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為時已晚

  戚年回到房間，雖然裹著被子，還是嘴唇發紫，直顫抖。小月牙給她一杯熱水喝著。趙彤說：“我去給你弄碗薑湯。”說著轉身就走了。戚年忙不迭地說：“謝謝！”


  他們工作室相處得像一家人似的，所以尹瀚文這個又高又帥，金發碧眼的混血黃金單身漢就成了工作室的英雄，大家紛紛向他道謝：“尹大少太勇敢了，對我們家戚年太好了，看到我們家年年掉下去，好不猶豫就衝下去，太感人了！”


  小月亮對戚年說：“有男子肯為你如此，你就從了吧，還等什麽？”


  尹瀚文迅速融入了工作室，大家都把他當自己人。隻有戚年望天長歎：他禽獸起來還蠻不要臉的呢！


  看著這邊人聲鼎沸，熱熱鬧鬧。雲琛在甲板上卻是一副臉色蒼白、倉皇無助的姿態。他在靜靜思考那一瞬間，他伸出了手……


  掉下海去的是戚年，結果心碎了一地的卻是雲琛。


  他很長時間隻是癡癡呆呆的站著，腦子裏自己也不知道想什麽。隻是任由思緒放飛。


  一陣寒風吹來，那種痛感太強烈了，他才突然回過神來。


  他想起五年前的事情，他的手指在顫抖，他一向是寵辱不驚的，他一向是高高在上的，他一向是感情不外露的，他一向是霸道總裁的模樣的。可是這一瞬間，他失去了所有自信和勇氣。


  如果說所有的真相都要推倒重來呢？如果戚年是被冤枉的，她的牢獄之災、家破人亡、生子之痛，養子之艱、她的哥哥的死……不，她不會原諒自己的。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她對他也是恨。


  他感到甲板上寒風沒有休止的直直灌進他的心裏，他沒有什麽可以依賴，可以取暖，隻有一陣陣的寒意是他直打哆嗦。


  他的背後升起一片煙火，有人衝到甲板上“啊！”看別人放煙火，“太美了！”


  他在煙火下回憶起五年前的種種。他發現，他對戚年的愛總是遲到的。五年前，戚年火熱地愛著他，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嫁給了他。但是他卻感受不到戚年的愛。


  還背著她在外跟舊愛安蘊交往，連孩子都有了。如果監控裏，戚年不是推，而是拉，那麽這個女人需要多大的勇氣接受老公在外麵的女人！


  也許從始至終隻是因為戚年當時是愛她的。但是雲琛，一句話也沒有聽人家解釋，生生地把戚年滿腔的熱愛變成冰冷，冷如冰窟，在也不可能回暖。


  他以為他愛的是安蘊，但是全世界都看出他愛的是戚年，隻有他自己不知道。


  他想起了牧總的話，愛一個人很丟人嗎？


  不，有時候不是丟人，而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


  他深深地問自己，自己愛戚年嗎？


  真的是最近，她出獄後，顯得對自己不搭理，自己才對他感興趣的嗎？


  在她工作時的同事眼中，他也許是個渣男。


  他一向不把這樣的評論放在心上。


  但如今，他的心刺痛了，如果他一開始愛的就是戚年，那……那他真他媽是個渣男！

  一個人的心難道真的可以分成兩部分，讓他一邊愛著安蘊，一邊愛著戚年？他從來沒有忘記安蘊，卻愛上了如今的戚年。


  就像當年一樣，一邊和戚年結婚，一邊又舍不得舊愛。


  他知道這種病症，無藥可醫。


  他看到裏麵熱熱鬧鬧，但是那份熱鬧沒有自己的份，就靠著欄杆吹了很久的海風。海水深黑色，黑的不見底，也把他的雙眸染的黑不見底。


  現在也許隻有夜風和海水能應和他心中的悲涼。


  他在甲板上走來走去，無意中看了一眼七年剛才摔下去的地方。


  欄杆的缺口很平整，不像是朽木斷裂，而像是有人故意切斷，留了一小部分，稍微一靠，肯定就能靠斷，然後仰麵倒向海中。


  他對這個發現太驚奇了，難道有人想暗算戚年？

  而且這件事太有風險，如果不是戚年出現在那裏，而是別人，那麽這個小機關就會提前暴露，傷害不成他想傷害的人，這個人應該有十足的把握，他太老練了，老練得可怕，這是誰？戚年跟誰有仇？


  而對方顯然不知道戚年會遊泳，否則他定然會用更惡毒的招數。


  如果戚年不會遊泳，她剛才死了，她就是帶著五年前的冤案死去的，名聲不會好到哪裏。


  是誰這麽恨她？


  會不會當年也是她在牢裏陷害的戚年？


  雲琛越想越怕。


  他趕快拍下那段欄杆的照片，發給中管家。


  “給我查查這種橫截麵是怎麽形成的”


  “是。雲少。”


  雲琛望著天上的星星和城市的燈光連在一起。


  夜色朦朧，催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