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們就是我們
水星辰看著他下巴上冒出的淡青色胡渣以及臉上的濃重的黑眼圈,不禁有些心酸。
“水星辰,你幫我刮一下胡子吧。”
席涼琛從沙發上站起來,興致勃勃的說道。
話音剛落地,還沒等水星辰反應過來。
席涼琛就拉著水星辰去了二十小時便利店買了刮胡刀還有剃須膏。
結賬的時候,收銀員打著哈欠一臉驚奇的望著他們兩個。
水星辰和席涼琛看起來就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大半夜的來到超市隻為了買刮胡刀和剃須膏,這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席涼琛自然明白收銀員心裏想的是什麽,他的目光剛落在了貨架上,就被水星辰拉了出去。
她怕再晚一點,席涼琛就不知道該生什麽邪念了。
雖然她和席涼琛已經不是情竇初開的小男生、小女生了,可水星辰還是覺得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到那一步。
她有所保留,隻為了不讓自己以後追悔莫及。
席涼琛理解水星辰,大大方方的牽起水星辰的手,和她一起走在夜深無人的石子路上,心裏是一片安然和澄澈。
為了防止吵醒樂盈,兩個人盡量的放低了自己的聲音。
水星辰用毛巾沾濕了席涼琛的下巴,便塗上了剃須膏。
因為泡沫太多,不僅沾到了水星辰的身上,連她的臉上也布滿了白色的泡泡。
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你說我們像不像結婚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席涼琛用眼睛的餘光瞥了一眼水星辰,嘴角帶著溫潤的笑意,輕聲問道。
“不像!我們誰都不像,我們就是我們!”
水星辰站在洗手池前,一邊清理著臉上的泡沫,一邊聲音堅定地說道。
“你說得對,我們就是我們,誰都無法將我們分開,更無法將我們取代!”
靜默了半晌,席涼琛才開口沉聲說道。
水星辰聽到他這麽說,手上的動作一頓,險些將水灑在地上。
現在席涼琛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很容易的就會牽動她的心神。
這對一向冷心冷肺的水星辰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畢竟是第一次給男人刮胡子,水星辰有些擔心會傷到席涼琛。
本來五分鍾就可以完成的事情,等到她全部做好之後,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了。
她把席涼琛下巴上的泡沫全都清洗幹淨,抬起頭,正想要讓他看一看她的勞動成果,沒想到仰躺在沙發上的席涼琛再次睡著了。
水星辰輕歎了一口氣,把被子給他蓋在身上。
他的眉頭依舊皺著,形成了一個“川”字。
水星辰伸出白皙柔嫩的手指輕輕地為他撫平,他似乎能感應到水星辰的動作,麵部的肌肉也緩和了下來,不再那麽的苦大仇深。
水星辰看著他流暢的麵部線條,頓時心中一動。
她俯下身,慢慢地靠近席涼琛的眉心。
突然,她又把身體撤了回去,揉了揉自己發熱的臉頰,有些手足無措的跑到了臥室,還把門緊緊地關上。
躺在沙發上的席涼琛卻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嘴角似笑非笑,眼神溫潤如春風拂麵。
東方吐白,旭日東升。
水星辰起床的時候,樂盈已經洗漱完畢了。
席涼琛也不見了身影,隻有一床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放在沙發上。
水星辰揉了揉眼睛,漸漸地蘇醒過來。
要不是這一床被子,她還真的以為昨晚的一切真的是她的夢境。
她收拾好自己,便開始準備早餐。
吃完後,水星辰送樂盈去學校,然後又趕往劇組。
水星辰剛下車,還沒走幾步,就看見老管家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一臉溫和的笑意。
水星辰知道,席昆不會輕易放過她的,特別是現在。
席涼琛不在國內,預示著水星辰要獨自麵對眼前的這些風風浪浪,而且席涼琛也不會在每次她受難絕望的時候,宛如天神一般降臨將她解救。
隻是席涼琛剛走,席昆就找上門來,未免太過於心急了!
水星辰停下腳步,低頭思忖了片刻,便再次邁開腳步,走到了老管家的麵前。
“水小姐,席昆先生就在車上。”
說著,老管家便拉開了車門,朝水星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水星辰點頭道謝,彎下腰,走進了車裏。
剛一進去,水星辰就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壓迫感和窒息感。
穿著筆挺工整的西裝的席昆,更是嚴肅冰冷,簡直是能把人凍死。
水星辰終於知道為什麽以前的席涼琛是那麽冷漠了,根本就是遺傳席昆!
