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浪破驚人
“好！好！”齊帝龍心大悅，“好一個永世常在，賞！”
楚楚得體地行禮，然後目光往子車涼那裏看了看，發現對方目光並沒有停留在她身上的時候，有些失落，但是卻並不氣餒。
很快就有人將琴給抬了上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楚楚端坐於琴前，然後對齊帝說道：“陛下，楚楚早前聽聞，曾經睿王殿下曾大敗西邊的海上倭寇，致使西邊的大齊百姓如今都有安寧的生活。而在得勝當天，甚至大海都感念睿王殿下功績，有仙樂合著浪聲傳到海邊漁民耳中。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楚楚十分遺憾，未能看到那番盛景，未能聽到那海邊仙樂。可能上天垂憐，在一次夢中，楚楚似乎看到了那場景，故作此曲，此曲名為《浪破》。”
所有人都被楚楚口中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在聽到這首曲子是為睿王作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閃了一下，對這位千金瞬間心生敬佩之意。
這話已經相當於當眾傾吐心意了，眾人的目光看向子車涼，發現他的目光依舊淡然。很明顯，對於楚楚這番話，他並沒有什麽感覺。
楚楚自然也看到了子車涼的麵無表情，可是卻依舊笑著，她低頭看著琴，慢慢彈奏起來。
令所有人震驚的是，這首曲子，開頭就是令人熱血沸騰的錚錚之聲！
所有人都閉上雙眼，凝神細聽，頓時，所有人仿佛看到了憤怒的大海，狂風、閃電、浪潮……就在人們以為這浪潮將淹沒所有的時候，天空突然放晴，甚至天上出現了彩虹。
然後等所有人都放鬆的時候，殺伐聲出現，慘叫聲、求饒聲、廝殺聲……這些聲音，讓所有人明白，這是一片戰場。
一些人額角有汗滴落下，音能控人！
雲六娘抬頭看過去，果然發現好多人都已經陷入了這聲音中。她的目光看向楚楚，發現她的表情也和那些聽者一樣，目光中頓時若有所思。看來這是以人的情感，來讓人能入曲景。
至於她為什麽沒有被感染，恐怕是因為她心底如今的情感，被恨占滿，而恨過於濃鬱，反而讓楚楚的琴聲沒辦法影響到她。很快，琴音止，寂靜了大概十秒，便有掌聲響起，然後慢慢地，掌聲越來越響，一些大家的公子哥，甚至還大叫起來。很明顯，這一次楚楚的表演，讓所有人都驚訝了，甚至所有人都覺得，恐怕接著來的閨秀們，都難以超過這曲《浪破》了。
“好！好！好！”齊帝一連說了三個好，讓所有人的掌聲都更加激烈起來。
“這大齊的閨中女子，果然不凡。”沈皓星開口說道，然後風騷地衝楚楚拋了一個媚眼，可是楚楚的目光，一直看著子車涼。
“撲哧。”雲六娘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沈皓星倒是臉皮夠厚，居然還敢拋媚眼。
地耀見到自家主上這番姿態，也替他丟人，不僅沒勾到人家姑娘，反而被無視了。
“沈世子過獎了。”齊帝大笑兩聲，然後象征性地謙虛了一下，但是看向楚楚的目光更加讚賞了。
“臣妾也覺得甚好。”對於楚楚的表演，麗貴妃十分讚賞，她看了一眼楚楚看向子車涼的目光，“楚小姐這一曲的確驚人。恐怕讓司樂聽了，都忍不住佩服。”司樂是掌管宮中聲樂的女官，六司之一。
“楚楚多謝貴妃娘娘誇獎。”
麗貴妃目光柔和地看著楚楚，心裏計算著，考慮半晌之後，頓時覺得十分不錯。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他還在不停地喝酒，倒是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涼兒，你覺得楚小姐這一曲如何？”
麗貴妃這話一問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子車涼身上。子車涼抬頭看了一眼楚楚，眼神無波無動：“看似有力，實則後勁不足！”
他的這十個字一說出來，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楚楚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其實女子可以彈出這樣有力的曲子，尤其是楚楚這樣的女子，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但是也正如子車涼所說，這曲子到後麵，明顯有些不足之處。
在場也有不少聰明人，可是卻並沒有戳穿。原本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有人戳穿，結果子車涼偏偏就說了出來，還一本正經的。
雲六娘險些笑出來，這麽多年，這一針見血的本事，還真的沒有變。想到這裏，她的麵色柔和了不少。很多東西都變了，但是，也有依舊沒變的。
麗貴妃臉色也有些尷尬，看著楚楚那仿佛要倒了的身體，隻能說道：
“楚家千金開了一個好頭，接下來不知哪家千金願意繼續獻藝？”
可能是有了開頭，而且睿王否定了楚楚的表演，讓接下來的小姐們都比較踴躍了。不過看場上的氣氛就能看得出來，接下來的表演，還是比不上楚楚的一曲《浪破》。
漸漸的，大家都有興致缺缺。麗貴妃也知道，除了楚楚，很多真正有實力的小姐並沒有出來，她看了一眼齊帝。齊帝明白她的想法。
“好了，愛妃呀，這麽多千金表演了，看來你對每一位小姐都很喜歡呀，你這個鐲子就留著吧，再過半個月就是百緣會，到時候再送也不遲。至於今天表演的千金們，都有賞賜！”
麗貴妃淺笑起來，明白齊帝的意思。也讓剛才表演過後的小姐們都長舒了一口氣。
“愛妃的禮送不出去了，朕可是還有禮物沒送出去，正好攝政王送來了流光紗，這樣，接下來表演的千金，如果能拔得頭籌，那麽這朕就賜她一匹流光紗裁衣。”
這話一處，眾多閨閣小姐都不淡定了，流光紗，這對於女人來說，可是致命的誘惑。而且，齊帝既然這般說了，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表演，並不是為睿王選妃。
氣氛被調動起來，就連表演過的小姐們，都躍躍欲試。
雲六娘好笑地看著這一幕，她想起了一句話。之所以有衷心的奴才，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而今天這場景，與這句話倒是有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