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章 歲月無痕 ...
《歲月沉澱隻為今生遇見》
作者：陳言再敘
第二十九章歲月無痕（二十四）
從呼倫貝爾草原回來過後，方偉俊有好幾天沒見著錢妍了。【3G書城】他心裏空空的，心裏真夠納悶：這是怎麽了，他睜開眼，感覺錢妍就在他左右；他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錢妍。他忍不住了，他撥通了錢妍的電話：“喂，錢妍，你這些天過得好吧，我又想你了，我想見見你。”
“我挺好的，方偉俊，我也想你，但是，我有點怕……”
“你怕什麽？我隻是想看看你，就看看你，心裏就不發慌了。”
“鬼才相信，你說是看看，那還不簡單嗎？你手機裏有我的照片，你可以隨便看呀。”
“求你了，錢妍，我真是想你了。”
“方偉俊，說實話，我也想你了，但是，我還這麽年輕，你不能隻是因為你想了，就要吧。我的理想，我的青春，我的夢……我真的害怕跟你在一起了，要是有了孩子怎麽辦？”
“錢妍，我想你，我愛你，我更願意娶你做老婆。我們以後的生活，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什麽都不會缺，你還擔心什麽呢？”
“方偉俊，是的，你們家非常有錢，是啊，你家什麽都不缺。但是，人的一生，要怎麽活？每個人的追求不同，每個人的家庭環境不同，價值取向也不同。你知道我最擔心你什麽嗎？”
“你是不是擔心我們家太有錢了，和你們家差距大了，你擔心你在我們家得不到重視？你放心，錢妍，我那麽愛你，我一定事事都尊重你，你到我們家裏，一定先保證有你的位置，再有我的位置。”
“方偉俊，你還是學生吧，你還有一年才畢業呀，怎麽想到要娶老婆了呢？有很多事，有很多道理，我一下子，給你說不清楚。本來，我這些天，是有一些事想跟你聊聊，但是，你心裏那麽急，就想著那樣的事，我都懶得跟你說了。好吧，你去洗個冷水澡吧，頭腦不發熱了，我們再聊可以嗎？”
“好吧，錢妍，你可別生氣，我聽你的，行嗎？”
“這還差不多，好吧，嗯……親一個……”
“好的，我愛你，再見，錢妍。”
方偉俊掛了錢妍的電話，他心裏苦也不是，樂也不是。錢妍，對於他真是一個謎。他想起了艾雅亭說過的話，先別說能不能鎮住錢妍了，他和錢妍說話，他的思想還真有點跟不上她呢。
而錢妍呢？她擔心方偉俊因為家庭過於富足，於是樂此不彼地享受在富二代的優越裏，忘了追求。忘了創造，忘了提高自己，忘了成長自己。按她的話說：方偉俊什麽都好，要是能多讀些書，再多些智慧，遇事更有頭腦就更好了。
真是見鬼了吧，此時，她竟然想起了韋建業。是啊，韋建業不隻是救過她的英雄，他更是她崇拜的偶像。她和他談話，她真有腦洞大開的感覺，她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的話題，他的表達，他的聲線，總能愉悅她，甚至俘獲她。
唉，活見鬼了吧，愛情的殺手就是比較。更不能把一個人擅長的和另一個人欠缺的相提並論呀。想到這裏，她不禁臉紅心跳起來，內心突然產生了那麽一點點負罪感。
“不想了，不想了，都一邊兒去吧。”錢妍自說自話。她回過神來，決定約上林青青，找家電腦培訓班報名去。
錢妍找到了林青青，林青青正用手機QQ和網友聊天。錢妍說：“好啊，林青青，跟誰聊天呢？不會又在網戀吧？”
“錢妍，你想多了，網上聊天，都是假名假身份，但可以有真思想，真交流。還可以相互學習，相互探討，相互鼓勵呢。”
“那你就不怕，別人知道你內心的想法嗎？”
“我才不怕呢？我這人，心中不藏事，一覺到天明。再說，網友天南地北的，誰都不會惦記誰，隻顧著表達，隻顧著傾訴，隻顧著分享，就這麽簡單。”
“那好，有空我也試試。好了，林青青，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公司新來的文員艾雅亭，人家可是大學生，你看人家，那才叫範兒。她呀，舉止端莊，張馳有度，言語得體，關鍵是她特別懂電腦。我挺羨慕她的。”
“人家是大學畢業的嘛，肯定有本事嘍。怎麽了，那麽有危機感？”
