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日出
蔣文馳三人分別被關押,楚璃和下麵的人說,蔣文馳是首犯,情節嚴重,需押入天牢。另外兩個則關押在刑部大牢,故而倒是方便了朝陽公主行事。
刑部之中有朝陽公主的人,吳映泉沒受什麽罪。如今剛開始調查,首要的還是查蔣文馳這邊為主。
吳映泉被押入刑部大牢的當夜,朝陽公主就去見了他。
月色之下,吳映泉不過身上髒了些。
朝陽公主哽咽道:“都是本宮百密一疏,吳大人受苦了。”
“殿下這是什麽話?”吳映泉憤然道,“楚璃狡詐,殿下需查清他們來往信件的方式才是。”
“這事本宮已查清,”朝陽公主恨道,“是江湖中號稱持天心劍的蘇心棠,為淩霄送的信件。此人早已離開皇城,行蹤不定。等……以後,必定張榜通緝。”
“是,殿下如今要小心,莫要為這樣的小事,擾亂了大業。”吳映泉拱手道。
“你從薊州城回來,淩霄可是真的死了?”朝陽公主有些不安的輕聲問道。
“是屬下親自下的枯葉青,親眼見她喝下。即便她能躲過箭矢和火攻,那一杯的量,足以要了她的命。”吳映泉輕聲回道。
“那就好。”朝陽公主似有些安心道,“本宮日前聽司天的人說她將星已經隕落,然而有天師在,本宮多少有些擔心。如今你親口說與本宮聽,本宮安心不少。”
“是,屬下親眼所見,絕沒有欺瞞殿下。”吳映泉跪下道。
“唉,淩霄若是肯為本宮所用,本宮也不忍心對她下手啊。”朝陽公主遺憾道。
“殿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隻有淩霄死了,淩家才能掌控在您的手中。”吳映泉勸道。
“卿所言甚是。”朝陽公主眼中似有滿意之色。
“殿下,回程的路上,”吳映泉猶豫了下,又說道,“臣等遭到了東夷的暗殺。”
“東夷那的暗殺?”朝陽公主吃驚道,“這事你怎麽之前不稟報。”
“回殿下,回皇城的線路隱秘,東夷人如何知曉,臣怕……”吳映泉話未盡之意,朝陽公主明了,又繼續道,“多虧蔣經曆,救了下官一命。否則臣怕是見不到殿下了。”
“如此凶險?”朝陽公主吃驚道。
“是,怕是東夷那出爾反爾,殺了淩霄後,他們無所顧忌。殿下可要小心呐。”吳映泉推測道。
“如何確定是東夷人?”朝陽公主懷疑道。
“屬下親眼去見了屍體,確是東夷那的死士。”吳映泉輕聲道,“殿下若是不信,屬下當時已安排鄴城那的仵作檢驗了,相信不日殿下就能收到報告。”
朝陽公主點頭道:“本宮前幾日是收到了一份報告,原來如此。”
吳映泉滿臉感激:“臣願為殿下肝腦塗地。”
朝陽公主想了想,應無其他事了,又想起一事來問道:“蔣文馳此人對事情知道多少?”
“殿下放心,據臣一路觀察,他已經確信淩雁歸是被楚璃所害,”吳映泉承諾道,“此人也頗識時務,殿下勿憂。”
朝陽公主點點頭,便離開了刑部大牢。
楚璃對和談一案並沒有多關注,楚璃做著出征的準備,將朝中諸事也都做了安排。
忙裏偷閑,這日楚璃休沐時,見冬天的陽光,曬的人懶洋洋的,便搬了個藤椅,坐在院中,眯了一會兒。
大約隔了半個時辰,楚璃覺著有人看著自己,便醒了過來。一睜眼,原來是陸皎在旁邊,眉眼彎彎的笑著:“師姐。”
“你回來啦。”楚璃也笑道,命人打了誰來,洗了洗臉。又問道:“就你一人?師兄呢?”
“師兄和我一起回來的,聽說你在午憩,就先進宮給陛下請安去了。”陸皎跟著楚璃回書房說道。
楚璃看著陸皎似乎與以前有些不同,不過又說不上來,便問道:“你修行的如何了?”
