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石樓？書樓？
平簷瓦舍多為女修，辛黎最終選了靠邊的房屋，兩間相鄰，寒怡選擇挨著辛黎，而冷麵男似乎扛上了辛夜，也湊到辛夜旁邊，那*裸要揍他的眼神讓辛夜惡汗。
“木頭，你得罪他了？”辛黎瞥著跟在身後的冷麵男，小聲說道。
“沒有，他這有問題，我們躲著點！”辛夜嘴角抽抽，指著自己腦袋輕聲解釋。
“別騙我！”辛黎滿臉不相信。
“是真的……”
辛夜三人帶著一尾巴來到石樓下，此時穀中少年盡皆集中在此，正式修行第一天，所有的人都在期待！
年歲大不可怕，年歲大的超級強者可就令人生畏，昨日那惶惶之威眾人皆記憶猶新，而這樣的強者將要教導他們修行！
“不知道會是什麽妙法，以她的修為拿出來的東西應該差不了！”有人這樣猜測。
“這裏似乎還隻是煉魔穀外圍，這次可是來對了！”另有人附和道。
“但求一部仙法足已！”還有人豪言。
……
等不多時，在眾人熱切目光中，老嫗緩緩從石樓行出，依舊青色麻衣，黑木拐棍，一步一步，顫顫巍巍，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掀倒。
老嫗身旁有一女童，八九歲上下，肌膚白嫩如玉雕琢，兩顆銀紅眼睛寶石般閃亮，一蹦一跳圍在老嫗身旁，發現眾人在看她，吐出粉舌做了個大大鬼臉，惹出一片歡笑之聲。
老嫗行到眾人麵前，雙手撐在黑木棍上，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今日入樓觀書。”蒼老柔和的聲音直奔主題。
眾人微微一愣，隨即似乎想明白了什麽，眼睛一瞬間全盯向石樓。
“這是一座書樓？”他們地心髒在砰砰地直跳。
西洲大地，流於街巷的典籍不少，但大底是些爛大街的貨，難有珍品，世人皆言：千金易得，良法難求，而修行第一看根骨，第二便是功法，有一法定乾坤之說。
如今似乎有一座書樓擺在他們麵前！
“入樓之前說幾件事。”瞧著眾人反應，老嫗很滿意。
“其一，石樓之中不得喧鬧，老身年紀大，聽不得吵鬧，經不起你們鬧騰。”
“其二就是你們隨時可以進樓參閱，但石樓藏書有限，不要損毀，不得帶出，這些藏書來的不容易。”
“最後，遇到疑問你們自行解決，老身沒有那麽多精力去一一解答，不過老身相信，你們能有的疑問，在石樓都能找到答案！”
“這些也就是石樓的……規矩。”老嫗把規矩二字說的很輕：“也是我的規矩！”
老嫗說完規矩再未看眾人，便慢慢轉身返回石樓，小女童則是朝眾人又做了個鬼臉。
“意思是她不教，全靠我們書樓自己學？”有人小聲說道。
眾人默不作聲，眼睛盯著老嫗一步一步走向石樓，雖得不到老嫗教導，可麵對一座書樓，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動。
那可是一座書樓！
老嫗剛進樓，眾人別再也按耐不住，推搡之中簇擁入樓，轉眼間原本擁擠的石階隻剩了三個人。
“那個，這麽多人裝得下嗎？”近百人入樓，辛夜想起陵城西街的菜市口。
“看樣子，好像.……是裝下了！”望著空蕩蕩的石階，寒怡嘴角輕揚。
這是辛夜第一次見寒怡笑，明眸皓齒，瑰姿豔逸，不由的一呆。
“你，怎麽不進去？”緩緩回過神，辛夜將劍抱於胸前，問道。
寒怡清眸流盼，環視幽穀，兩頰笑渦霞光蕩漾：“我……不太擅長修行，能待在這清幽山穀局已經很滿足了，於其他之事不曾奢望！”
破落幽穀，避世而居？辛夜微怔。
他曾觀此處房舍、草棚眾多，顯然他們非是第一批入穀之人，肯定有上一批，乃至於上上一批，可現在.……，他雖不知道那些人的現在何處，但想來寒怡要想安居在此，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煉魔穀可不是讓他們來度假的！
心下暗歎，那日老嫗之語猶言在耳，可辛夜卻無法張口！
“聊完了，可以打了嗎？”
突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冷麵男提刀跨步，行至辛夜麵前。
“.……”辛夜額頭起了黑線，有股吐血的衝動，冷麵男就是個煞風景的瘋子！
“你逃不掉！”
辛夜一臉憤懣，不理會他，轉身快步走進石樓。
