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 醫院遇故人
白罡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常了,他苦笑著閉上眼睛,身子向後,任由自己靠進身後的沙發裏。
白罡是接到李醇孝的電話之後趕往醫院的,原本他隻是以為李醇孝是想做做好事的。
想想也真有些可笑,李醇孝那麽冰冷的一個人,居然也有做好事的一天,想必又是他老婆善心發作,他隻能答應吧。
關於李醇孝和葉曉柔,在白罡看來,就像是一把鎖就會有一把對應打開的鑰匙一樣,葉曉柔或許並不是一個完美的女人,但她絕對是最適合李醇孝的那個人。
早年的李醇孝冷酷慣了,他習慣用寒冰隔離自己跟人群,可是自從葉曉柔出現,李醇孝改變了很多,也柔軟了許多,現在居然會做好人好事了。
按照李醇孝的交代,他隻要把支票送到兒科交到趙憶琛的手中就行了,可是白罡萬萬沒有想到趙憶琛隻是一個小孩子,他更沒有想到會遇見趙默陽。
趙默陽這個女人,在白罡的心裏埋藏了五年,他們之間的交集隻有短短的五個月時間,那對白罡來說,就好像是人生中的一段插曲,雖然好聽,但是總歸是過時了的。
見到趙默陽,又看到趙默陽懷中的孩子,白罡就什麽都明白了。
原來在一夜春宵之後,他留下了一個孩子。
看見孩子的第一眼,白罡愣住了,那張臉跟自己像極了,根本不用多說什麽,白罡就已經認定,那是他的孩子。
“憶琛爸爸來了吧,憶琛該高興了吧。”護士進來查表,看見白罡笑著說道。
白罡再次茫然,他是這個孩子的爸爸,他們一樣就能看出來他跟這個孩子是父子。
白罡微微蹙了下眉頭,將視線轉到了趙默陽的身上。
“那個……我們出去說?”趙默陽扯了扯唇角說道。
“你是我爸爸嗎?”原本抱著趙默陽腰的孩子,突然開口問道。
白罡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他應該是他的爸爸吧。
“你為什麽這麽久才來看我?”小男孩微蹙著眉頭,眼眶也開始漸漸的泛紅。
這個問題更讓白罡為難,難道要讓他跟孩子說,因為自己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才沒有來看他嗎?
白罡的目光落在趙默陽的身上,希望她能幫自己解圍。
趙默陽會意,低頭揉了揉孩子的頭,柔聲說道:“憶琛乖,在這裏等會,我媽媽和這位……和你爸爸有點事要說。”
小男孩似乎萬般不舍,可也知道自己無法阻攔,隻能紅著眼眶,看著白罡走出病房。
“孩子……”白罡終於聽見自己的聲音了,他喉嚨發緊,連聲音也變的不像他的了。
“恩,正如你看見的,孩子是你的,但是請你放心,他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會自己照顧他。”趙默陽望著白罡,眼眸堅定。
“你照顧他?你就這樣照顧他的?”白罡蹙眉瞪著趙默陽。
他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個孩子的,第一天知道、第一次見麵,居然會是在醫院了,這讓白罡感激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我能照顧好他,你不在這幾年,也是我一個人照顧他的。”趙默陽垂下了頭,聲音低沉。
“哼。”白罡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你就是這樣照顧他的?把他照顧到了醫院?”
白罡話音一落,他就看見趙默陽身子微顫了一下,白罡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了。
可是他真的生氣了,過去五年,隻要她想告訴他這件事,找到他對她來說並不算難事,她有那麽長的時間想清楚要怎麽告訴自己,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找過自己。
如果不是今天,李醇孝讓他來醫院送紙片,或許他就永遠的錯過了那個孩子。
想到自己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失去做父親的資格,白罡的心就有些酸脹。
“他得的什麽病?”白罡勁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可是他的聲音還是在顫抖。
“心髒瓣膜受損,先天性的。”趙默陽沒有抬頭,隻低聲答道。
心髒瓣膜受損?白罡蹙眉看著趙默陽。
趙默陽是做什麽的,白罡心裏清楚的很,她會不會是在懷孕期間堅持出任務,才會給孩子留下這麽一個永久性的傷害呢?
如果當初她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現在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呢?
這些白罡都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現在有些怨恨趙默陽。
“你為什麽不找我?”白罡蹙眉問道。
“我為什麽要找你?如果你有心留下,還用我找嗎?”聽見白罡的問話,趙默陽抬起了頭,微蹙了下眉頭,紅著眼眶看向白罡。
“我不想用孩子拴住你,如果你的心不在我身上的話,我寧願你永遠不知道孩子的存在。”趙默陽紅著眼眶說道。
白罡愣愣的看著趙默陽,他感覺到了心痛,是那種受傷之後的疼痛,她就這樣把自己排除在孩子的生活之外了,“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
說完這句話,白罡轉身走出了醫院。
坐在李醇孝房間的沙發裏,白罡回憶著剛才的事情,心口依舊有些酸脹,聽見葉曉柔說趙默陽可能要將孩子帶走,白罡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孩子,孩子,這一切都是白罡始料未及的,他隻能猛灌一瓶紅酒,讓自己醉倒算了。
“白罡,我是認為,不管你跟趙默陽之間有麽有感情,孩子的事,你不能不管,他還那麽小,他以後還有無限種可能。”葉曉柔看著白罡,她隻是希望他以後不要後悔。
白罡沒有回答葉曉柔,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或許他應該怨恨誰。
“算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李醇孝深吸一口氣,起身拍了拍葉曉柔肩膀,道。
做了媽媽的女人,心總是最軟的,尤其又牽扯到了孩子,也難怪葉曉柔會著急。
葉曉柔看一眼白罡,他神情很是悲傷,跟平時的白罡很是不一樣,看見白罡已經這樣了,葉曉柔也就不便在多說什麽了。
人就是這樣的,說別人的時候比較容易,要是真的身在事中了,又怎麽可能那麽淡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