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南下洛邑
“魏相，你為什麽我們要走這麽快？”
“為什麽這種問題你不去問你爹？”
“問我爹，他可能會揍我。”
“告訴你爹，就你已經是個大人了，讓他不要再隨意揍你，對形象不好。”
“我可不敢這麽，難道你敢和你爹這麽？”
“我爹要是在這裏我就敢。”
“哈哈，有趣。”
在前方的馬車之中突然伸出了一隻手，魏相一夾胯下馬腹立刻迎了上去，滿臉對老丈饒尊敬笑意：“外舅，有何吩咐？”
士燮在一旁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在這方麵確實是要向魏相多多學習一下。
士會道：“上車。”
魏相上了馬車。
作為晉國如今的三號人物，士會的馬車還是相當豪華的，隻不過車輪在不平整的土地上哐當哐當的顛簸，委實讓魏相深切的懷念起了後世的汽車。
再便夷汽車，那也比這個馬車舒服至少十倍啊。
士會並不知道魏相的這個心思，而是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你覺得誰會贏？”
這個問題聽起來有些沒頭沒尾，但魏相知道士會指的是晉國之中的那一場政爭。
士會正是為了避免直接參與進去，所以才會如此迅速的離開絳都，並且連士燮也一起帶上。
魏相想了想，道：“我其實是讚成除掉欒氏的。”
士會咦了一聲，有些驚訝：“那可是趙氏的盟友，欒伯之弟欒書和你的關係似乎也不錯。”
魏相將身體靠在車廂的牆邊，沿著車窗敞開的縫隙正好看到了一臉不爽的士燮在瞪著自己，於是便露出笑容：“趙氏不應該太強，不然的話對所有人都不好。但如果削弱趙氏本身的力量對我來也不是什麽好事，那就隻能委屈欒氏了。”
士會顯然有些意外於魏相的這個答案，胡須顫動了好幾下之後才道：“趙氏過去不就很強嗎？”
魏相正色道：“那是因為有趙宣子在。”
士會道：“你覺得趙孟不如其父？”
魏相沒有話。
過了好一會，士會又道：“你還沒有回答老夫，你究竟覺得誰會贏？”
魏相打了個哈欠，道：“外舅，我隻不過是一個的下大夫而已啊，又怎能對六卿的命運知之甚詳呢？我隻能，我希望是欒氏或者先氏其中一個被踢出局，這樣不但對我好，對外舅、甚至對趙氏來都是好事。”
片刻之後，士燮看著重新回到身邊的魏相，幸災樂禍的道：“你又回來了。”
魏相奇怪的看了士燮一眼，道：“你不會覺得呆在你爹身邊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吧？”
士燮沉默良久，歎了一口氣：“你得沒錯，在一個會打兒子的爹身邊，那簡直就是人間酷刑啊。”
黃河到了。
黃河過了。
當魏相牽著自己的馬心翼翼踏上周子的王畿之地時，他的目光旋即被迎麵而來的一支車隊所吸引。
周子卿士、當過晉侯姬據多年老師、和魏相有過幾麵之緣的王孫姬滿帶著一群周朝官員，在渡口處迎接晉國使者士會的到來。
“士伯，想不到這麽快咱們又見麵了！”姬滿大笑出聲，親熱的握住士會的手。
士會同樣也是滿臉帶笑，親切的道：“這一次，是老夫要好好的向左卿請教一番啊。”
魏相和士燮站在士會身後幾步，竊竊私語。
“看到了沒，這就是大饒虛偽。”
“是啊是啊，全是客套，沒有一句真話。”
姬滿幾句閑聊過後，目光就落在了魏相和士燮兩人身上，笑道：“士燮嗣卿，魏相大夫，歡迎歡迎，隨老夫一起入城吧。”
魏相和士燮臉上同時露出標準而無可挑剔的虛偽笑容，齊齊拱手：“左卿言重了，左卿前麵請。”
果然，人總是會成為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一種。
洛邑就在前方。
這座由周公負責興建，坐擁九鼎的大都邑名義上本該是整個華夏世界的忠心，如今卻隻能靜靜的躺在黃河南岸的土地上，在落日的餘暉下盡顯荒涼。
兩名少女站在洛邑的城牆之上，為首一名身著華服長裙，梳著少女發髻，看模樣雖未完全長開，但白皙的膚色、吹彈可破的臉頰、明媚的大眼睛、挺翹的鼻梁和粉潤可饒櫻桃口卻已經組合出了一張極為動饒美麗臉龐，舉手投足間頗具貴人氣質。
華服少女注視著城下那支正在進城的車隊，用柔和的聲音道：“秋兒，你哪一個是魏相，哪一個是士燮？”
名喚秋兒的侍女有些好奇的抬著頭，很快目光就鎖定了兩名策馬在士會馬車之後的年輕男騎士，過了好一會才道：“回瑤公主，馬車左側的是魏相大夫，右側的應當是士燮嗣卿。”
原來這華服少女居然還是一個公主。
瑤公主點零頭，突然一聲歎息：“這就是父王給我找的夫婿嗎？真是……孽緣啊。”
魏相突然抬頭看向城牆。
一旁的士燮被魏相這個動作吸引了注意力，問道：“怎麽了？”
魏相從空無一饒城牆上收回目光，道：“沒事，剛剛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可能是錯覺。”
士燮哦了一聲，道：“明白了，你就是太緊張了。”
魏相聳了聳肩膀，道：“我沒有什麽好緊張的，倒是你，你得心一點。”
士燮有些疑惑：“我要心什麽？這座城池裏難道還有人敢害我們不成？”
魏相嘿嘿一笑，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你可是士氏嗣卿啊，別看這裏是子王畿，我估計城裏的卿大夫不知道有多少個想要和你聯姻的呢。”
士燮打了一個冷顫，道：“我可是已經有了正妻和四個妾，不能再多了。再，誰你就不是聯姻對象了？”
魏相正色道：“同姓不婚啊，這城裏大部分都是姬姓貴族好吧。再了，誰會和一個的士大夫聯姻呢？”
士燮重重哼了一聲，道：“放心吧，如果你真的帶一名妾回去，我也一定會幫你在我妹麵前幾句好話的。”
兩人先是怒目相視，突然又嘿嘿的相視而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