石樓一層，一排排書架間隔而立，書架之上疊放著數不清的經卷典籍，眾少年或站、或蹲、或坐，擠滿了整個一層，他們有的眼泛精光，有的抓耳撓腮，有的埋頭苦思，心神盡皆陷了進去。
辛夜抬腳側身在人堆中穿行，目光從書架掃過，《鍾呂心悟篇》、《水月破魔證心經》、《心印妙經》，《天武心經淺談》，《靈源大道歌》、《百字碑》、《指玄篇》、《胎源靈泉初探》.……
一部部妙法靈珍從眼前閃過，有魔族的，也有異族的，任何一卷皆是千金難求的珍品。
慢慢的，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他發現整個一層大半經卷全是有關修心靜性的，功法類隻占少數，劍訣劍典則更少，而有關劍境修行的卻是一部都未曾發現。
“這，有點不怎麽妙啊！”他現在可是急缺劍境修行方麵的典籍！
輕呼一口氣，隨手抽出了一部《清靜經》，翻開首頁見言：“心者，神之舍，眾妙之理，而宰萬物，性在乎是，命在乎是.……”
“好像有點意思！”
不知不覺中辛夜慢慢眯上眼睛，秒語真言於眼前飄蕩，由眼入心，直達靈魂，忽覺有大道梵音響於腦際，如洪鍾大呂，心神不覺為之一振：“窮理盡性，以致於命，是了性了命.……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
體內靈泉胎源隱隱起了泉湧之勢，靈力也在不知不覺加速運轉，辛夜福靈心至盤膝而坐，循著那莫測的玄奧緩緩運轉周天靈力，大道周天循環，周而複始，生生不息。
……
良久，辛夜緩緩睜開雙眸，輕吐出一口濁氣，慢慢合上經卷，小心地放回書架原來的位置，暗暗心驚：“不愧是秒悟高言啊，所言雖是清心靜神之法，卻猶如醍醐灌頂讓人心境通明，於那天地清陽濁陰之妙理，好像都有了些玄而又玄的朦朧感悟。” ……
石樓二層，一間幹淨樸素的臥房中，老嫗正在擺弄一些玉瓶，將一顆顆青紅丹丸由一大瓶倒出，再裝入小瓶之中，小女童一個一個將小瓶塞上玉塞而後收入一方木盒中。
“姥姥，你說這次能有幾人過關？”小女童裝滿一盒，再次拿出一個木盒，抬起腦袋問老嫗。
“我又不會那天星神算之術，怎會知道！”老嫗捏了下女童粉嫩小臉，笑道。
“我可覺得三個人，有希望。”女童揚起小臉，一本正經道。
“哦，哪三個？”老嫗放下玉瓶，寵溺地看著女童。
女童搬起白嫩的手指，一個一個數道：“一個是拿刀的那個凶哥哥，還有一個藍裙子姐姐，最後是那個黑眼睛的醜八怪！”
老嫗聞言一樂，搖頭笑道：“鬼靈精，你是看他們沒進石樓才這樣說的吧！”
被戳中心思，女童也不惱，翹起小嘴道：“姥姥這可是你說的，微末之處方見其心，他們可是抵住了書樓的誘惑，心性當然是不錯的啊！”
“瞎貓！”老嫗微笑搖頭，伸手點了點女童的瓊鼻，滿臉慈愛：“你這是胡猜，不過那三人倒也有些不同！”
“真的？那是我猜對了？”女童有些興奮。
“也不能算對！”老嫗解釋道：“你說的那個整日冷著臉的家夥，他不入樓那是看不上咱們石樓裏的藏書！”
“看不上？還有人看不上樓裏的書？”小女童撲閃著大眼睛很吃驚！
老嫗微微一笑卻不說穿，繼續道：“至於那個女娃子，她是資質太差有自知之明，不過，她倒比那些急吼吼的愣頭青看起來順眼些，最後那個黑眼小子嘛，嗬嗬.……”
老嫗說到這竟露出了幾分笑意。
“他很厲害？”小女童被勾起了興趣。
“是很變態！”老嫗放下手中玉瓶，眼神望向一層，仿佛她的目光能穿透石牆：“他竟然貫通了全身百脈，達到了身心通明之境，真不知他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女童順著老嫗目光望去，卻隻能看見光潔的地板，好奇道：“姥姥開靈擴脈自然是越多越好，可應該也不難吧！”
老嫗敲了一下女童腦袋，苦笑道：“你倒是說的輕鬆！人身百脈有一些是鬱結阻塞的，非大靈力大毅力不能貫通，且一旦成年骨門就會關閉，而像你這般年紀靈力弱小，經脈脆弱要打通那些經絡那可是千難萬難。”
“真的？”小女童有些不相信，她自覺靈力還可以。
老嫗瞧著女童小模樣，忍不住伸手捏她小臉蛋：“不信你可以試試，百脈貫通身心通明，可是有你想象不到的好處！”
“姥姥！你想騙我！”女童忽然賊兮兮望著老嫗，俏皮道：“那些經脈碰一碰就痛的緊，我才不上當！”
老嫗聞言無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