“對啊，青青，所以我想約你陪我去電腦培訓班學習。咱們一起去報名，怎麽樣？”
“好啊，我們一起去看看，選擇一家中意的培訓機構報名。”
“好啊，我們現在就去。”
兩個年輕姑娘說著笑著，行走在北京街頭。
那是2004年6月的北京街頭，人流匆匆，車來車往。車也好，人也罷，都在擁擠之中探尋著自己前進的路，不經意之間，加速了這座城市的發展。是啊：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在這樣的城市裏，更是適者生存。當然了，不是淘汰別人，就是被別人淘汰。因此，一種不斷向前，積極向上的城市使命，催促著每一個人，加快了他或她奮鬥的步伐，自覺向上，變得更好。
兩個姑娘經過一番比較之後，林青青和錢妍在助力培訓機構報名學習電腦辦公文檔編輯和應用文寫作。學習時間三個月，每周一、三、五晚上從7:30學到9:00。
從助力培訓機構的培訓教室出來，錢妍給方偉俊打電話，林青青給李正迪打電話，都是把參加電腦培訓一事告訴了對方。二人打完電話，林青青笑著對錢妍說：“錢妍，你真行，你這是一舉兩得吧，這樣，方偉俊就不好意思纏著你了。哈哈。李正迪對我去培訓學習一事，挺支持的，方偉俊也支持你嗎？”
“他能不支持我嗎？我隻是沒有正麵告訴他，要趁著年輕，多參加一些培訓學習，要不然，真跟不上這個時代了。”
此時，街邊的音響播放著經典的古箏曲：《高山流水》，在悠揚的琴聲中，兩個北漂的姑娘正擊掌盟誓：“一起學習，一起成長。姐妹相約，今生不忘。”
2004年6月20日，北京紳達亞房地產開發公司，全體董事開會。會議討論關於開發K縣海岸家園項目的相關問題。議會結果，全體董事一致通過，公司計劃用1.2億元購買海岸家園項目的土地開發權，開發建設一個海濱新區。它包括旅遊娛樂中心，科技園區，商業樓盤，高端別墅等，是一個超大型綜合項目工程。公司安排韋建業和方竟才共同負責與K縣政府相關領導會談，完成土地交易和項目審批工作。
從上次草簽合同算起，一個多月過去了。韋建業有好幾次與範欽通電話，約談海岸家園開發一事，範欽都找出不同理由，把時間推後。韋建業沒轍，隻好以私人關係約見方竟才。
“喂，方董，你好，聽說，你又淘得一寶，借你寶地，說茶論道，不知可否？”
“好呀，韋董，幸會、幸會。這樣吧，方董，你開車來我家樓下，我帶你去看一個地方，借用一下你的慧眼，成嗎？”
“好嘞，一會兒見。”
韋建業接到方竟才，大約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車開到了昌平區的一個四合院的門前。車直接開進小院，二人下車，感覺空氣竟然多出一些自由和清爽的味道。韋建業一口深呼吸，一句感歎：“方董，你真牛！”
韋建業環顧一周，繼續說道：“我先不問價，就知方董撿到一寶。不是嗎？古鬆參天，屋舍井然，雖無雕龍畫鳳，卻不失雅致風格。定是民間商人所建，用料精良，構建合理，隻因無官品之位，不敢雕龍畫鳳罷了。”
方竟才聽著，並不插話，他把韋建業領進書房，自己沏茶去了。書房裏的桌子，座椅，皆是主家傳下來的古木家具。牆上的字畫，文案上的花瓶，陶罐之類，至少是高仿或清仿，雖是底氣不足，卻不失古韻古味。從古到今，商人到了一定的境界，都會收藏一些代表藝術與文化的物件。用以修身養性，平衡內心。
方竟才沏好茶，便聊起四合院的話題。原來，方竟才買下這座四合院，是他商業圈子的朋友，因出國定居，轉讓給他的。一口價680萬元，當日成交易主。買賣雙方，因為喜歡，因為信任，便無議價之舉。
韋建業得知方竟才幸運撿寶，甚是喜歡，但無奪人喜好之理。盡管韋建業對四合院讚不絕口，但他也隻是與君同喜罷了。
茶品三分，閑話自收時，韋建業同方竟才聊起了關於範欽的話題。韋建業提起範欽，方竟才先是打了個頓，然後收住話題說：“玉香阿姨，幫我炒個小菜，再煎個花生米。我要陪這個兄弟喝上幾杯。”說著，方竟才拿來一瓶老酒，紅星二鍋頭。韋建業說：“這麽好的酒，別太浪費了吧，再說我還開車呢？”
“你不喝是吧？那你自個兒聊，我可陪不了你。”
“好，好，我喝，還不成嗎？”韋建業終於明白啥叫：客聽主安排，恭敬不如從命。方竟才把酒倒上，兩人先細品一小口，然後猜起酒的釀造年份來。
