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差(二)
薊州的議和之事剛定不久,南夏稱夏太子遇刺,是大瑞所為,要求大瑞做出賠償並交出首犯,否則就兵臨河內。一時之間,朝堂之上掀起軒然大波。是戰是賠,爭吵不斷。
楚璃收到消息的時候,手上一頓,又問了一遍臨畫,“你說南夏誰遇刺了?”
“南夏太子。”臨畫又重複了一遍。
“有說傷勢如何嗎?”楚璃皺眉道。
“據說傷勢不輕,”臨畫又想了下,“我們的人還沒有放出消息來,具體如何尚不清楚。”
“派人探查一下吧。”楚璃揉了揉眉心。
“是。”臨畫應道,“國師來了,在正廳。”
“請師兄到書房來吧。”楚璃有氣無力的說。
過了一會,陸旭到了書房,臨畫給他們沏茶後,就退到書房門口。
“師妹,聽說,南夏太子遇刺了。”陸旭有些擔心的問道。
“恩,”楚璃點頭,“我也剛收到消息,師兄也這麽快收到消息了?”
“師妹。”陸旭不知怎麽問她。
楚璃有些奇怪,就問道,“師兄今天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師妹,你來的時候,我就聽師父說過,你終是要回南夏的。”陸旭有些沮喪。
楚璃愣了愣,笑道,“師父也和我說過,時機到了,就要回去的。”
“師妹,你想回去嗎?”陸旭有些急切的問道。
“師兄,在大瑞這幾年,我真的是很開心。”楚璃笑道,“可是那裏有我的家人,有等我的人。”
“師妹,你怎麽知道他一定還在等你。我聽說他這幾年納妾不曾斷過,兒子也有了兩個。”陸旭有些著急,“師妹,既然大瑞那麽好,你就不要回去了好不好?你要是回去,南夏帝豈能容你活命。”
“師兄,”楚璃還是笑道,“現在時機還未到,南夏也不曾要我回去。”
“師妹!”陸旭有些著急,又想說什麽,“我……”
“師兄不必多言,我在大瑞一日,自會為大瑞盡忠一日。”楚璃阻止他道,“師兄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等我忙完了,和師兄一起吃晚飯吧。”
陸旭咽下了要說的話,隻是說,“好,那等你忙完吧。師父給了最後一個人的命格,等下陸皎來了,我們一起吃飯,她會告訴你。”
“好。師兄自便。”楚璃整理文書,又重新看了起來。
晚飯過後,陸皎就和楚璃說起了這次的事情來。
“師姐,師父這次給的命格,你絕對想不到是誰!”陸皎得意的說道。
“是嗎?”楚璃呡了口茶,問道,“是誰啊?”
“襄平公主。”陸皎有些得意的笑道。
楚璃不太意外,陸旭倒是愣了下,問道,“小師妹沒有推算錯?”
“師兄,我怎麽會錯。”陸皎噘嘴道,“除非師父給錯了。”
“我覺得師父沒錯,小師妹也沒錯。”楚璃倒是不太意外,“除了徐紫芝和莊晚晴,餘下的人都與皇城變故之事有關。”
“你是說,襄平公主與皇城變故相關?”陸旭有些意外,“不是朝陽公主嗎?”
