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開始布局

  鳳綾兒也發現雲六娘的表情不怎麽好,有些擔心:“你莫不是被我說的給嚇著了?”


  雲六娘勉強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麽,將手中的一包藥交給她:“這是我製作的一種藥物,如果你有辦法將它投入那些士兵所引用的水源之中,你們就有機會離開!不過,這種藥物製作不簡單,所以,你們隻有一次機會!”


  鳳綾兒猛地向後跳了一步:“這麽狠?那裏可是除了那些士兵,還有很多無辜之人,不行,我不能這麽做。”


  紅山附近,隻有一條水源,那是那一帶幾個村子賴以生存的水源,如果沒有了……


  鳳綾兒打了一個寒顫,絕對會屍橫遍野的!


  “我承認,我想要救無辜的教眾,可是,我不能讓那麽多人死!”


  鳳綾兒麵色嚴肅,她不是慈悲,闖蕩江湖多年,手上沾染的鮮血不在少數。可是,這不代表她就嗜血。


  “而且,如果真的這麽做,‘拜月教’可就成了真正的邪教了!”


  雲六娘挑眉,好笑地看著她:“你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你難道以為這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恐怕在水源投毒這個想法,你們教眾之中,也有人提到過吧。”


  善惡從來都是存在的,既然有鳳綾兒這種善良的人,那麽邪惡之人,肯定也有。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就是這個道理。


  鳳綾兒雙眼睜大,隨即苦笑著坐下:“不隻一個人提到過,幾乎占了一半教眾,他們也並不是真正的嗜血,而是因為紅山之中住著的,大多數都是他們的親人。兒女、妻子、老人。我們拜月教高層,都是女子,而下麵,卻多是男人。他們占了我們拜月教眾一半還要多,意見很重要。”


  “是我跟他們說,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所以投毒這個做法,被否決了,可是如果到那個時候,沒有找份新的辦法,恐怕……”


  雲六娘冷冷地道:“恐怕會真正的屍橫遍野,拜月教也徹底被逼入魔教之流。”


  鳳綾兒趴在桌子上,臉上出現了一絲疲憊。


  雲六娘拍了拍她的頭,然後將藥推過去:“這不是毒藥,這是一種能夠是人麻醉,喪失行動能力的藥物,而且隻要放進水中,隻要觸碰到,就能產生作用,不一定要喝下去。”


  “如果你們再加上能夠將這水像雨一般灑下去的機器,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而且,這種藥物有效作用是兩天,兩天時間不吃不喝,不會要人命的,兩天之後,我保證,那條河水,完全沒有問題。”


  鳳綾兒一聽,瞪大眼睛,將那藥拿過去:“真的?!”


  雲六娘看著鳳綾兒的臉,好笑地點了點頭:“自然。”


  鳳綾兒笑了起來,這種藥,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做出這種藥,怪不得你那麽肯定你能夠幫我。”


  雲六娘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過……下藥之前,你必須做一件事兒。”


  “什麽事兒?”鳳綾兒疑惑。


  雲六娘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字,然後就快去擦掉。


  鳳綾兒看著她寫的那兩個字,薄唇微微抿著:“我明白了。”


  雲六娘挑眉,鳳綾兒是聰明人,那麽細節自然不用她再考慮了。


  “你的事兒解決了,那麽如今就要來商量我的事兒了。”


  鳳綾兒扶額,“我就知道,你不是會吃虧的人。”


  雲六娘說:“過不了幾天,齊帝會舉行冬圍,到時候,你派人刺殺他吧。”


  “啊?”鳳綾兒嘴唇微張。


  “最好讓他受傷。”


  “什麽?”


  “眾目睽睽之下最好!”


  “你坑我吧。”


  ……


  鳳綾兒離開之後,雲六娘抬手,隔壁樓閣的絲竹之聲也停了下來。


  “主子。”


  梅妝走進來,就跪坐在雲六娘身側,給她倒茶。


  雲六娘看著她,神色溫和,眼中劃過一絲歉意:“梅妝,這一次,我需要你的幫助。”


  梅妝倒茶的動作一愣,隨即放下茶盞,然後垂眸,麵色是一貫的清冷,可是在雲六娘看來,她對她,向來都未曾冷麵。


  “主子吩咐就是,能夠幫助主子,是梅妝的福氣,我想,盈兒妹妹,定然也是這樣想的,還有有容,紅娘,她們都願意為主子做一切事情,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辭。”


  說著,抬起頭,看著雲六娘,眉眼中的疏冷不再:“梅妝更是如此,是主子從賊人手下救下梅妝,梅妝記得清清楚楚。”


  雲六娘鼻子有些酸,她曾經居然雖不相信她們會一如既往地幫助她,還真是她小人之心。


  她像是從前一樣,摸了摸沒裝的頭,她似乎也沒有想到雲六娘會突然這般動作,臉微微泛紅。


  “小梅妝,我要讓劉景言成為我的人。”


  梅妝並不多問,毫不猶豫地點頭:“梅妝今晚就行動。”


  雲六娘抱住她,閉上眼睛:“真好,你們都在。”


