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外室
老侯爺心中思量著,片刻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陰沉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望著大老爺,冷聲道:“老大,怎麽回事,你真的做了違背我百裏家祖訓的事情嗎?你真的打算納妾嗎?”
“你都是做人祖父的年紀了,納妾……”
後頭的話,老侯爺一時間說不出口來,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做人祖父的年紀了,卻是要納妾,真的是老不羞的。
這樣的兒子,真的是他的種嗎?
老侯爺嘴上雖是詢問,但是心中卻是有一大半相信,相信自己這個老大兒子,是真的動了納妾的心思了。
知子莫若父,他這個做父親的,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長大,怎麽會不明白呢?此時一向溫文爾雅的老大兒子,眼中的閃躲之意,是那般的明顯.……
百裏家的祖訓,列祖列宗定下裏的規矩,整個蘭陵候府的顏麵,難道真的要就此毀於一旦嗎?
不行,不能讓百裏氏一族的名聲,就此毀了!
“父親,兒子……兒子……”老侯爺一番質問,大老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
他一時糊塗,經不起誘惑,事後本來心中也是懊悔不已的,奈何他這偷腥了的貓,嚐到了滋味,心中便跟貓抓的而一般。
一時控製不住,有一便有二,這一來二往的,就釀成了如今的局麵,他此時此刻,心中也是很犯愁的。
他就弄不明白了,為什麽其他的世家,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他們百裏家的男子,卻是要三十歲無後方可納妾……
這事說到底,根本不怨他,要怪就怪這兩年,他這明媒正娶的嫡妻,身子上不方便,他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因為妻子身子不方便,便硬生生的忍著吧!
這忍一兩日也就罷了,可是這忍一年半載的,這不得憋壞呢?
他才五十歲,五十歲的男人,就該清湯寡水,過著和尚一般的日子嗎?
明明一切,不是他的錯,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沒有做到一個妻子該盡的義務,明明是妻子的錯,如今卻是.……
將一切歸咎到大夫人這個正妻身上,此時此刻的大老爺,心中越發的厭惡大夫人了!
大夫人在一旁,本來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的,此時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聽到自己公公的這一番詢問,以及丈夫的猶豫閃躲,瞬間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她的丈夫,既然真的動了納妾的心思.……
百裏家的男子,三十無後方可納妾,而她的丈夫,她明明為其生育了五個兒子,明明都是做人祖父的年紀了,卻是想著納妾。
一旦丈夫納妾,她這個做妻子的顏麵何存呢?
旁人一則議論她們百裏家的一代家主,蘭陵候不遵祖宗規矩,不忠不孝,二則議論她這個百裏家的宗婦,蘭陵候夫人。
若她前麵三十年,不曾嫁到百裏家,有兒有女傍身,娘家也是高門大戶,才不會在乎丈夫納不納妾呢?
如今做了三十年的夫妻,丈夫卻是要冒著違背祖宗規矩的風險,要納妾,如此一來,置她這個正妻的臉麵於何地呢?
大夫人目眥盡裂,望向大老爺,冷聲道:“老爺是要納妾嗎?”
若無前麵三十年的夫妻恩愛,琴瑟和諧,此時的大夫人,對於丈夫納妾,定然一笑而過的,可是……
她是百裏家的大夫人,是蘭陵候夫人,她的兒子,是未來的蘭陵候,她還有未娶妻的兒子,未出嫁的女兒,為了兒子女兒,她必須得向丈夫討個說法。
祖宗規矩擺在那裏,作為妻子,她有權利,有責任規勸丈夫。
“我……我便是納妾,也是你逼的!”大老爺對上大夫人的質問,心中咯噔一下,繼而冷著臉,麵無表情的出聲道。
一句話,斷送了他和大夫人,夫妻三十年的情分。
作為妻子的大夫人,如何逼迫他這個丈夫納妾了?
試問任何一個女人,誰願意和其她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大夫人聽著大老爺的這句話,麵色慘白,神情呆滯,口中喃喃自語道:“是,是我逼你的,是我逼你的。”
可不就是我逼你的嗎?
我的身體出了問題,這兩年來,夫妻之間相敬如冰,可不就是導火索嗎?
大夫人的絕望,神情失落,眾人看在眼裏頭,老侯爺等幾位男子,不知內情,一個個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而知曉內情的老夫人和二夫人兩人,則是滿心的無奈。
百裏果兒將一切看在眼裏頭,心中嘲諷不已,冷笑一聲,抬頭望向大老爺,她這位大伯父,冷聲道:“大伯父隻怕不是想納妾,而是養了外室吧!如今大伯父養在外頭的外室,這肚子隻怕是遮不住了……”
“大伯父,現下莫不是打算不顧咱們百裏家的祖宗規矩,讓這外室進門,從此讓百裏家成為燕京上流社會的笑柄嗎?百裏家幾十年積累下來的名聲,會因為大伯父如今的所作所為,而聲名狼藉,大伯父心中可會羞愧!”
“大伯父說是大伯母逼你的,可你可曾想過,若是當初你這做丈夫,對大伯母多關心關心,在得知大伯母情況的時候,主動的為大伯母請大夫,事情可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說到底,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終究是大伯父你,是大伯父你見異思遷,嫌棄大伯母年老色衰,是大伯父你這個做丈夫的,不夠關心妻子。”
百裏果兒目光灼灼的望著大老爺,毫不客氣的當眾將一切揭露,心中嘲諷不已!
當真是男人本色啊!
“大伯父,可有曾想過,為何大伯母的身體會變成如今這般?大伯父可曾想過,一切的一切,皆是因為為大伯父你生兒育女的緣故呢?”冷笑一聲,百裏果兒毫不客氣的質問大老爺。
若說之前她還顧念著大老爺這個大伯父,是她的長輩,顧念著情分,到了這個時候,她心中隻剩下滿滿的惡心。
侯府這位大老爺,棄武從文,以儒雅著稱,但終究身上的大男子主義太重,遇著事情,從來不會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而是一股腦的將一切都怪罪到妻子的身上。
明明是自己做錯了,卻是絲毫不知悔改,還理直氣壯的。
如此文人,真真的是有辱斯文,實乃文人清流之中的斯文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