圈,她忘記楚清風還穿著鎧甲。
楚清風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又心疼又好笑,他忍著笑意把羽溪攥著的手拉過來掰開,看到她的手心紅成一片。
“你幹嘛罵我?”羽溪瞪他,眼裏還帶些水汽。
楚清風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她看起來像是撒嬌一樣,眼眶泛紅、聲音嬌軟,雖然楚清風知道她隻是因為疼痛才流下了淚水。
“沒罵,我就想逗逗你,因為你今沒有刻意端著公主的架子。”楚清風完就把羽溪的手拉上來哈了一口氣又輕輕揉了揉。
手心的癢意中和了疼痛,羽溪心情也平緩了一些,雖然她原本也不怎麽生氣,羽溪把手抽回來,道:“我有老端著嗎?我覺得我今和平時沒什麽區別。”
兩個人一起往前走,楚清風突然有點感慨:“我之前總見你盛裝打扮的,帶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羽溪現在的樣子和她盛裝時完全不同,素白的衣衫,款式簡單,不施粉黛的笑臉上溢滿了青春健康的活力,剛剛的跑動讓她還在微微地喘氣,臉上泛起紅暈和薄薄的細汗,像一個剛剛成熟的蜜桃一樣。
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輕靈的像一隻蝶。
楚清風想起皇宮裏盛裝打扮的她,美則美矣,可是被沉重的東西壓住了,沉靜的不像個女孩子。這不是我想的溪兒,楚清風想道,他一直渴望的是碧落草原上自由的女孩。
羽溪聽他的這完全不像自己,“你是在我嗎?”
楚清風看她那奇怪的眼神不禁感到無奈,道:“可能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次數太少了吧。除了上一次為林平深夜把你吵醒以外,我還沒有見過你不施粉黛、不著華服的樣子。”
“那是你一直不在家,可不是我故意藏著不給你看。”羽溪笑道。
這些羽溪太忙,在梳妝上一切從簡,衣著也是輕便為主,也不難理解楚清風會驚訝。
“你這樣很好,真實、而且放鬆。”楚清風更喜歡和這樣的羽溪相處。
羽溪往前跑了一步轉過身來倒著走,這樣她能看清楚清風的表情,她把手背到身後去,笑意盈盈的,腳步輕得像要飛起來一般。
楚清風的話讓她發自內心的感到喜悅,“真實、放鬆”這也是她所喜歡的。
“其實你也該放鬆放鬆,事情是做不完的,到了修沐的時候就不要加班了,搞得每次回家都那麽匆忙。”羽溪隨口道,末了還衝他眨眨眼。
父皇總是這麽,要給自己放放假,好好休息一番,帶她出去遊玩,見識東臨的大好河山。可直到她離開他,他也沒能完成他的諾言。
所以這番話羽溪隻是而已,她很明白事業對於一個男饒重要性,尤其是像楚清風這樣明顯很有野心的男人,他可不會覺得回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
出乎意料的,楚清風回答的很認真,他輕笑出聲,隻有在羽溪麵前才能露出自然的笑容。
羽溪正疑惑著,沒事笑什麽?
楚清風突然上前一步拉住羽溪,道:“你要撞到花上了。”
羽溪回頭,身後赫然是一株菊花,她不由得感到丟臉,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到花園裏了,而她這個倒著走路的姿勢一定很傻。
楚清風放開羽溪,道“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兒去找你吃飯。”
羽溪愣愣的點頭,嗯了一聲。
晚飯以清淡為主,清粥菜,原本是為羽溪一個人準備的,因此分量很少。
楚清風看著眼前的粥狠狠地皺眉,這連塞牙縫都不夠。
洗去一身風塵的楚清風看起來無比順眼,淩厲的氣勢和眼裏凝固的濃黑都不見了。像一塊璞玉磨去了醜陋的外表露出本來清潤的麵目。
也隻有這種時候羽溪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優越的樣貌,睫毛纖長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顫動,露出那雙蕩著微波的雙眼,她幾乎能透過他的皮膚看到他脖頸上的血管,看到血液奔湧著。這樣的楚清風褪去了殺伐的氣息,像新生的翠竹,即便看起來強大,但也染上了一絲莫名的脆弱感,讓人心悸。
神奇!她居然會用脆弱來形容楚清風。
羽溪覺得今晚的自己一定是瘋了!
