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舊疾發作,各懷心思
望眼看去,所有事物一片潔白無瑕,而隻有在這一刻,世界才會沒有一絲汙染。
但完美的事物不會永久存在,它隻有一瞬間的時間,隨著太陽的出現,它慢慢地不見在這世間。
隻留下一些水,證明著它存在過。
太陽慢慢升高了,一切萬物仿佛被洗禮,開始了新的生命。
一些弱小的事物堅強的活了過來,那些搖搖欲墜的小樹也挺了過來,此刻看來,充滿著生機。
梅花早也耐不住寂寞,花瓣忽地開放,向人們展示它們的秀麗,絲毫沒受著嚴寒的冬天的影響,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攝人心魄。
眼前的一切都在陽光下生長,盡管還是冬天,它們卻憑著生命的頑強力存活著,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時候不早了,還是起床吧,這麽好的天氣若是浪費了很可惜喲,而且今日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關上了窗戶,喚來米蘭服侍我穿戴洗漱。
奢華無比的華清宮內,太後斜靠在寢殿的貴妃椅上,一隻手扶上胸口,碩大的汗珠從兩頰的鬢發中滑下,口中不停的呻吟著:
“好疼啊,疼的哀家都快受不了。”
楊盛楠在一旁服侍著,不停的為她擦拭汗珠,心疼的安慰道:“太後,您再忍忍,寧國公馬上就快來了。”
她為何那麽疼?那是舊疾發作了,從昨兒個子時夜裏就開始了,也讓婢子們去催促了寧習連,可是就一直不見出現。
等婢子回來稟報時才知道李美人亦是不舒服,寧習連來不了,聖上知道後便安排了別的太醫過來就診。
可,依舊是疼痛的厲害,痛楚未減反而增加了。
這個李美人也真的是,早不舒服,晚不舒服,偏偏又和她在同一時間內不舒服,她那個兒子還真是應驗了娶了媳婦忘了娘的俗語。
就在太後輾轉難受之餘,有婢子來報:聖上帶著寧國公一起來華清宮了。
聽得這消息,身邊的楊盛楠露出了笑容:“太後,您看,聖上這不親自帶著寧國公來了嗎?”
太後沒有回話,朝著楊盛楠使了個眼色,繼續在那裏哎呦,哎呦的叫喚著。
楊盛楠收到她的表情指令,知道她是故意這樣做的。
太後心裏是想讓那個兒子知道要心疼娘。
從君淩煜一出生,她在得知是個皇子後,就忙著幫他籌劃人生,籌劃著要怎麽樣才能坐上那無以倫比的寶座?
坐上那寶座自然是要犧牲一些不該犧牲的人和事,不然她哪裏能得榮華富貴,哪裏能得這東君國最尊貴的太後名銜?
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寢殿內,太後收回思緒,隻見君淩睿滿臉帶著倦容對她作揖:“兒子給太後請安。”
身後的寧習連也趕緊下跪作揖請安。
太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不必這麽拘禮。
看著眼前這個滿臉疲倦不堪的兒子,心裏又有點點不忍心,知道他日日為國事操勞,便壓住疼痛緩緩開口:
“煜兒,快坐,你怎麽今兒有空來哀家這裏?看你很是疲倦,還是早早回去休息一下吧,有寧國公在,相信哀家的病會很快有起色的。”
君淩煜端坐下後,接過婢子奉上的茶水,吹了吹茶沫子,輕呡了一口,將茶杯放回桌麵上後,帶著略微沙啞的聲音,道:
“兒子剛下朝,聽大太監說你舊疾疼痛很厲害,就帶上寧國公趕著過來看看您;
本想昨晚就來看望您的,隻是李美人也莫名的不舒服,這才抽出時間來看看您,還請原諒兒子的不孝。”
說完他側著頭,示意寧習連上前先看看老太後的病情,寧習連領命,上前跪在太後跟前。
太後笑容著:“你有心能來看哀家是最好的了,沒人能比你孝順了。”
太後伸出手腕,寧習連將一方錦帕覆在她手腕處,待寧習連仔細把完脈,太後緩緩收回了手腕,整理了一下衣袖。
寧習連又問了些問題,最後才起身:
“回聖上,太後是因為最近睡眠不好才引起舊疾,待老臣待會兒開幾貼方子,好好休息便可。”
他又朝太後方向作揖:“老臣還請太後多注意休息,不要再操勞了,否則很容易怒火攻心,老臣這就去開方子。”
太後聽得這麽解釋,本來心中生火的爐子便悄然熄滅了,隻能應聲安慰道:
“好,哀家聽國公的,去吧。”寧習連奉命退出了寢殿內。
太後客套著說道:“煜兒啊,你為國事勞心勞力,又為哀家操心,還要顧忌後宮的瑣事,哀家於心不忍。”
太後忍住疼痛,咧著嘴示意楊盛楠幫她扶正坐直後,繼續道:“最近前朝可有什麽大事兒嗎?哀家看你很是疲憊。”
她這樣問,是因為君淩睿要帶兵出行的事兒都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
在她眼裏那個病秧子能去幹什麽?還派他領兵?簡直就是笑話。
君淩煜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楊盛楠:“丫頭,你先下去,朕想跟太後好好說個話。”
楊盛楠很是乖巧,也自是知道這兩母子有心裏話講,便會心笑著:“太後,盛楠去小廚房守著給您煎藥。”
太後微微點了點頭,楊盛楠朝他們欠了欠身,退出了寢殿。
見楊盛楠漸漸遠去的背影,君淩煜這才話中帶刺笑著:
“怎麽?太後現在也想將手伸到前朝來了嗎?難道還想讓朕繼續做個傀儡皇帝?
覺得朕疲憊?嗬,原來太後也懂得關心朕呐?朕一直以為你心中隻有權利;
既然知道關心朕,也知道朕每日忙於國事,卻還要應付後宮,那為何還不交出鳯印?你到底是對這個權利有多迷戀?”
君淩煜的話,不輕不重,不急也不慢,完全能從語氣中聽到王者的威嚴。
以前在太後麵前他會稱呼自己為兒子,可是現在完全就是一副君臨天下的麵孔,稱呼依舊是“朕。”
他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瞪著麵前的太後,他的生母。
他很感謝他的生母為他籌謀了一場奪嫡之位的戲碼,他也很感謝她能將不得寵的自己搖生一變,成了東君國唯一不是太子繼位的皇子。
讓他在名不正,言不順的情況下登上了那個寶座,普天之下的百姓是怎麽看待他的嗎?暴君就是他的代名詞。
她可知道他的內心是受到了如何煎熬嗎?那個位置並不是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