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 廣寒牧星
輕出口氣,秦穀平複了下體內翻滾氣血。
左手虛空一抓,一柄三尺冰鋒浮空出現。
長劍由冰石打造,寒意陣陣,在夕陽光芒下顯得晶瑩剔透,仿佛琉璃水晶。
冰劍在手,少年戰意更盛,身上劍意不斷鋒鳴。
“廣寒。”
平緩一聲出,天上一輪藍月突兀出現。
藍月照耀下,少年一躍而起,劍麵一橫,正對藍月,凝聚廣寒之力。
眼中寒意閃耀,一劍斬下,刹那廣寒十九洲。
劍鋒上,冰寒琉璃縱橫,仿佛一方大千極寒世界,殘酷而美麗。
“哢嚓!哢嚓!”
劍招中極致冰寒外泄,牧星湖畔土地不斷凍結,冰寒徹骨。
麵對恐怖劍招,命藏境九重巔峰的北雀想要避開鋒芒,但卻無奈發現自己身體已完全僵住,全然不聽使喚。
秦穀不隻擁有冰龍之體,更是有冰龍一族對冰之法則的極致掌握。
在先前戰鬥中,他不知暗地裏向對方身體傳送了多少冰寒之力,一直沒爆發。眼前,抓準時機突然爆發,出其不意,直接令對方身體僵在原地。
無奈之下,北雀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毀滅劍招落在自己身上。
“這小子是真狠呀!”
想到自己命藏境九重巔峰修為都無法抵擋眼前弟子,北雀不由得心中一歎:“真是大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
在眾人震驚乃至驚恐的眼神中,北雀修為壓製全部消失,露出真武境之原本修為。
手掌輕輕一推,那足有幾丈長的藍色冰寒劍招直接被其推向牧星湖中。
一劍斬去,寒意縱橫,幾息間,淺灘區已是被一劍分開,爆發出巨大波紋。然而,還未等那波紋蕩漾出去,便已是被極寒之意盡數冰封。
在秦穀眾多底牌中,廣寒與青月這兩大劍招未必是實力最強,但絕對是最令人賞心悅目。
天上,一輪藍月恰與夕陽爭輝,紅藍交映間,牧星湖畔已成了冰雪世界。
少年身影,衣衫飄飄,姿態瀟灑。長劍在握,一劍出而光寒牧星湖,令北雀不得以從半步望潮重回真武。
眼前場景,夢幻般美麗;
眼前過往,夢幻般縹緲。
一命藏境八重弟子,竟逼迫講師不得已放開真武境修為,此事說出去,都未免有人信服。
“好厲害!”
“這是命藏境的實力?”
望著空中少年身影,不知有多少弟子心中被徹底折服,尤其是女弟子,愛慕之情已填滿眼睛。
人群中,尹坤張大了嘴巴,老半天才反應過來。
先前由於秦穀頂撞過他,其都已經打算好待會下課後,怎麽憑借命藏境九重修為教訓對方。然而,誰能想到,這秦穀竟是以命藏境八重將北雀半步望潮擊敗。
那自己還怎麽報仇?找打嗎?
“難怪能排行第七,確實是有些實力。”
盯著那道身影,湯巫蘇瑾二人一同想到。
在先前實力檢測中,由於他倆均沒有和秦穀碰麵,並不知其詳細戰力,內心難免不在意。
而此時,見了少年那驚鴻一劍,他們才發覺原來與自己二人同處一洞府的“邊緣人”竟也不是什麽修為庸俗之輩。
少年身影輕落地,妖異藍發藍瞳恢複正常,身上骨刺盡數收回,重新變回了往日的那個溫潤如玉之翩翩少年郎。
“不錯,難怪能在實力檢測中排行第七,確實是有著傲人資本。體修、元力、劍意,雖說各項不能算上各行頂尖,但綜合在一起確實戰力剽悍。待會下課後,你也隨我來吧。”
拿出件衣衫穿上,北雀也恢複成了那個幹癟老頭。
“看見沒有?這就是體修的好處。”
“秦穀他雖隻有玄級特等元魄,你們這些人中不少人元魄要超過於他,但偏偏如此,平常命藏境九重巔峰修士卻根本奈何不了他。”
“現在,你們還有人質疑今後體修之道路嗎?”
見得少年剛才驚豔表現,眾弟子均是心中火熱,重重搖了搖頭。
眼前,這秦穀憑借體質能與北雀爭鬥這麽長時間,最後更是把對方擊敗。
看到體修美好未來,傻子才不去體修!
“好!既然如此,現在下課!”
雙手向外一推,北雀身體緩緩走向遠方,蘇瑾、湯巫和秦穀三人暗自跟上。
看著身邊慘況,北雀心中想到:“看來以後還是去伊始廣場那裏吧,這裏太脆弱了。”
傍晚夕陽下,四人一狐沿牧星湖岸緩緩而行。
暮色夕陽打落,令整片天地染上了一層醉人慵懶。
經曆一天修煉,不少弟子選擇來此地走走,黑衣、青衣、藍衣均有。
“我是十九歲進的逐鹿…”
北雀淡淡開口,口氣平淡,但不難讓人聽出其中追憶意味。
“從黑衣到青衣,由青衣再到紫衣和紅衣,直到後來成為一個不再講究衣服顏色的講師。”
聽聞此言,蘇瑾等人神色變了變。
在逐鹿,可不是誰都能進入內院,事實上,大部分弟子往往是成為紫衣弟子後便離開了這裏,並沒有進入內院之資格。
因為,成為紅衣弟子的條件,實在太過苛刻,苛刻到每年的一萬多名黑衣弟子中,到最後能進內院的也不過也兩百來人。
其中嚴苛,可見一斑。
眼前北雀能成紅衣弟子,顯然也不簡單。
“到達這裏第一刻,我便喜歡上了這片湖泊,無事之際常來此處散步。幾十年下來,也便成了習慣。”
“看看湖中波紋,見見新來弟子,再瞅瞅新成的一對對道侶。長而以來,整個逐鹿,凡是平時喜在這周圍行走之人,我大概都能混個臉熟。”
“正因如此,在逐鹿,如果說實力與教學水平,我未必算得上頂尖。但要說對弟子了解,老頭子應該排得上名號。”
“在這裏待得久了,看得多了,總會注意到些不一樣的東西。”
“牧星湖這裏,每年都在變化。熟悉的弟子麵目中,不時有人從黑衣變青衣,或是由青衣變藍衣,都很正常。”
“記憶裏,那些平時熱戀的道侶,後來分分合合,聚聚散散,也很正常。”
“就像我最熟悉的兩個紫衣弟子,他們一個進了內院,成了前途無量的紅衣弟子。另一個則在前往疆場時不幸殞命,屍骨留在異國他鄉,引人悲歎。”
“這,也很正常。”
湖邊不時走過幾人,大多與北雀打著招呼,他一一笑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