一會兒，玉香阿姨端來一份花生米和一份小菜。然後微笑著回到她的房間。方竟才說：“玉香阿姨，年輕時出家當了尼姑，終身未嫁，人好，性格溫和，愛說愛笑，特勤勞，特講衛生。她已經看護這個四合院三十多年，今年已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原房主特別交待，要善待玉香阿姨。當然，我接手這小院，就把給她長工資一事告訴了她。人的本性，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我敬她一寸，她敬我一尺。建業兄弟，你說是這個理吧！”
“是，當然是，以誠相待，合作共贏。”韋建業喝酒，隻是生意場上應酬，今兒遇上方竟才，他才知道：酒開了，話才開了。不過，此時，他才明白，方竟才的成功，肯定不是暴發戶那麽簡單。
“建業兄弟，你的話吧，在我們內蒙草原文化裏，並不全對，合作，對的，但是，不一定非要共贏呀。有時，明知自己不能贏，也要與對方合作。你說是吧？”
“是，那是。”韋建業接連點頭。方竟才又看了韋建業一眼，有一些挑釁的意味在裏頭。方竟才這樣的眼神，並不是因為今天他是主，對方是客，而是因為，在此之前幾個月的相處中，韋建業表現得過於精明，方竟才因此不太滿意他。
但是，今天，韋建業那麽沉得住氣，自己再不友善，就是自己玩過頭了。於是，方竟才接著說：“建業兄弟，我就不兜圈子了，實話告訴你吧，我、範欽，還有範欽的老婆王小雅，我們三人是同讀一個班的高中同學。王小雅的爺爺是一個紅色資本家。範欽當年，人有才華，又長得俊，還特別能哄女孩子開心。他追上王小雅，他的人生就成功了一大半。”
“此話有故事來著？”
“是嘛，我在內蒙古赤峰新源礦區，結識了一幫兄弟，我的手下還有不少為我打拚的煤礦工人。我們探到一口新井，煤層很高，資源很足。但是，要辦開采許可證，購買開采範圍。我一個人，能辦成嗎？當然不行。我找到範欽幫忙，他利用王小雅爺爺的關係，結實了內蒙古礦業局領導。相關手續全辦好了，開采範圍也劃得很是滿意。但是，最終的結果是，在八年前，範欽王小雅夫婦以出資600萬元為由，要了我30%的股份，另外那個礦業局領導出資100萬元，要了我20%的股份。當然，這是私下協議。因此，從法律層麵講，我是法人代表。煤礦風險多大呀，出了大事故，要坐牢的人隻有我呀。所以，八年來，我總是一天當著兩天用，日夜操勞。重要的事，我親曆親為，安全方便的事，我全都親曆親為。而他們兩個股東，不到兩年，就在股份分紅中，拿回了投資成本。後麵的六年裏，每10%的股份就有2000萬元左右的紅利收入。所以範欽不缺錢，他有關係，有能力當上K縣的縣委書記，但是他不肯太露麵，不想承擔政治上的風險。他更樂意他的副縣級的職位。”
“方董，聽你這麽一說，公司答應以300萬元給他送禮。範欽指定不會動心。該怎麽辦呢？”韋建業有些茫然，更是對方竟才另眼相看了。
方竟才話到嘴邊，又停頓了數秒。他端起酒杯說；“好辦呀，酒呀，範欽一高興，不就簽了嗎？”
韋建業還是不明白：“什麽呀，酒呀？有什麽酒他沒喝過呢？”
“你這還不知道，當然不在於喝什麽酒，關鍵是誰陪他喝酒呀。”
其實，是韋建業不想明白，他不想讓錢妍去陪範欽喝酒。他借故說：“我看得出來，上次去考察，還有誰沒發現，範欽的目光，老是停留在兩個姑娘身上呢？可是，錢妍，她是公司評出的公司形象代言人。你，我，一方麵，我們都是公司的爺們，我們有責任保護她這樣的好姑娘。另一方麵，一個外地來北京的小姑娘，身邊沒有父母，我們是她叔叔一樣的長輩。我們更有理由保護她呀……”
方竟才沒有接話，眼睛盯著酒杯默默地看了好久。然後，他站了起來，舉端起酒杯說：“建業兄弟，我這是酒話，全當是酒話，不必當真，不必當真。”
酒興過後，二人離開了方竟才剛買的四合院。玉香阿姨笑嗬嗬地送走了他們。她不記得兩個男人聊了什麽，也許她半句也不會聽進心去。因為，她的認知裏：世間幾多事，都是鬼雲煙。掃去地上土，心靜自無塵。
給讀者的話:
世間幾多事，都是鬼雲煙。掃去地上土，心靜自無塵。【3G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