“朝陽公主自然是相關的,師父既然點了襄平公主,恐怕和她也有幹係。”楚璃分析道。
“師姐,你怎麽確定的啊?”陸皎有些奇怪。
“這個說起來比較複雜,我們去看了不就知道了麽。”楚璃沒有直麵回答問題。
“好吧,可是要怎麽讓襄平公主出來呢?”陸皎覷著楚璃。
“別看我,”楚璃笑道,“這要國師大人出麵。”
“師兄~”
陸旭思索了下,說道,“今年兵災不斷,我明日上奏陛下,請皇室未出嫁公主去千雲觀為國祈福吧。”
陸旭上奏之後,陛下準奏,擇定吉日,襄平公主齋戒更衣,由國師主持,前往千雲觀。
朝堂之上,南夏又來一封催函,朝堂上居然是主和的眾多,且有傳聞,擬定襄平公主,和親南夏。
楚璃稱病不朝,陛下借口待丞相病好後,再商定此事。
千雲觀在城郊,來回不過半日。楚璃稱病後,就出了城,在千雲觀等著。
襄平公主聽聞可能要和親南夏,一直食不下咽,因是為國祈福,道館裏也沒有好的吃食,襄平公主喝了些米湯,想著自己未卜的命運,不知不覺就入睡了。
千雲觀是隸屬天師所在的門派之下,陸旭從陸霈那帶來了符道密文,館主看後,就與了他們方便。
陸旭和陸皎楚璃,順利的進入襄平公主的房間,施法黃粱術。
襄平公主出生的時候,大瑞邊疆正好傳來捷報,先帝一高興,覺得她的到來猶如天助,深得帝心,便取名寧柔,封號襄平。她的母妃並不是很得寵,卻因為她的名字和封號,在後宮有了一席之地。
她的母妃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的活著。不出頭也不冒尖,安靜的撫養她長大。
直到如今的陛下,當時的平瀾公主寧瀾的母妃去世,先帝將寧瀾交給她母妃撫養,她才有了一個伴。
寧瀾來的時候,已經十歲了,她那會才五歲,母妃對寧瀾的好,是客氣的討好。她那會不懂,一開始覺得會有人分了她在母妃那的寵愛,後來發現,寧瀾並不和她搶母妃,也就和寧瀾漸漸熟識起來。
玩是玩不到一起的,隻是和別人比起來,她和寧瀾會熟稔一些。
在皇子魏騏出生前,宮內最得寵的是朝陽公主魏驕。本來公主應該是從寧字,隻是朝陽公主聰慧異常,十分討先帝歡心,先帝給她改名為魏驕。魏騏出生後,天降祥瑞,天師都說此子非凡,先帝又甚是寵愛魏騏的生母,因而魏驕也退了一射之地。
如果沒有意外,待魏騏長成後,是要封太子的。可惜,就是出現了意外。
魏騏誕生的太晚,先帝油盡燈枯。那幾年,宮裏風聲鶴唳,眾人都以為魏騏太小,先帝會立魏驕的時候,天師出現了。
天師平時不上朝也不問朝事,先帝當年也是有天師相助才能登基,故而先帝對天師很是敬重。
不知道天師是怎麽和先帝說的,隻知道原本先帝要立魏驕的,生生的轉變為天意不可為,封平瀾公主魏寧瀾為皇太女。魏寧柔聽說,朝陽公主殿前失儀,關了禁閉。等新帝登基後,由新帝處置。
寧柔去給寧瀾道賀,寧瀾依舊是不驚不喜的樣子,一如當年遷來母妃這。
寧瀾登基後,就放了朝陽公主,寧柔很奇怪,寧瀾這個皇姐,似乎就沒有在意的東西。朝陽公主在朝中經營了幾年了,這麽大的威脅,寧瀾也會放她出去?
寧柔不敢問,她和寧瀾的姐妹情誼,還不如寧瀾和魏騏的姐弟之情。
寧柔也不懂這些事,她有她的煩惱。她的母妃曾有個手帕交,如今是武成伯的夫人。
寧瀾畢竟是養在母妃名下,繼位後就封了母妃為太後,雖然是個虛名,到底也是讓母妃就此安穩了下來。
母妃成為太後之後,可以常招武成伯夫人進宮。武成伯一家不涉黨爭,政事上也參與不深,因而陛下對此並不限製。
武成伯夫人很喜歡她,常招她去府裏玩。一來二去,她和沈博明就漸漸相熟了起來。
沈博明是武成伯家的幼子,武成伯夫人想尚主,也是為了他考慮,自然也要他喜歡。
沈博明對尚主不尚主之事並不在意,對寧柔確實是真心。有一日還悄悄的問了寧柔。
“不知襄平公主可曾有心上人。”沈博明知道這話唐突,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寧柔不知道怎麽回答比較好,隻是背過身去。
沈博明見她轉身過去,又大著膽子問道,“可是在下?”
寧柔手扯著娟帕,小聲的說,“是。”
“那可太好了,”沈博明輕輕拽過她,“這是兩情相悅的事情。”
又悄悄附在她耳邊,“我娘說,你還小,等過幾年,你再大一些,就請陛下給我們賜婚,好不好。”
寧柔嬌嗔了一句,“呸,說這話也不害臊。”然後就去尋沈家的姑娘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