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血案(十)
守了幾夜,慕容傾並沒有出現。
曹五娘卻通過臨畫,求見楚璃。
“曹五娘要見我?”楚璃奇怪道。
臨畫無奈道:“是。”又解釋道:“孟捕快如今還沒被放出來,五娘是來問這事的。”
“孟捕快沒有被放出來,應該找淩大將軍那的人打聽,這些事情我不曾過問,她來問我,我也無法告知她。”楚璃皺眉道。
臨畫聽後道:“是,我這便出去和五娘說。”
楚璃點頭,臨畫推門而出。
過了一刻,臨畫麵有難色的回來,楚璃隨口問道:“人走了?”
“沒,”臨畫咬了咬牙,還是說道,“五娘還是想見一見姑娘。”
楚璃想了想:“也行,不過你要與她說清楚,我不會應承她關於鄴城一案的任何事情。她丈夫若是無錯,自然是會放。”
臨畫應聲而去,須臾,帶了曹五娘進來。
曹五娘行禮道:“草民曹五娘,叩見禦史大人。”
楚璃沒有讓她起身,隻是問道:“曹娘子尋本官,有何要事?”
“草民的夫君平日兢兢業業,鄴城太守也不視他為心腹,如何會與太守一案有牽扯,懇請大人明察。”曹五娘跪拜道。
楚璃單手托腮道:“嚴柏是太守,你夫君不過是個捕快,嚴太守讓你夫君做什麽,你夫君能拒絕嗎?”
“自是……不能,”曹五娘有些氣短,“可是草民的夫君向來正直,平日裏孟家過的拮據,也是因著不會鑽營的緣故。鄴城太守貪財,若是夫君能與太守共謀,如何落魄至此。”
“嚴柏一案,並未對外宣揚,你是從何處打聽出來的?”楚璃反問道。
曹五娘支支吾吾的有些說不上來,楚璃再問道:“如今罪名未定,不過是按例過問。若是沒有問題,等事情告一段落後,也會一並放出。你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曹五娘聞言道:“隔壁孫捕快家已經放了回來,草民這才……知道的。”
楚璃皺了皺眉,寫了封信,讓詩羽交給淩霄,並不與曹五娘說什麽。
臨畫看曹五娘一直跪著,心中無奈,卻也沒轍,倒了杯水給曹五娘。
楚璃在看卷宗,等著詩羽的回複。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詩羽匆匆回來附耳告訴楚璃道:“淩大將軍說了,是放了一批,不過敲打過他們,事情沒結案前,不許往外亂說。姑娘說的人,淩大將軍已經派人再去拿問了。”
楚璃點頭,與曹五娘道:“除了你之外,你們家中有其他人知道鄴城太守一案嗎?”
曹五娘咬牙道:“沒有了。草民是擔心夫君,才特意問的孫捕快。”
楚璃笑道:“本官知道你們習武之人耳朵比常人靈敏,方才詩羽說的話,想必你們也聽到一些了。曹娘子,你不用替孟家的人遮掩。你一直說孟捕快沒有幫嚴柏做事,那本官問你,那天本官和臨畫是突然決定去你們客棧逛逛的。孟捕快怎麽會那麽巧合,在那個時候到了客棧,見到本官進了包廂呢?”
曹五娘仿佛被定格一般,楚璃再質問道:“本官後來尋人打聽過,孟捕快平日並不會去你的客棧。他負責巡城的路線也不是這條,未免太過巧合了。”
曹五娘顫顫道:“每到夏天時,夫君他有時口渴,身上帶的銀錢不夠時,偶爾也會回客棧來喝些果汁。畢竟自家店裏的,比旁人的好。”
臨畫麵露不忍,別過頭去。楚璃不想再勸了,隻說道:“孟家到底如何,你身在其中,自是比旁人感觸更深。淩大將軍與鄴城無冤無仇,與你丈夫更是從不相識。若孟捕快果然沒問題,想必過幾日就會回家了。”
曹五娘手有些不自主的抖,口中應“是”。
楚璃終歸是有些不忍,最後多嘴一句道:“婦人沉迷情愛時,常同飛蛾撲火一般,不知其他事情。自雪霏成本官身邊護衛後,想來孟捕快待你也一如從前了吧。”
曹五娘含淚,並不做聲。臨畫握了握拳,楚璃見狀:“送曹娘子出門吧。”
臨畫應聲,扶曹五娘起身離開。
臨畫再回來時,眼睛泛著淚光,應是哭過了。與楚璃道:“姑娘……,五娘也是不得已。她若不來,孟家的人都在逼迫她,她也是沒有辦法啊。”
“臨畫,方才你送她走後,我去淩大將軍那尋了記錄看了下。”楚璃揉了揉眉心,“你說她如今已經迫不得已,若是知道孟捕快幫著嚴柏,撈了不少好處,還在外養了一處外室,流連風月場所,她會如何?”
臨畫瞠目結舌,吃驚不已。楚璃接著說道:“我會和淩大將軍一起回去,你就留在鄴城吧。”
臨畫有些著急:“姑娘,我……”
“放心吧,淩大將軍武功比你還高,我和她一起走是不會有事的。”楚璃笑道,“你處理完鄴城的事情,再趕回皇城吧。若是曹五娘的事情,成了你的遺憾,想必你會耿耿於懷一世。”
臨畫認真想了想:“多謝姑娘。隻是,還有一事想問姑娘,孟捕快真的是為虎作倀嗎?”
楚璃理了理頭緒,與臨畫道:“是,淩大將軍手下有專門負責拷問的人。對嚴柏暫時不能用刑,不過嚴柏底下,除了方捕頭,剩下的都招了。不過淩大將軍說,方捕頭應是抱著嚴柏絕不會倒的信念。因此不過就是順著別人招的,認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別的多的都不肯說。”
“那孟捕快?”臨畫追問道。
“應該會關在府衙的牢裏,等正式的判決下來後,再做處置。他算從犯,不過茶樓的事情,孟捕快也有參與。”楚璃說道,“之前嚴柏讓他跟著我們,主要是你和他認識,若是被撞破了,他就假裝巧遇你,或者是來討好你的就行。”
“之前跟著我們的人是他?”臨畫皺眉道,“怪不得我幾次見到他,我還以為他是想借機攀附姑娘。”
“是,用他是最合適的,也是看著最沒用破綻的。”楚璃笑道,“我不過剛入官場,他跟著我能有什麽前途。福祿客棧裏,我其實猜他可能知道慕容傾住在裏麵。畢竟你也說了,你曾在福祿客棧見過慕容傾。隻是慕容傾沒有背著琴,他不能確認罷了。他特意進來,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在這與人會麵。茶樓那邊,是他們一手安排的。孟捕快還招了一些關於茶樓的事情,若是我們不去茶樓,他們會安排孟捕快邀請我們去別的地方。然後設下埋伏,也是差不多的。”
“這些都是他招的嗎?”臨畫有些激動。
楚璃想了想說道:“招了一些,我也猜了一些。你先別和曹五娘說這些,等以後事情過去了,你再決定要不要告訴她。”
“是,姑娘。”臨畫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