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姐夫死了
“今天，我是想來和你們說一件事。”
過了差不多兩盞茶的時間，一直沉默的老祖宗終於說話了。
聽到她的這句話，雲六娘懂事地垂眸坐著，也沒有多問。至於雲五娘，從一進門，她就老實地坐在那裏。
如果非要說，如今這內室之中，一無所知的，恐怕也就隻有她了。
在府中，雲五娘一向都是低調的，可是奈何她生了一張沒辦法低調的臉。雲六娘也在想，恐怕雲五娘的去處，早早就定了下來。
左不過是給皇子或者肱骨大臣的嫡子當妾室。
以她的身份，除非嫁給一些家族的庶子，否則一定隻能是一個妾室。
可是，因為這張臉，她注定不可能做正室。
養在深閨的女兒，如何讓人知道她有傾國容顏？
不過是府中有人想要為她鋪路。隻不過這鋪的路，恐怕就不是她喜歡的了。
電光火石間，腦袋裏就冒出了這許多想法，可是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一瞬的事兒罷了。
老祖宗也並沒有讓她們回答，她依舊閉著眼睛，隨即臉色淡淡地說道：“其實我們早早地就給三娘定了一門親事，今天就是想給你們說說。”
雲六娘低著的眼睛微微一閃，雖然有些意外老祖宗會在這個時候說這件事，可是也沒有多少驚訝。
在除夕晚宴上出了那樣的事，雲三娘如果沒有事，她才會懷疑雲孝林，究竟是怎麽混到這個地位。
她抬頭看了一眼石氏，發現她的臉上也是吃驚，隨即笑容也僵硬了不少。
雲三娘和耶魯安勾搭上，她這個親娘沒有發現，已經是大罪了，更何況，這其中，說不定她也參與了。如果是這樣，她更沒有說話的立場了。
“我們給她定的事戶部尚書的嫡子，公孫鬆。”
聽到這個名字，雲六娘嘴就微微張著，隨即臉抽了抽，不會……這麽巧吧……
“可是，昨天晚上，京都發生了什麽事兒，你們應該知道吧。而今早我得到消息，公孫鬆被殺了！”
“怎麽會？！”石氏第一個站了起來！
雲六娘看向她，發現她臉上的驚愕和不可思議是真的，頓時心裏就有些複雜了。
敢情這公孫鬆原本應該是她的……姐夫？
結果被她殺了？
再看這石氏沒有作假的麵容，她的心情就有些複雜了。這石氏應該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可是公孫鬆出事一事，是現在才得知。
再一仔細想想，雲三娘和耶魯的事兒是在除夕那天晚上，今兒都正月初七了。
老祖宗和雲孝林給雲三娘定了這親事之後，恐怕就已經和公孫府交換好了庚帖……甚至已經暗中下定了。
也就是說，雲三娘和公孫鬆，如今除了沒有成親之外，其餘的迎親事宜都已經辦完了。
那麽……雲三娘不就非得嫁給公孫鬆，而這公孫鬆如今又死了……
雲六娘心中思緒翻騰，這邊因為石氏的大吼，老祖宗有些不悅。睜開眼睛看著石氏：
“你平靜點兒，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我也不好請，誰知道好好的一門親事……”
“老祖宗，老祖宗……”石氏已經哭了出來，跪行到老祖宗的床邊，說道，“老祖宗，這可怎麽辦呀，那公孫鬆的公子可是已經和三娘交換了庚帖，聘禮都已經……”
“喲，敢情前個兒那麽多好東西，是公孫府的聘禮呀，我說怎麽要從側門抬進去，原來是二弟妹擔心被我看到，其實你完全不必擔心，公孫府的聘禮，我還沒辦法貪去了。”
石氏的話還沒有說完，薑氏嘲諷中帶著幸災樂禍的聲音就已經想起了。
她臉上的幸災樂禍，實在是太過明顯，想讓人看不到都不行。
其實麵前這副場景，讓薑氏想到了雲六娘回府那一天。
在知道拜月教妖人有可能會傷害雲忠風的時候，她就像如今的石氏一般，跪在老祖宗麵前。而當時的石氏，不也在一旁冷言冷語？
這風水輪流轉，還真沒錯。
石氏聽到薑氏的話，麵色也白了，老祖宗坐起身，瞪了薑氏一眼，然後就淩厲地看著石氏。
“這件事，我不是在想辦法嗎？你在這兒添什麽亂？”
雲六娘也有些佩服石氏，明明老祖宗還沒說出下定什麽，她卻自己抖了出來，而且看情況，就算老祖宗封口了，薑氏也會傳出去。
到時候雲三娘克夫的名聲說不定也會傳出去。那麽到時候，且不說雲三娘如何，雲安伯府其餘幾個沒有說親的姑娘，也會受牽連，不好說親。
反正薑氏已經沒有待嫁的女兒了，她可不會怕。
老祖宗素來不喜歡她，她也不怕老祖宗更不喜她！
雲六娘突然覺得，和岑深的親事，似乎也沒有那麽糟糕，至少在這件事上，薑氏沒辦法算計她。
而且，如果在及笄的時候，沒有說親，她總歸是要嫁人的，嫁給別人，還不如嫁給岑深。
莫名的，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那日她抱著她包紮傷口的情形。
她臉突然有些發燙，最後趕緊平靜了神色。
“可是……”石氏自然知道自己說出了話，可是如今已經沒辦法反駁了。
她殷切地看著老祖宗，這個時候，一個深宅婦人，隻有將希望放到老祖宗身上。
老祖宗麵色也不好，原本想著趕緊把雲三娘嫁出去，免得和柔然扯上關係。
原本以為隻能將雲三娘配給一些府的嫡次子，可是沒想到，正月初一那一天，公孫衝明就上門和雲安伯一番密談，然後就定下了雲三娘和公孫鬆的婚事。
這幾天除了最後嫁娶階段，其餘都辦好了。
誰曾想到，這個時候，公孫鬆卻死了。並且因為他的死，整個京也已經動蕩起來。
今天一早，雲安伯來告訴她這件事之後，也被陛下緊急召進了宮，也不知道，和公孫府的這親事，會不會連累到雲安伯府。
雲六娘見老祖宗麵上不好，就體貼地握住她的手。
老祖宗感受到她的關心，笑了笑。
“如今這件事顯然是瞞不了了，你回去看著三娘，讓她別胡思亂想。”
石氏一聽這話，顧不了求情，趕緊在石嬤嬤的攙扶下，出了院子。
她害怕三娘會想不開自盡。
“老大媳婦兒，今天這件事，你不要傳出去！”老祖宗對於石氏一聲不吭離開，沒有什麽不滿。
轉頭就用淩厲陰翳的目光看著薑氏，看得薑氏心中就是一抖。
趕緊笑道：“這是當然。”
老祖宗看她敷衍的表情，就覺得頭又疼了。
薑氏敷衍的神色，她怎麽看不出來，可是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
雲三娘和公孫鬆的關係，一定不能傳出去，否則會牽連到六娘……
如果有人知道老祖宗此時的想法，肯定又會恨得牙癢癢，到最後，老祖宗念著的，還是雲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