陸皎得意道:“自然是極好啦。不然師父怎麽會放我下山呢。”
“師父已經出關了?”楚璃奇怪道。
“師父沒有出關啊,”陸皎歪著頭說,“不過設了障礙,若是我能闖過,便說明修行達成,可以下山。”
“原來如此。”楚璃想了想,從文書中抽出一張紙,遞給陸皎道,“既然這樣,那你幫師姐一個忙。”
“好啊。”陸皎好奇道,“什麽忙?”
“幫我測下,這個紙上的生辰八字之人,是否已經身亡。”楚璃笑道。
“哦,好。師姐耐心等我會兒。”陸皎認真卜算道。
楚璃睡的有些口幹,便端著花茶在旁邊喝了起來。
陸皎確實長進了,不過半刻,就算出結果來。隻是有些怯生生的和楚璃說道:“師姐,我算好了。”
楚璃放下茶碗,問道,“生死如何?”
“師姐,這個人已經死了。”陸皎來的路上聽說了淩霄的傳聞,有些不安的回複楚璃道。
“可知何日身亡?”楚璃輕聲問道。
“十一月初十。”陸皎想著,這日不就是市井傳說的大瑞和東夷和談的日子嗎?
楚璃表情沒變,眼睛微微動了動,隻說:“好,多謝小師妹了。”
陸皎又問:“這是誰的八字啊?”
楚璃不答,隻是問起她關於山上的事情來。陸皎見狀,隻好作罷。
陸旭去宮中覲見魏寧瀾,魏寧瀾自是喜不自勝。
雖然太陽好,不過魏寧瀾想著冬日還是冷的,便在書房接見了陸旭。
魏寧瀾揮退了服侍的人,手中抱著暖爐,笑道:“你終於回來啦。”
陸旭回道:“是。陛下,河內的領將人選還是不能更換嗎?”
魏寧瀾不願意此刻聽陸旭提楚璃,說道:“你在山上過的如何?是不是和以前一樣清貧?看著你似乎都瘦了。”
陸旭隻是回道:“山上一切如故,臣很好。多謝陛下關心。”
“你這次為什麽要回山上呢?”魏寧瀾奇怪道。
“師父說,師妹此次九死一生。”陸旭恭敬道,“臣求了師父,師父終於告訴了臣一個法子,也許到時候能保師妹一命。”
魏寧瀾有些泄氣,怎麽又是楚璃。陸旭似乎感覺到了不妥,便道:“聽說淩大將軍於和談之日失蹤,下落不明。”
魏寧瀾聽他提起這事,又有些傷心,勉強扯了扯嘴角:“是啊,生死不知。司天那的人說將星已落,隻是,看著楚相那麽雲淡風輕的樣子,我總覺得淩霄沒死。陸旭,你是天師的首徒。你說,淩霄真的死了嗎?”
“臣不知。”陸旭拱手道。
“陸旭,你是真不知道嗎?”魏寧瀾懷疑道,“若是楚璃和淩霄的處境換下,你是不是就知道了?”
“陛下失態了。”陸旭依舊木訥的說道。
“嗬,若是楚璃,怕是你早就使出渾身解數了。”魏寧瀾抹了一把淚道,“既然你一心惦記楚相,你還上宮裏來做什麽。”
陸旭見魏寧瀾紅著眼,流著淚,猶豫道:“臣本是想問下河內領兵之事是否能換別人去?”
魏寧瀾恨道,“不會換的。”
“謝陛下。”陸旭見魏寧瀾別過頭去,又說:“陛下,臣如今雖能明白陛下的一片癡情,卻無法回報以陛下。終是臣之過,陛下勿遷怒於旁人。”
魏寧瀾抽泣了一會,轉過頭啞著嗓子說道:“陸旭,你別把自己想的太好了。沒了你,日子我一樣能過下去。誰會為了你遷怒旁人,你莫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陸旭不知該說什麽,隻好行禮道:“是臣會錯意了。陛下若無他事,臣先告退了。”
魏寧瀾心中怨氣橫生:“你走吧。我……我,罷了。”魏寧瀾終是沒說狠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陸旭也不知如何說,就行禮而去,回天師府看師父是否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