  如果沒有她們,她定是寸步難行。


  這朝局混亂的大齊,步步驚心的陷阱,詭異莫測的人心……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又如何前進。


  她還有潤兒,她沒能護住夏家,潤兒卻一定要護住。


  三月春風似剪刀。


  雖然入春,可是天氣依舊寒冷,但是春.色也已經漸漸露出了影子,河畔的柳樹開始抽芽,京都郊外的大道之上,也出現了眾多的踏春的男兒。


  他們錦冠束發,雄姿英發,臉上的笑容自信飛揚,打馬而過,不知道要收下多少閨閣女兒的芳心。


  而宮裏卻和京都不同,齊帝最近心情十分不好,那些肆意殺害驚中官員之子的犯人沒有找到。


  最近陳禦史更是將太子在內的所有人參了一遍。


  若隻是如此,那麽也沒有什麽。


  可是齊帝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陳禦史不再參太子,改為參睿王了。


  而其餘禦史,更是頻繁在他耳中提太子多麽多麽好,睿王今天又犯了什麽罪!


  一樁樁一條條,簡直就是讓他不能反駁。


  為此,他已經連下三條聖旨,罰了睿王十年的俸祿了。


  他心中煩悶,自然無心後宮,更是除了“永康宮”,就不在別的地方歇息了。


  淑妃更是好久都沒有見過齊帝。


  本來想要效仿盈妃,做些吃食送去禦書房,結果連門都進不去,更遑論邀寵。


  “狐狸精!賤人!欺人太甚!”


  湘玉殿中“劈裏啪啦”的傳出了瓷器落地的聲音,而湘玉殿中侍奉的宮人們,都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好。


  這三個月來,這種情況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淑妃已經砸了不知道多少東西了。


  她的奶娘看到她這副模樣,歎了一口氣:“娘娘,何必如此,‘長春宮’和‘明月殿’那兩位都還不動聲色,你何必著急。”


  淑妃一聽,直接抱著她哭了起來:“奶娘,你不懂,她們那兩個女人一個掌管後宮,除了沒有皇後的名頭,就已經相當於後宮之主了。而另一個的兒子已經是太子了。而且她們也早就沒有多少寵愛了。”


  “而我呢,陛下從來沒有這麽久沒來看我,那個狐媚子有什麽好,不過就是和一個死人長得……”


  “哎喲,我的小祖宗,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呀!”奶娘趕緊捂住淑妃的嘴,然後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麽可疑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可別亂說話,那人是誰?那可是陛下的心尖尖兒,死的時候還是風華絕代,一輩子在陛下的腦袋裏,她也就是最好的模樣。”


  淑妃麵上不服,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坐在那裏垂淚。


  奶娘想安慰她,又不知如何開口。


  這宮中,麗貴妃和賢妃都是聰明人,她們將所有都放在了兒子身上,對於帝王的寵愛,早就看透了了不求了。


  可是淑妃卻不行,她父親是兩朝元老,工部尚書,當初不知有多少好兒郎求娶,如果不是因為愛上了陛下,怎麽會眼巴巴的入了王府當一個妾!


  “娘娘,娘娘,好消息!”這個時候,淑妃的貼身宮婢跑了進來。


  淑妃一見她,臉色一喜,猛地上前兩步,抓住她的手:“怎麽樣,是不是找到盈妃那賤人不甘寂寞的證據了?”


  這個宮女紫薇是她派去監視盈妃的,企圖找到盈妃私通外人的證據。


  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前幾日她們路過禦花園的時候,看到盈妃正看著一塊汗巾流淚,那汗巾一看就是男人的物品。


  然後一想,腦子裏就腦補出了名妓和書生的曲折戀愛故事。


  原本想立刻揭發,可是又擔心一塊汗巾不足以為證,故而才讓紫薇監視著“永康宮”,好找到證據。


  紫薇臉淑妃這副可怕的表情,有些害怕,可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是……”


  “啪!”


  淑妃一巴掌把紫薇拍到地上:“不是?!不是你幹嘛回來!”


  紫薇忍住臉上的疼痛,眼中劃過一絲狠厲,隨即轉過頭,又是一副嬌弱的模樣:“是這樣的,娘娘,盈妃說如今春.色很好,陛下近日心情不好,想要提一提冬圍,讓陛下好好放鬆一下,到時候定會嘉獎她。”


  淑妃一聽,眼睛亮了亮:“擺駕禦書房!”


  盈妃聽到內侍的回話,忍不住笑了笑,果然上鉤了。主子說的對,有些話,讓別人去說,才不會惹火上身。而這頭腦簡單的淑妃,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選。


  麗貴妃聽到宮人的稟報,眉尖微揚:“白湘那個女人怎麽想的,不過讓陛下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宮人有些拘謹:“那麽,娘娘,‘湘玉殿’中毀壞的東西怎麽算?”


  麗貴妃嗤笑一聲:“白湘她爹就是工部尚書,這麽多年不知道克扣了多少東西,既然如此,就讓她自個兒墊著吧。陛下提倡節儉,本宮得陛下信任,自然也要以身作則,淑妃作為四妃之一,更要如此。”


  宮人誠惶誠恐:“娘娘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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