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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曲折(一)

  楚璃接手後,命人將慕容傾提出來審問。


  雖說慕容傾沒有受什麽刑罰,隻是人也憔悴了不少,好在她是習武之人,加之還有一口複仇的氣支撐著她,精神尚好。


  楚璃隻命淩音留著,其餘衙役都退下。


  楚璃猶豫了一會,問道:“慕容家是否有族譜留存?”


  慕容傾瞥了楚璃一眼:“大人如今還相信我嗎?”


  “自然是信的。”楚璃毫不猶豫的說道。


  “為什麽呢?”慕容傾疑惑道,“何必要幫我。”


  “我與你目的相同,你想要嚴柏死,我也是。”楚璃淡淡道。


  “嗬,為什麽?我可不信那些為民請命的鬼話。”慕容傾嘲諷道。


  “不論什麽時候,為官者都有私欲。他若隻是貪墨些錢財,不誤大事,倒也罷了。不過他草菅人命,隻手遮天,攪渾鄴城的水,致使民不聊生,自然該死。”楚璃說的十分淡漠,淩音聽後,側目看了看楚璃。


  慕容傾冷笑:“若是你在他的位置上,你又能比他好多少呢。你們都是一樣的!”


  楚璃見慕容傾神情異常,想了想,問道:“你最近除了那個慕容倩,還見過什麽人沒?”


  慕容傾並不回答,楚璃又道:“也罷,不論你見過什麽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與他自是不同的,不論何時,人命都是大事。我若是與他相同,早在當日就引你去殺了他了,又何必留他到今天,還試圖用律法來懲治他。”


  楚璃見慕容傾似乎將話聽了進去,開口道:“也罷,今天先不審你了,過幾天再說吧。”


  “等等,族譜在上黨那留存了一份。我們家這支,起源是和上黨的那支是同宗。”慕容傾終於開口道。


  楚璃折了回來:“那慕容倩,真的是你庶姐?”


  “我,不知道。”慕容傾的神色有些迷茫,“我印象中,爹娘十分恩愛。生下我之後,爹不想娘受生產之苦,隔了幾年才再生下了妹妹。從不曾聽說有什麽庶姐,隻是慕容倩告訴我,她是爹曾經的通房生下的。爹為了娶娘,就把通房都遣了出去,遣出去的時候,才知道通房已經有孕,後來安置在外麵。雖說通房上不了族譜,隻是慕容倩說,她是上了族譜的。”


  “慕容夫婦已故,上黨的族譜如今也證明不了什麽。”楚璃歎氣,“她應是與你有血親的關係,隻是未必是你父親之女罷了。”


  “我原本也是這樣想,隻是她給我比劃了慕容家劍譜的最後一式,上黨那支並不習武,劍譜如今已被毀去。若父親沒有教過她,她是使不出的。”慕容傾目露迷茫,十分困惑。

  “未必吧,殘陽劍江遠,聽說是個劍癡。慕容家滅門之事,直指為他。你又何曾知道,劍譜不是落在了他的手上。”楚璃邊想邊問道。


  “這招與前麵的招式並不連貫,即便他得了劍譜,也練不成的。”慕容傾說的十分肯定。


  楚璃心存疑慮:“慕容倩的事情,之後再想法子證實吧。你在江湖成名後,從不曾隱匿過自己的來處。我總覺著慕容倩這個棋子,很早就埋好了。”


  慕容傾聽後沉思,並不答話。


  楚璃見事情沒有進展,與慕容傾說道:“青雲觀的事情,我這已有青雲觀主的親筆信。另外派人去請了青雲觀別的道童來,隻是金家之事,想必他們鐵了心要與你扯上關係了。你還有其他可自證的法子?”


  “並沒有,金家的事情,栽贓就栽贓吧。若是金善果真是當年裏通外人的內賊,我被潑了髒水也沒什麽。隻要嚴柏死了,我也瞑目了。”慕容傾說的雲淡風輕,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楚璃皺眉:“雖說定嚴柏的罪已足夠,隻是慕容姑娘這樣輕賤自己的性命,又可曾對得起已故之人。想必慕容夫婦在天之靈,是希望慕容姑娘能好好活著,而不是如今這般。”


  慕容傾無所謂道:“我能活這麽久,已經是從閻王爺那偷來的了。是生是死,又有什麽關係呢。”


  楚璃不再勸慕容傾,另問道:“殘陽劍江遠,此人你有交手過嗎?”