“水小姐,我想你也知道現在涼琛不在國內,所以我想對你做什麽,他根本不能來救你。”
席昆冷冷地瞥了一眼水星辰,語氣鄙夷的說道。
水星辰當然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下風,她也不想和席昆吵架,刺激他的病情。
隻聽得她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席昆先生一大早就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我知道水小姐的夢想就是做一個優秀的演員,讓大家都認可你的演技和能力,現在我就可以給你提供這樣一個機會,我能夠安排你出國去學習表演,在此期間的一切費用都由我來承擔,自然,你要是願意在國外發展,我完全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要不是不願意,在國內我也可以保證劇本任你挑。”
席昆麵無表情,一字一句的說道。
在他看來,這是他對水星辰做出的最大的讓步,更是向水星辰拋出了一塊最大的餡餅。
要是水星辰不接著的話,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水星辰毫不在乎他說的話,冷哼了一聲,聲線清冷的問道:“席昆先生,您的段位降低了很多呢,上次您送我一盒珠寶,現在又送我出國學表演,來來去去,無非就是名和利,要是我真的是為了名和利,就可以出賣自己的人,我現在又何必過的這麽窮困潦倒呢?”
“那你想要什麽?”
席昆微斂雙目,臉上陰雲密布,十分駭人。
水星辰輕歎了一口氣,努力做到一副很輕鬆的姿態:“席昆先生,我隻想問您,您和我的媽媽到底是什麽關係?”
聽到水星辰這麽說,席昆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了起來,沒有一點血色。
水星辰擔心他發病,連忙說道:“席昆先生,您要是不願意實話實說,也沒有關係,我自己也會查清楚的。”
話音剛落,席昆就冷笑了一聲。
他轉頭,看向水星辰的眼睛裏似乎有無限的怨念。
對視的久了,竟讓水星辰脊背發寒。
“我說過了,你媽媽故意勾引我,害的我走到這步田地,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她的,當然,還有你,你可以繼續糾纏涼琛,也可以繼續做著嫁進豪門的美夢,可我也會讓你明白,你和席涼琛總歸不是一路人。”
席昆言語冰冷,字眼仿佛是從齒縫間迸出一樣。
水星辰心頭一涼,隻覺得嘴中發苦。
她不解的問道:“席昆先生,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席昆轉過身去,不再去看水星辰,語氣也輕淡了許多:“水小姐,我知道你是個倔強的人,可我也會讓你看到倔強人的下場,我不會用手裏的力量去對付你這麽一個一無所有的年輕,畢竟,和你做對手,我感到很有意思。”
席昆的話就像是魔咒一樣圍繞在水星辰的耳邊,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這些話還是能夠穿破阻礙,直接到達她的心裏。
其實,席昆這麽做,無非就是想引婁珍珠出來,不願意接受婁珍珠已經去世的事實。
隻好把心中的憤怒和憎恨發泄在水星辰的身上。
愛可以讓魔成佛,恨卻能讓人墮落成魔。
因為席昆的緣故,水星辰這一整天拍戲都不在狀態。
導演都提醒了她很多回,可還是一直NG,和她搭戲的演員也十分無奈,但礙於她的身份,卻不敢說什麽。
顧依依發現水星辰的異常,便讓水星辰回休息室休息。
剩下的戲份由她來頂上,水星辰的可以往後延一延。
水星辰朝顧依依說了聲謝謝,便回到休息室卸下了妝,隨後便一個人有些木然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坐的久了,水星辰便感覺自己渾身疼。
她起身走到休息室外,漫無目的的閑逛,想要借此放鬆一下自己有些緊繃的心情。
走著走著,水星辰就來到了馬棚。
因為是古裝玄幻劇,會有很多的戰鬥場麵,少不了馬戲,所以劇組就養了這些膘肥體壯的馬。每日精心飼養,還有專人給它們洗澡,比人過的都要舒坦。
看到正在低頭吃草料的馬,水星辰不由得心神一震。
她最近真的太忙了,竟然忘記了蘭馨把墜馬的事情全都怪到了她的頭上。
正好借此機會,她要自證清白。
水星辰站在馬前細細地看了一會,對正在給馬清洗身體的飼養員問道:“你好,請問你知道那天蘭馨小姐騎的是哪一匹馬嗎?”
蘭馨墜馬是當著全劇組的麵,根本不是什麽需要保密的事情,所以飼養員很痛快的就給水星辰指了指站在最外圍的那一匹白色無雜毛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