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山穀中人
“岑深,我沒有同情你,更沒有可憐你。”
岑深雙眸微微一凝,聲音似乎是哽在喉嚨邊,有些沙啞:“為什麽?”
為什麽?
雲六娘也這麽問自己。
最後她將唇,貼近他的額頭,一個吻,溫柔,不帶絲毫情欲。
“我隻是,想要溫暖你,想要感受你在,這一個月……我都想這麽幹!”
他說的沒錯,她很想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離不開這個人。
她明明應該討厭這個禁錮她自由的人,可是到最後,卻偏偏沒有辦法。
岑深渾身一顫,一陣暖流在心裏流過,嘴唇微微張開,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訴說心中的喜悅。
實際上,那段日子,並沒有多麽苦。
人世浮沉,總歸看過了,也就沒有那麽不能接受了。
感受過痛苦的人,更容易滿足。
他還在訴說:“被發現中蠱毒之後,被灌下了各種毒藥,不僅沒有死,還壓製了蠱蟲,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在一日傍晚,那蠱蟲突然反噬。”
雲六娘心中一思索,猛地牙齒打顫:“蠱蟲吃了那些毒藥!”
岑深無奈地點頭。
誰也沒有想到,那蠱蟲也是那般狡猾的生物。
因為有那些毒藥,所以才會不聲不響,沒有興趣折磨岑深,然後在吃飽喝足之後,猛地反擊!
那一次反噬,險些早了他的命!可是也因為那一次反噬,他走上了一條至強之路。
當時“天機閣”閣主尚在閉關,原來是在修煉邪功,或者說,他睜眼選擇,曆代“天機閣”閣主都要修煉的邪功。
這一代“天機閣”閣主,為人冷酷,居然選擇了需要人血才可以修煉的邪功,最後,鎖定了兩部!
其中一步,隻需要男子的血液便可,甚至不需要限製年齡,嬰兒和老人,沒有任何區別。
這種邪功,十分霸道,修煉成功。不僅武功可以見長,就連壽命,都能延長。
隻是也不會活過兩百歲!
另一種邪功比較特殊,這是需要女子的血,不過確實指定了一種女子——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女子的血!
這對於他來說,也沒有多麽難。隻要圈養這樣的女子便行,實在不夠,還可以創造這樣的女子。
所以血源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過容易。
但是對於這部武功秘籍的介紹,似乎不翼而飛了,所以他也具體不知後果如何。
不過據說這部武功,修煉至大成境界,是真正的獨步天下!
他心中動心,可是卻一直不敢輕易嚐試。
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身中蠱毒,百毒不侵的岑深出現了。
他立刻讓他修煉這部秘籍,然後,果真成功的壓製住了蠱毒,武功更是飛快的提升。
可是。人格分裂的弊端,也開始出現!
這讓“天機閣”閣主,徹底放棄了那個想法。
“可惡!”
雲六娘嘴唇微微抿著,果真是她想的那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會修煉那種邪功。
她突然睜大眼睛:“如果你修煉了這種邪功,卻有了這樣足以致命的弊端,那麽‘天機老兒’自然不會再修煉,那麽,他修煉的是……另一部,需要男子的血液……”
她頓住了嘴邊的話,心卻越跳越快。
岑深聲音溫潤,帶著一點安慰之意:“你猜到了,莫要害怕,如今,無論誰想要害你,都要經過我的同意!”
在多年前,拜月教奠定天下第一邪教的稱呼的幾大血案。
全城男子的血,都被放幹!
雲六娘終於知道,讓拜月教背了黑鍋的是誰,可是……
她能說嗎?
不能!
雲六娘沉默,半晌,她開頭一旁的被子,踢兩人蓋著,她也不下去,就這種趴在他身上。
“不要再說了,明日應當傍晚才會離開,得陪我去一些地方,有些布置,不能忘記。”
岑深摟緊她:“你不想聽了?”
雲六娘抬了抬頭,雙眼認真地看著他:“不,我想知道,關於你的所有事,可是,我不想你難過。”
他唇角微揚:“你放心,不會!”這笑太過涼薄,讓她忍不住皺眉。
她吻他的嘴角:“你放心,總有一日,那些人欠你的,我會陪著你,一起討回來!”
無論是那害得他跌入深淵的人,還是那讓他修煉邪功,人格分裂之人。
這些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兩人呼吸漸漸緩了下來,“璽園”就是她的地盤,隻要她沒有允許,將不會有任何消息,從這兒透露出去。
反正這些丫鬟婆子在亂想,既然如此,這個罪名不坐實了,不就吃虧了?
想到這裏,她慢慢地進入夢鄉,她總能感受到,有什麽在她嘴角輾轉,可是因為這一個月來擔心岑深,沒有睡好覺。
這會兒心中之事放下,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耳畔有輕歎聲響起:“你逃不掉了。”
逃?
誰會逃?
她不會!
……
這是一處山穀,與外麵的料峭冬寒不同,此處山穀之中,百花齊放,蝴蝶蜜蜂更是不少。
有人正彎腰打理著什麽,光看身形便知曉,此人世子一位青年男子。
他身著白衣,墨發未束。一陣風吹過,發絲飛揚,給人一種縹緲如仙的感覺。
有黑衣人從山穀外麵走進,卻並不開口,隻靜默在一邊。
過了許久,那白衣男子似是發現了黑衣男子,依舊背著他,輕聲問道:“如何?”
黑衣男子低頭:“沒有偷到,太子府,戒備森嚴,我們人,都被排除在目標至少百步,如果不硬闖,不可能接近……”
白衣男子抬了抬手,修長的雙手,熟練地給這些話撿著花枝。
“不必多說,沒用人,都貶去蛇穀吧,似乎那人,還缺一點兒飼料。”
黑衣男子渾身一抖,卻隻能領命,剛要下去,卻被那白衣男子叫住。
那白衣男子站起身,轉過身,一張鬼斧天工的臉,在百花腫愈發妖冶,有花瓣被吹落,卻隻見他輕輕抬手,那花瓣就落在了她的手心。
他精致的修眉下,一雙妖冶的眸子,在紅唇的映襯下,說不出的詭異妖媚。
“你說,神醫張遠山替太子府的世子殿下問診,這樣好不好?”
黑衣人一怔,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斟酌問道:“給那世子殿下下什麽藥。”
白衣男子眉頭微微一皺,轉過身,輕輕歎了一口氣:“別要了他的命,畢竟,是她的兒子,我是怎麽也不會殺了她的。”
隻因為她——他的徒弟,夏七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