羽溪回神,見他好像和晚飯有仇似的盯著桌上的飯,不免感到好笑,道:“劉師傅還在做菜,一會兒就好,他不知道你會回來,所以沒準備。”
楚清風這才放心,端起碗咕嘟嘟一飲而盡,末了隨意地把碗扔在桌上勉強壓下了腹中的饑餓福
每次肚子餓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有些怪罪自家父尊,封了他所有的神力,讓他在人間的時候必須像個凡人一樣,會流血,會饑餓。除非生死攸關或者加固封印,其他時候他不能露出絲毫神力,因為修道之人不可插手人間政務這條規定。
羽溪用銀勺慢慢攪動的動作被楚清風這一係列的動作給嚇停了,羽溪看到楚清風用極其無辜的眼神看她,似是不解她為何驚訝。
在楚清風靜默的注視下羽溪把原本要批評他粗魯的話生生咽了回去,她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怎的就把碗端起來學著楚清風喝了一大口,果然發出了難聽的噪音。
羽溪差點被蓮子卡住,趕緊拍拍胸口給自己順氣,隨後衝楚清風露出一個極尷尬的笑,默默地腹誹:楚清風真是白瞎了這麽好的桂圓蓮子粥!
“好喝嗎?”羽溪清了清嗓子問。
楚清風仔細回味了一下道:“挺好的。”
羽溪改用勺子繼續吃飯,聽到他好就忍不住抬頭反駁:“騙人!你肯定都沒嚐到味道。”
“那你把你的粥給我嚐一嚐唄!”楚清風起了一絲玩味。
羽溪一愣,複又咬牙切齒道:“你是八戒嗎?”
他這樣子簡直和八戒偷吃人參果時的情景沒什麽分別。
“我不是八戒,但你比悟空好欺負太多了。”楚清風幽幽的道,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過分!虧她還念著楚清風的麵子不忍他粗魯。
最終楚清風吃飽喝足,滿足的走了,留下羽溪獨自鬱悶。
楚清風覺得如今的日子也不錯,他原本娶羽溪隻是想要保護她,留住她在碧落草原的真,可後來他發現羽溪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一個人,而他的心思也變了。
和羽溪相處簡直就像攻城略地一般,他的心底生出很強的欲望,想把那個女人占為己有,想住進她的心裏,可她的心裏有很堅固的防線,她可以對一隻不會話的狐狸敞開心扉,卻不能接受一個男人對她的真心。
楚清風其實是個很早慧的孩子,他的父親曾經這樣評價他,敏感而且心思極重,渴望勝利並從不在意過程。
他自己也這麽想,不過他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他十幾歲的時候,總和父親對著幹,覺得自己也有幾分本事。
那他在門外聽到母親對父親在北海的深處有一件不亞於月華的神器,那是她不幸在戰爭中遺失的伴身神器,有了它,母親就能變得很強,她想讓父親幫她去找。於是他很是狂妄的去了北海,決心幫母親拿到神器,順便向父皇展示自己的力量。
可結果是,他掉進了止秘境,在北海深處的異世界裏一待就是萬年。
人間是他的第二個秘境,幸閱是他已經有鄰一次勝利的經驗,用肉體凡身穿梭於戰火和陰謀之中也從未輸過。
但不一樣的是,他一直覺得自己也需要一個可以陪他一生的女人,有了她,才不會孤單。就像母親在父親心裏的位置一樣,他也會把她放在第一位。
現在這個女人出現了,但她並不符合他對家的期待。
她不會安心的等他歸來,也不理解他內心的意誌,她甚至築起銅牆鐵壁阻止他走到她的心裏。但那又怎樣,如果這是一場戰爭,楚清風覺得自己不會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