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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他向她走過去,步伐踉蹌

  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用酒麻痹自己的人,尤其是做了帝王以後。


  ??與豺狼相視,虎豹相爭,一刻的糊塗都會讓他覺得不安,但一個一直保持理智的人,也總會有突然想要放縱的時候。


  ??譬如此時。


  ??夙淮將夕陽陳一杯又一杯的往喉嚨裏灌,烈酒穿腸,胸膛裏火辣辣的,想著辣味總好過苦澀,他便扔了杯子,抱著執壺一連喝了好幾大口。


  ??躬身立在一旁的太監見狀,擔憂的勸道,“陛下,夕陽陳性猛,斷不能這樣喝。”


  ??他仿若未聞,仍舊固執的大口大口喝著,直到執壺見了底,從大開的窗戶裏照進來的日光在眼前一圈一圈暈開後,捏著壺把手的指尖方才一點一點鬆開。


  ??“當啷。”


  ??執壺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原以為醉了就能什麽都忘了,可意識模糊的那一刻,江江與歡喜相視而笑的樣子卻在他眼前更加清晰起來。


  ??騙人的……


  ??那些嘴上說著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的人都是騙人的。


  ??醉了之後,他才忽而想起,書上還有一句叫做借酒澆愁愁更愁。


  ??人活在這個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坐擁天下,世人爭搶的權勢和財富他唾手可得,若是願意,寰宇之內或風情萬種或楚楚可憐的女人皆可入榻,那些別人苦苦追求的他早已擁有,又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夙淮抬頭,目光望向半掩著的鏤空雕花木門,酒勁衝上腦海,將殘存的一絲清明徹底吞噬之前,他看見那扇未完全合上的門從外麵被推開了,與外間刺眼的日光一同進來的,還有那個明明就在他身邊卻還是讓他發了瘋一樣想念的人。


  ??是幻覺吧。


  ??可僅僅隻是一個幻覺,就讓原本不滿足的他忽而覺得滿足了。


  ??看來真的是醉了,還醉的很離譜。


  ??“宋嬪娘娘,您終於來了……”


  ??身後的宮人衝還站在門口的人躬身行禮,不受控製的跌坐在軟椅裏的他怔了一下,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原來不是幻覺。


  ??“江江,”他醉醺醺的朝逆光而立的那個人伸出手,溫柔的命令,“過來。”


  ??半盞茶前,粱茂差一個小黃門到江江跟前兒遞話,說陛下在承恩殿裏喝醉了,煩請她過來顧上一顧。


  ??她聽後沉默了半晌,沒有應,也沒有拒絕,小黃門等的急了,便先回來同大監回話。


  ??粱茂原以為她不會來了,沒曾想這個從小被尊者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到底還是心軟了。


  ??詡聖惠謹夫人的死亡將兩個原本親密無間的人拉開了距離,陛下對中宮的回護在江江心裏生了芥蒂,她再難像從前那樣毫無嫌隙的依托夙淮。


  ??他們而今的相處,隻達表麵,未及內裏。


  ??江江撿起滾落在地上的執壺,隨手放在一旁的小幾上,邁開腳步依著那個人的話走上前去。


  ??“這好端端的青天白日裏,怎的酗起酒來?”她問他,語氣平的沒有丁點兒起伏變化。


  ??窩在軟椅裏的少年沒有回答江江的問話,而是一伸手,拽著她的腕子用力將她整個人都帶進了自己懷裏。


  ??夕陽陳的酒氣和禪悅香的味兒撲鼻而來時,江江赫然抬頭,那張好似被神佛精雕細琢過的麵龐就在她眼前不到一寸遠的地方,兩個人之間近的仿佛一個動一動睫毛,就能觸碰到另一個的鼻尖。