  “從沒有遇見過,我一直在尋他。”慕容傾遺憾道,“雖說嚴柏是幕後黑手,隻是到底動手的人是江遠,若我先死,唯一的遺憾的沒有血刃此人。”


  “我之前打聽過,江遠是個劍癡,天下的劍法,傳聞中他學了十之七八。”楚璃分析道,“你之前聽說江遠在鄴城,我認為這個傳言是真的。金家可能是江遠動的手,畢竟能做到一劍封喉的劍法,未必隻有慕容家。”


  慕容傾想了想:“這我知道,不過我聽慕容倩說,是她另外請了江湖上的劍客做的。隻是此事是為慕容家複仇,她不想牽扯到旁人……”


  “不牽扯到旁人,就栽贓給你?慕容倩可真是個好姐姐。”淩音忍不住插嘴道。


  慕容傾苦笑:“她受了嚴柏的恩惠,自然是要幫嚴柏的。何況她覺著我們本就要複仇,又何必拖別人下水。因此……”


  楚璃忍不住提醒道:“慕容姑娘,不能因著慕容倩會你家的獨門劍招,你就對她寬容至此。這些年你一個人行走江湖,身邊無親無眷,晝夜為慕容家滅門輾轉難眠。如今見有人能與你使出同樣的劍招,或許還與你一起回憶令尊在世的音容相貌,你就可以完全相信於她。慕容姑娘還是等真相浮出水麵再說吧。”

  “我知道……你說的對……那麽多年,形單影隻……”慕容傾的表情有些苦澀,眼中有光卻落不下淚來,“我以為再也不能見到別人會使這個劍招了,沒想到……”


  楚璃見慕容傾臉皺在一起,卻哭不出來,知道她心中苦極:“今天就到這吧,慕容姑娘先回牢房吧。”


  淩音叫了衙役進來,帶慕容傾回了牢房。


  “姑娘下一個叫誰?”淩音問道。


  “慕容倩吧。”楚璃喝了口茶


  慕容倩進來後,這次沒有讓衙役退下。


  楚璃喝了口茶,翻出了慕容倩的卷宗:“你是如何潛入金家的?”


  “金家每年會招一些丫鬟廚娘,我就趁機混了進去。”慕容倩毫不猶豫的說道。


  楚璃看了看她,又問道:“你在堂上說,你與慕容傾聯手殺了金家?”


  “是。”慕容倩肯定道。


  “可是金家的人,都死於一劍封喉,既然已經下藥,為何不下毒呢?”楚璃詰問道。


  “他們害死我們全家,下毒豈不是便宜了他們。”慕容倩說的十分狠戾。


  “聽說江湖上毒的種類極多,你既然有機會下毒,自然可下那種令人發作十分痛苦的,又何必搞些迷藥,多此一舉呢。”楚璃嘲諷的笑了笑。


  “毒藥如何能那麽容易買,時機也沒有那麽容易尋。若是被人發現,豈不功虧一簣。”慕容倩為自己辯駁道。


  “既然是殺金家全家,金家的金銀為何不見了?還有金家的賬本,似乎也被翻的亂七八糟。你們在找什麽?”楚璃看著慕容倩問道。


  “什麽金銀?什麽賬本?民女並不知情,我們走的時候沒關門戶,也許被別的宵小之徒給搶了也不定。”慕容倩茫然道。


  “滿門慘死,還有宵小之徒敢在這個時候偷金銀。即便真如你所說,那事後怎麽不見有人大量販賣珠寶首飾呢?”楚璃反問道。


  “也許等金家的事情過了,才會有人出來賣呢。大人有什麽證據懷疑是民女做的?”慕容倩並不慌張。


  楚璃看了看慕容倩,最後問道:“本官最後問你一遍,金家滅門之案,是你與慕容傾裏應外合,共同所為嗎?”


  “是。”慕容倩回答的毫不猶豫。


  “沒有其他人?”楚璃冷笑道。


  “沒有。”慕容倩依舊十分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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