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如風
魏驕看著魏寧瀾倒在大殿之上,又跟著去了後殿,見到了裏外進出忙碌的宮人,太醫們隻說魏寧瀾是沒有休息好,以致氣血兩虧才暈倒的,魏驕也不在意。
群臣沒有離去,魏寧瀾臉色蒼白的宣布道:“朕近日身體不適,太醫建議靜養,可大將軍失蹤,楚相奔赴前線,政事不能耽誤。不知列位臣工,有什麽建議?”
底下群臣議論紛紛,淩承德先出列建議道:“朝陽公主行事穩妥,也多得先帝讚賞,不如由朝陽公主暫攝國事。”隨即又有不少人跪下附議。
又有顧統領跪下道:“冀王做事周全,聰慧好學,先帝也誇有先祖之風,不如由冀王監國,朝陽公主輔佐為妥。”又是另一批人跪下附議。
魏寧瀾扯了扯嘴角,說道:“冀王慧敏,朝陽穩妥,那便由冀王監國一月,朝陽公主多加輔助便是。”又對著魏騏說道:“你行事多問問在朝的老臣,或者看些丞相的舊例。若有大事難決,再來問我。”魏騏應聲領恩。
魏寧瀾又笑著看向魏驕:“皇姐向來穩妥,冀王托給皇姐,朕沒有什麽不放心的,皇姐還要耐心教教冀王。”魏驕上前謝恩。
魏寧瀾見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便離開了殿前去休養。魏驕的心中,終於有一絲揚眉吐氣的感覺。
魏驕回到公主府,韓敬銘恭賀她道:“恭喜殿下夙願將成。”
“駙馬同喜。”魏驕笑道。
韓敬銘又說道:“吳尚書正在會客廳中等待殿下,殿下是否一見?”
“自然是要見的,駙馬一同去吧。”魏驕笑道。
韓敬銘便與魏驕相攜而去。
客廳中,一番見禮,三人都落了座。
吳映才也是先恭賀道:“恭喜殿下離大業又進了一步。”
魏驕笑道:“哪裏哪裏,今後還要共勉。”
吳映才自是了然,又問道:“不知殿下打算何日?”
“如今淩霄已除,楚璃去了前線,然而,本宮心裏還有一些不踏實。”魏驕皺眉道。
“殿下是指,天師?”吳映才問道。
魏驕點頭:“天師的民望太高,淩霄一事,本想一石二鳥,沒想到楚璃留了後手。真是可恨,還好早就給她設了局。”
吳映才附和道:“殿下深謀遠慮,早早將楚璃調開,不然她在的話,確實難辦。可是如果再不動手,萬一楚璃從河內回來,時機就更難得了。”
“吳尚書說的是,”魏驕還是有些躊躇,沒有下決定,“連淩霄都能……,楚璃如何對付不了,何況楚璃未必能從河內回來。”
“殿下,若是再等下去,看今天朝上的意思,怕是要立冀王了。”吳映才知魏驕在大事上一向要求萬無一失,故而又勸道:“冀王本就是先帝屬意的人選,先帝怕是留了人給冀王。到時候殿下要成事,恐怕更難。”
魏驕聽到這個勸,心裏又偏向了盡快動手。一旁的韓敬銘也說道:“殿下,若是籌謀許久,最後白白便宜了冀王,豈不是竹籃打水?”
魏驕想著先帝既然保了她,那定是給冀王也留了旨意。魏驕不知內容,不過這麽多年的猜測和打聽,她也知道了一些,怕是先帝留了遺旨,等冀王長成後,讓冀王繼位。自己和魏寧瀾鬥了那麽久,難道要拱手讓給冀王嗎?魏驕如何甘心,忙吩咐人去請尤紹輝和淩承德來府中一敘。
韓敬銘和吳映才見狀便知魏驕是下定決心了,也不再多勸,各自喝了一會茶。
兩人本就在來的路上,正巧一齊趕到。
見禮後,自是先恭喜一番魏驕。隨後尤紹輝便先說道:“殿下放心,河內那邊有個副將,曾與下官是生死之交。如今禮也收了,必叫楚璃有去無回。”
魏驕點頭,說道:“聽說楚璃身邊有兩個侍女,一個武功奇高,一個擅長醫術,最好還是煽動楚璃上戰場,到時候刀劍無眼……”
“下官明白,下官定會安排妥當此事。”尤紹輝頗有些恨意。
魏驕想了下,楚璃的事情還能放一放,隻要她奪位成功,就是楚璃活著又如何?便看向淩承德,淩承德見魏驕看向他,忙邀功道:“殿下,自淩霄失蹤後,族內已有三成的人被我說服,投靠殿下。”
魏驕皺眉道:“多少人投靠沒有關係,淩家的兵權,如今在誰手中?”