  ??自小長在一塊兒,他們並不是沒有過近距離接觸,那些少不知事時睜著眼睡不著的夜晚,江江總是枕著夙淮的胳膊,窩在一個被衾裏聽他講山海經裏的奇聞異獸。


  ??他會幫她吃掉她不喜歡的肉皮,把肉塞進她早已張開等著的嘴裏,會幫晨起迷迷糊糊的她用紅色絲帶綁兩個好看的辮子,甚至,他還會親手替她洗她的小衣小褲……


  ??那些原該自己做的,私密的生活小事,他都妥帖的幫她料理好,自然而然的就好像這些原是他應該做的。


  ??而她,亦自然而然的受著。


  ??打從未記事起便與夙淮日日廝混,孩童時無需顧著男女之妨,後來年歲漸長,也沒刻意的保持距離,肌膚的紋理早就習慣了對方身上的溫度。


  ??就像現在,他帶著一身的酒氣拉她入懷,迫使她的屁股坐在自個兒腿上,這種曖昧到讓人臉紅心跳的舉動引不起她半分的羞澀,有且僅有的,是習以為常的坦然。


  ??夙淮睫毛微垂,迷離的醉眼一動也不動盯著那張近在咫尺、毫無任何漣漪漾開的臉,忽然,腦海裏升起一個邪惡的想法。


  ??這個想法滋生,沒來得及被僅剩的一點點理智平息,就已經轉而化成了行動。


  ??江江的下頜被一隻白皙修長的大手捏住,那隻手微微用力,一下子將她下頜抬起,還未反應過來,手的主人濕漉漉的、帶著濃濃夕陽陳味兒的唇就已經覆蓋了下來。


  ??錯愕的盯著那張在眼前突然放大的臉,江江一瞬間繃緊了身子。


  ??雙唇短暫的挨了一下後,夙淮抬了抬頭,拉開一點距離,片刻後又傾身向前重新吻住懷中還未醒過神來的人。


  ??這一次,他仿佛不滿足於隻是唇與唇之間的觸碰,起初隻是有意無意的觸碰一下懷中姑娘軟的像棉花一樣的唇,再然後探開了她緊閉的牙關。


  ??夕陽陳辛辣的味道在江江嘴裏蔓延開來的刹那,她猛的抬手推開了對方微傾的上半身。


  ??掙紮著從醉酒的那個人懷裏逃出來,江江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殘留的濕意,漲紅的小臉上有不解,有生氣,更多的是被欺負了的委屈。


  ??而在她逃出去的一瞬,窩在軟椅裏的那個人沒了表情,那雙從前看向她時常常亮晶晶的眸子在這一刻變的幽深晦暗,似見不到底的萬丈深淵。


  ??“不高興了?”他問她,聲音輕緩。


  ??雖是問話,卻並沒有留給對方回答的時間,軟椅裏的少年畏寒般的攏了攏襟口,嘴角露出一抹滿含自嘲意味的笑容。


  ??“宋熹微,”他又喚了她那個冷冰冰的名字,用冷冰冰的語氣,“朕於你而言,究竟算個什麽人?”


  ??算什麽人呢?

  ??主子?父親?兄長?還是……


  ??現而今的丈夫?

  ??雖是乳娘之女,可他打小縱她慣她,還顧她護她,她的喜怒哀樂由他兜著,她解決不了的事也由他接著。


  ??他對她無限的耐心和慈悲不該是一個主子對待小丫頭,那種事無巨細麵麵俱到的照料倒更像是父兄待愛女或胞妹。


  ??可他想做的從來都不是她的父兄。


  ??夙淮突然有些後悔同她識的那樣早,在尚無異性概念的時候與她走的那樣近,以至於現在兩個人即便相擁坐懷也隻有自然平淡的習以為常,全無男女之間的曖昧萌動。


  ??見江江遲遲不答,夙淮從軟椅裏起身,醉意襲來,他削瘦的身子不似往日般板正筆直。


  ??他向她走過去,步伐踉蹌。


  ??江江怕他摔倒,下意識的想要去扶,抬起的手臂還沒伸出去,突然想到他舌尖辛辣的滋味,腳步不自覺地往後挪了挪。


  ??她的退步落進他眼裏,變成了另外一種無形的傷害,於是,搖搖晃晃的步子還未走近便停了。


  ??“粱茂,”少年喚了一聲不遠處的宮人,冷冷的吩咐,“把人送回去。”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朝屏風之後的拔步床走去,江江隻聽見撲通一聲,像是那個人重重的將自個兒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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