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可憐了
“有。”喬欣不覺得秦戰能在她這裏討到便宜，決定跟他做這筆買賣：“價錢有點小貴，主要是有幾味藥很珍貴，算下來差不多二十個銅板一小包。如果裝進小藥瓶裏，我還得問問賣陶器的掌櫃。我不掙你們的錢，一瓶藥扣除本錢和工錢，我隻掙一個銅板。”
??秦戰一挑眉梢，顯然有些意外，又覺得她是戚淵老將軍的外孫女，該有這一份坦蕩胸襟。
??“好，你先準備三千份，我一個月後來取。”秦戰停頓一下，詢問道：“一個月夠嗎？”
??“足夠了。”喬欣見天色不早了，客氣的問道：“進屋吃個飯再走？”
??秦戰雙手攏在身後，寒星似的眼眸望向傅家的院子，傅辰儒正在院子裏收晾曬在竹竿上的衣裳。
??如墨青絲不紮不束，側臉線條冷漠，風姿雋逸。從這個角度望去，隱隱透著一絲熟悉感，仿佛在哪裏見過他。
??想起傅辰儒眼中的暗潮洶湧，便覺得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那個人霽月清風，君子如玉，一雙眼睛澄澈幹淨，高遠曠達。仿佛臉上的麵具，把他所有的情緒牢牢隱藏起來，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波瀾不驚。
??秦戰問：“他去過京城？”
??“沒有。”喬欣記得書裏寫的是傅辰儒在家破人亡後，才第一次去京城。
??秦戰若有所思的看向喬欣，她嫁進傅家一個月，與傅家的人並不和睦，關係在最近才緩和，她竟然了解傅辰儒的動向？
??喬欣在他探究的目光中，便知她說漏嘴了，笑著描補道：“他娘說的。”
??秦戰點了點頭：“我還有事，不留下用晚飯。”
??為免傅辰儒誤會，影響夫妻感情，秦戰不便留下。
??秦戰取出五十兩銀子給喬欣：“定金。”
??喬欣沒客氣，將銀子收下來。
??不然買藥材的錢都沒有。
??“你到時候去鎮上杏林醫館取藥。”
??“好。”
??秦戰朝山腳下走去，那邊有一條僻靜的山路，可以直接抄近路去軍營。
??秦達坐在山坳上，瞧見秦戰大步流星走來，一躍而起，熱切的問道：“將軍，喬小姐答應了嗎？”
??秦戰冷漠地“嗯”一聲。
??秦達同情心泛濫道：“喬小姐太可憐了，堂堂的嫡小姐居然淪落到鄉野做村婦。戚老將軍地下有知的話，隻怕死都不能瞑目。她心地善良，咱們以後多照顧她的生意，讓她不愁吃穿。”
??秦戰麵容冷峻，狹長漆黑的雙目望向傅家，薄唇開合道：“戚家軍可有消息？”
??秦達嚴肅道：“沒有消息。”
??秦戰緘默不語。
??秦達撓一撓後腦勺，猜忌道：“戚老將軍這輩子隻生一個女兒，女兒早逝，隻剩下喬小姐這麽一根苗苗。戚老將軍在世的時候，喬小姐並不親近戚將軍，嫌棄他是一介草莽，這支精銳的軍隊不會留給喬小姐。我們調查這麽幾年，也沒有蛛絲馬跡，是不是遣散了？”
??秦戰解下栓在樹上的韁繩，翻身上馬，聲線凜冽道：“繼續找。”
??他深信戚淵不會遣散戚家軍。
??戚家軍在喬欣手裏也罷，他擔心落在喬繼鴻手裏。
??“是。”秦達應下。
??兩個人騎馬離開。
??遠處的茅草垛裏冒出一個人來。
??王氏眼裏布滿了嫉妒，貴人對喬欣這狐狸精也太上心了，她不會勾搭上貴人逃回京城吧？
??不行！堅決不能讓這賤人回去！
??王氏扛著鋤頭回家，一進院子便叫嚷道：“大郎？大郎？”
??杜大郎從裏屋走到堂屋門口，神色不悅道：“娘，您又咋了？”
??王氏將鋤頭往牆角一拋，將杜大郎推到廚房裏，滿麵焦急的說道：“快，給你表妹寫一封信。喬欣這小賤人勾搭上秦戰大將軍，讓她想辦法永絕後患！”
??杜大郎讀過幾年書，寫一封信難不倒他。
??王氏眼睛一眯，流露出貪婪地神色：“喬欣這賤人變得不好對付，你讓雨柔拿些銀子來，咱們手裏有銀錢，才能更盡心盡力給她辦事。”
??杜大郎臉上總算有笑意，話裏話外還讓喬雨柔給他撈個官職，事情少，油水足的肥差事。
??一封信寫完，王氏仔細看一遍，大字不認識幾個，但是想到這封信會給她換來好處，臉上就堆滿了笑，裝進信封裏，塞進杜大郎懷裏，掏出幾個銅板給他。
??“你送到鎮上驛站去。”
??“行！”
??杜大郎樂顛顛的離開。
??——
??喬欣把銀子裝進袖袋裏，回到屋子裏，便覺得氛圍有些古怪。
??兩個小家夥拿著掃帚打掃院子。
??傅辰儒坐在雜房裏砍柴。
??傅母正在整理喬欣從鎮上買來的東西。
??喬欣進屋，幫忙一起收拾。
??“你這丫頭浪費錢買這麽多衣裳幹啥？”傅母嘴裏這麽說，一張凶巴巴的臉上，卻是流露出笑容，顯見得很高興：“你咋沒給自己買幾身？”
??喬欣拿出給傅母的衣裳，往她身上比劃，眉眼含笑道：“暗色的衣裳穿著幹活，料子比較耐磨。亮色的衣裳很襯您，瞧著氣色好了許多，特別的精神，沒幹活的時候穿著串門。”
??“我不用，還有幾身衣裳穿呢，你拿去給自己換新衣裳。”傅母不糟踐喬欣的心意，把那件亮色的衣裳推到喬欣懷裏，“我留一件暗色的就行，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喬欣實在是忘了給自己買，她把衣服塞進傅母手裏，軟聲說道：“昨日秦公子不是送了布來嗎？您親手給我做一身衣裳吧？”
??傅母從喬欣的語氣裏聽出幾分親近，神色特別地激動，連連點頭道：“成！我明天去鎮上成衣鋪子，看看有啥時興的款式，再給你做幾身衣裳。”
??喬欣心口一熱，伸手抱住傅母，臉頰貼在她的頸窩裏：“謝謝您這麽包容我。”
??她這句話讓傅母險些嗆出熱淚來，眼睛濕潤道：“你是爹娘心頭肉，千嬌萬寵長大，嫁到咱們家過苦日子。除了把一顆真心給你，沒別的其他東西，不能叫你受委屈。”
??喬欣覺得穿越過來不算一件糟糕的事情。
??她鬆開傅母，一雙眼睛霧蒙蒙的，眉眼間顯出幾分柔軟：“您在鎮上給人做零工，洗髒衣裳？”
??“不不不，你不讓洗，我就沒洗了。”傅母神色緊張，害怕喬欣生氣。
??喬欣見傅母這麽在意她的情緒，心裏又酸又漲：“您別做了，若是閑不住，去酒樓做廚子？您菜做的不錯，以前給人做席麵，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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