淩承德略有些尷尬,說道:“還在淩霄的父親,下官的大哥淩承武手中。”
魏驕斥責道:“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到手?”
“殿下勿憂,雖然淩家的兵權還在我大哥手中,但是皇城附近,禁衛軍的兵權,下官已到手。”淩承德笑道。
“皇城附近的禁軍?”魏驕想了想,“大約多少人?”
“約有五萬。”淩承德回道。
“你確定你能調遣此軍?”魏驕有些遲疑道。
“確定,”淩承德打包票道,“下官剛才說族內已有三成人願意投靠殿下,便包括此人。”
“領兵的是誰?”魏驕問道。
“是下官二哥的長女,淩霏。”淩承德回道,“她自小就愛與淩霄較高下,從來不服淩霄。她說,若是殿下願用大將軍之位交換,她便願意率軍幫助殿下完成大業。”
魏驕聽了,有些滿意,若是此人無所求,魏驕反而會奇怪此人忠心,此人有所求,才好為她所用,便和淩承德說道:“你和她說,隻要她願意,大將軍之位舍她其誰?”
淩承德忙歡喜的應聲。
“本宮記得,吳尚書的女兒是今科女子第一的吳瓊玉?”魏驕想了想,笑問道。
“正是小女。”吳映才起身道。
“前些日子你說宮中選了她做禦前女官?”魏驕來了些興致。
“是,已經入宮伴駕。旬日可回府一趟。”吳映才回道。
“怪不到今天在殿內見到了她,”魏驕笑道,“雖說今科名次不錯,終究是……”
魏驕心中有些可惜,楚璃當年可是總榜第一,吳瓊玉不過是女子第一,離總榜還差了些。到底不如楚璃,又想起淩承德說的淩霏,這位若是真比淩霄厲害,怕是也輪不到淩霄做大將軍了。想到此處,魏驕心中又有些恨魏寧瀾,自己分明比魏寧瀾強上百倍,怎麽尋的人要比她的差上些許。
韓敬銘與魏驕夫妻多年,又是自小相識,見魏寧瀾神色有異,便勸道:“殿下已是最好,又何必苛求樣樣都好,俗話說,十全九美,可見有缺憾不一定是壞事。”
魏驕笑道:“駙馬說的極是,各人有各人的緣分。”
魏驕心中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如何奪位,便將那些瑣事都放了放。又問吳映才道:“楚璃走之前,有沒有見過蔣文馳?”
“回殿下,見過一次。”吳映才又想了想,回道:“不過不是走之前,是年前的時候。楚璃提審了蔣文馳和吳映泉,問是不是真的親眼見到淩霄死了?”
“吳映泉隻說親眼所見。倒是蔣文馳,大笑起來,說自然是親眼見證淩霄的死亡。吳映泉說蔣文馳說話時,話中恨意令人不寒而栗。”吳映才複述道。
“看來他是真信了。”魏驕又問道,“那楚璃是什麽反應?”
“楚相聽到這就不再審問,把兩人又分開押下去了。似乎她隻是想知道這個答案。”吳映才思索道。
“沒想到楚璃還是個重情的,”魏驕嘲諷道,“怕是不敢相信淩霄死了吧。”不過這倒符合魏驕的猜想,楚璃要是輕易信了淩霄死了,那才讓她覺著這事有蹊蹺,如今楚璃不願相信的樣子,反倒讓她安心了些。
魏驕懸在心頭的事情,都有了著落,心中大快。又和眾人議了些其他事情,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