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突襲
羽溪白了他一眼,嘴裏嚼著東西,含糊地道:“你總算是想起來關心我了。”她抬頭想了想,道:“還好吧,他確實是脾氣挺好的,不過我不想要被他影響了,所以現在分開住。”
“會不會太任性了,你作為妻子也該為家庭付出一些才是。”
千葉雲不能接受羽溪的做法,靠身份可不能壓製別人一輩子,同在一個屋簷下應該互相幫扶才對,否則時間久了誰都不會忍受這樣的妻子,屆時受苦的還是羽溪,他們這些親人遠在東臨又如何幫助她。
“你別太擔心,我有分寸的。再師兄你自己都還沒有家庭,就先別操心我的事情了,找個嫂子才是正事。”羽溪有些漫不經心,笑得眼睛亮晶晶的。
千葉雲氣結,羽溪的態度讓他嚴重懷疑她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千葉雲突然身體前傾,一手撐在茶幾上,另一手拖住羽溪的後腦,眼神銳利,極認真地道:“記住,這場婚姻是你自己的選擇,今後的生活掌握在你的手裏,幸福與否取決於你的經營。”
羽溪嚇呆了,輕輕咳嗽了幾聲。
“師兄!”
千葉雲看著羽溪不解的眼光,無奈地鬆開了她。
“罷了,我再也是白搭。”千葉雲鬆手苦笑。
回程的馬車上,羽溪細想千葉雲最後那句話,她何嚐不懂這些道理,可現實是她幾乎不敢正視楚清風雙眼裏燃著火光,那是神秘的不可控的力量。
她搖搖頭,想把多餘的思緒趕出去。
繡兒問道:“公主可是有心事?”
羽溪轉念一想,繡兒也是從未接觸過感情之事的少女,告訴她也隻是徒增煩惱。
她岔開了話題:“三日後北燕帝要歡送各國的來使,屆時會舉辦宮宴,你準備一下到時要用到的東西。還有再過幾可能我們還會收到各路夫饒帖子,你挑幾個重要的我去一下。”
繡兒道是,她也覺得羽溪有些任性,嫁人明明是她自己的選擇,可她卻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責任。
“啟稟公主,前方的路堵住了,您要不要繞行?”車夫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羽溪果然聽到外麵嘈雜的聲音,不禁感到煩悶,道:“繞吧,快點回去。”
馬車拐入一條巷子,走著走著周圍越來越安靜。
羽溪心下奇怪,正要出聲時猛然聽到馬兒的嘶鳴,緊接著馬車失去了控製,羽溪和繡兒來不及多想就立刻抱頭蜷縮身體,馬車在一陣顛簸中側翻過去,她們二人撞在一起,全身不知受了多少傷,好在二人都沒有扭到脖子。
繡兒掀開簾子,隻見車夫已經成了一具屍體就倒在她麵前,他被一刀切斷喉管,頭顱由於撞擊扭成奇異的角度,鮮血還在繼續向外湧出,他的臉上定格了他死前最後的表情……驚恐。
繡兒立刻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尖叫聲,羽溪則陰沉著臉狠狠地盯著屍體。
她猛地站起來,就踏著微熱的血液走出去,保持著盛怒中異樣的冷靜,對麵前騎著棗紅大馬神色張狂的男壤:“你的目的。”
“嗬!”男人冷笑。
他提起手裏還在滴血的彎刀在空中挽了個刀花,刀尖最終指向羽溪:“記得你對我們的承諾,采蓮。”
最後兩個字發音極重,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在我的主子耐心耗盡之前你最好做完你該做的事,否則下一個躺在那裏的就是你自己。”
他看向車夫的屍體威脅到,仿佛他剛剛做了一件像吃飯一樣平常的事而不是殺了一個人。
言罷他拉起韁繩策馬而去。
羽溪閉上眼睛,心情無比沉重。
繡兒連忙請罪:“奴婢失職,竟未能察覺危險,請公主責罰。”
羽溪擺擺手,隻怪自己太大意了,這樣招搖的出門可不是成了燕銘的活靶子,他要布這個局就太容易了。
這裏是一個三岔路口,那黑衣人隻需等在路口,當她們的馬車接近路口時,他突然衝過來可以輕易殺掉車夫和馬匹,就算繡兒察覺到也來不及防備。
“是我的錯,在敵國的都城竟不設防。”羽溪自責。
羽溪的裙擺沾染了鮮血,早上精心的裝扮早在馬車翻到時淩亂,額前也紅腫一片,狼狽的不成樣子。
她有些灰心喪氣的,歎息道:“走吧,索性巷子裏沒人。”
繡兒跟著她往回走,兩人都感到屈辱。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不管是新的家庭還是混亂的身份都讓羽溪壓力倍增,失去了父親的庇護使她感到寸步難校
原來自由的代價是責任,為自己所有自主的選擇負責,獨自承擔後果。
她們從將軍府後門進入,回到新月居時卻見楚清風坐在亭子裏,顯然是特意等她。
羽溪定定地站在門口,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狼狽極了,她沒有臉麵麵對楚清風,昨晚她還因為不滿楚清風一係列的決定而和他賭氣搬到新月居,事實上他是對的,自己又有什麽理由發脾氣?
楚清風倒是神色淡然,他從不是一個會揣摩人心的人。
他徑直走到羽溪麵前,抬手撫上羽溪的額頭,道:“疼嗎?”
羽溪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閉上眼睛。
於是額上的觸感越發清晰,溫熱的粗糙的大手碰到紅腫的皮膚有些疼,但是更多的是暖意,羽溪羞愧的心情平複下來,這個人是她獨自在異國他鄉感受到的第一份溫暖。
“下午的事我都知道了,現場我也命人收拾幹淨了,你不要擔心。”楚清風見羽溪不話便繼續道。
“不要擔心”這四個字是她這兩聽到最多的話,好像有神奇的魔力能撫平她內心的不安。
羽溪拉下楚清風的手,同他對視,眼裏滿是愧疚,道:“對不起,我不該抱怨你總是限製我,不該這樣任性,害你失去一位優秀的下屬。”
她真誠的道歉,雖然楚清風沒有怪她。
楚清風輕輕笑了下,道:“你能明白就好,我一直很擔心你。”
羽溪抬頭望著他,這個饒眼神沉靜而安定,帶著絲絲心疼和她看不懂的東西,那是一種奇異的能讓人心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