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絕代
老祖宗聽到石氏的話，笑了起來：“哈哈，你這人呀，我還不知道嗎？如果你語氣中不要帶那麽多酸氣，我可能還相信你是真的開心。”
石氏聞言，趕緊表衷心：“老祖宗，我可是真的高興，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多好呀！”
老祖宗聞言，指著石氏對曹嬤嬤說道：“琴兒快聽，二媳婦兒還懂得嘴硬了。”
石氏一聽，趕緊撒嬌：“母親！”
她的丈夫雲孝淼是老祖宗的小兒子，比起一生下來就是雲安伯的雲孝林，她的丈夫跟著老祖宗的時間要久一些，所以和老祖宗相對親昵一些，也不是說雲孝林和老祖宗不親，隻是身份原因，雲孝林在老祖宗跟前不能做的事，比如撒嬌、打混，雲孝淼都能做。
因為這層關係，所以連帶著她在老祖宗麵前都要受寵幾分。
更何況，當初她和雲孝淼的親事，是老祖宗從中牽的線。
想到這裏，她想起某位不被待見的雲安伯夫人，嘴邊帶著諷刺的笑看了薑氏一眼。
哼！
跟老祖宗一個姓又如何，在這個雲安伯府，還不是不受待見，這一次雲六娘的事兒，恐怕老祖宗早就懷疑到她的頭上了。
說著，石氏拽了拽身邊的林氏，“三弟妹，你快幫幫二嫂，我說的可是真心話。”
林氏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不僅因為她出生比石氏還有薑氏都低，隻是一個小官的女兒，還因為她嫁的丈夫是一個庶子，雖然老祖宗從來沒有對他們三房比大房二房差，但是她還是有自知之明，平時謹言慎行，二十多年過去了，丈夫疼愛，婆母親切，她過的倒是很好，整個人小家子氣也褪去了，看起來嫻靜雅然。
她也知道此刻石氏拉著她說話是想排擠薑氏這個雲安伯夫人，但是她也願意配合，畢竟，老祖宗不喜薑氏這個同族侄女，在雲安伯府並不是一個秘密。
所以她當即微微笑著，挽起的青絲上垂下的木蘭白玉簪將她的氣質襯得更加出眾，雖然已經四十，但是比之薑氏，她顯然看起來更加年輕。
也是，三房沒有一屋子姨娘惹她煩悶，關起房來，日子自然過的十分愜意。
“二嫂，我可是想要在老祖宗麵前討些恩裳，如果你不要，要不你的那份兒就留給我吧。”
石氏聞言一愣，回過神來，和林氏笑鬧起來，他們兩房平時但是走得近些，雖然二房屋裏還有沈氏和趙氏兩個姨娘，但是兩個姨娘都沒有子嗣，自然起不了威脅。
比起大房，他們兩房正室可是要省心不少。
薑氏看著兩人，眼神中狠厲一閃而過，麵色有些發黑。
而聽到老祖宗話的曹嬤嬤，正體貼地替她垂著背，曹嬤嬤自然知道，老祖宗這個時候很是開心，雖然說是這麽說，但是任誰都知道她現在很開心，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老祖宗對雲六娘的喜愛。
“老祖宗，這都年關了，你該賞些東西給各院了，大家穿的漂漂亮亮的，你老看著也舒心呀。”
“哈哈哈，你們一個個呀，都是想在我手裏撈好處呀。”
雲四娘嘴最是甜，聞言趕緊說道：“老祖宗，過年了，你就不想孫女漂漂亮亮出去呀！”
聽到雲四娘這軟糥的聲音，老祖宗笑的眼睛都不見了：“好呢，都有，每個院子都有，曹嬤嬤，每個院子的料子、頭麵按照比去年多兩層播下去，璽園多一份，忠水那裏也不能少了。”
曹嬤嬤心裏歎一口氣，果然，老祖宗時刻念著的，追根究底都是雲六娘。
“奴婢省得。”
老祖宗點了點頭，然後想起雲六娘剛才說的話，嘴角上揚起來：“我記得，每年的正月十五都是百緣會，說起這百緣會，我就想起，幾年前太子妃娘娘在百緣會上的風采，這幾年的魁首，雖說不錯，但是到底比不得太子妃娘娘了。”
聽到老祖宗提起太子妃，在場的女眷麵上都露出了尊崇之色，就連薑氏也不例外。
雲四娘更是有些出神。
她如今已經十五歲了，在她九歲的時候，見過 太子妃，夏七。
當時的她，還不是太子妃，隻是晉王妃。
可是她出身一公二候三伯之一的江夏伯府，乃是江夏伯最寵愛的小女兒，更是生了一張讓天下自稱有幾分美色的人都自愧不如的臉蛋，是真真正正的絕代佳人，世上難有幾人能與之相比。
那一日，她站起身，嘴角帶笑地站起身，糾正一位早有盛名的公子所猜的一道謎語。
那道謎語，所有人都認為那個公子的答案已是最正確的，沒想到，她所說出的答案，才是百分百的正確。
那位公子心有銳氣，雖知對方是晉王妃，但是還是不服氣，當場將一副千古名對扔出，並且放言，如果她能對出這副對聯，從此唯命是從，永不背叛。
那位公子，已經確定為他家族的繼承人，他的家族，顯赫無比……
那幅對聯雲四娘如今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上聯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當時她聽到周圍的公子才女都在嘀咕，這副對子已經千年無人對出，那位公子，分明就是在為難晉王妃。
雲四娘抬頭向她看去，心裏不知為何也有些著急，也許，當時她隻是單純的覺得，那樣風華絕代的女子，應當驕傲的站著，不應該被打倒。
後來長大，她進入家學，學習了詩詞歌賦才知道，那副上聯，難的不僅是對仗工整，更麻煩的是，望江樓這三個字。
望江樓是大齊最大的酒樓，不隻是大齊，大秦和大周，望江樓都是最大的，追溯它的曆史，還應該追溯到三國建國之前，乃至更久之前。
這樣的酒樓，才真的是千古。
並且，望江樓所在之地，總有江流存在，千古之名，並不是口頭說說。
對這副對聯，要從意境、結構、實際三方麵考慮，真的是太難了！
可是……
雲四娘想起記憶中的那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