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故人歸
山腳下的客棧此時來了不少的人，茶來茶往，耳邊竟是關於一年一度武林大會的消息。
好幾個穿著門派服飾的人受到了不少別家的關注，低聲嘀咕中偶爾還能聽到幾句關於大會的談論。
“今年天池道長的得意弟子會參賽，也不知結果如何。”
“我還是覺得天虛派更勝一籌。畢竟去年排名第三的小算子很是爭氣。”
“朱雀等人的開羅陣今年不知會不會用……”
提劍轉身出門，身後的談論越來越遠。
此時正值初秋，山上下著陰雨，路上馬車追趕不斷，遠遠一望還能看到畫有門派標誌的旗幟飄著。
從山下往上，難免驚動鳥獸，一竄竄的鳥兒從叢林之中撲騰出來在雨中來回打轉低吟。
終於到了山頂的宅院大門，掀起褲腳踏門而入，門前等候的引路人便躬身撐傘請禮，“請隨我來。”
“這宅院越修越好，盟主活的倒是滋潤。”一門主的弟子在後小聲嚼著舌根。
剛說完，一穿著藍色錦袍的人扭了頭，低聲嗬斥：“愚婦之見。”
弟子臉色霎時間慘白收了聲低頭。
前方引路人仿若沒有聽見，依舊不急不緩地往著遠處走去。
院子裏青石板鋪地，房簷走廊上不斷掉落著水珠。
一路走去終於來到了一處偏宅，引路人低眉躬身抬手說了請字，聲音溫和又補道：“食餐為中庭，有其他需要拉門前的鈴鐺即刻。”
說完，引路人往後退了幾步就轉了身慢慢而去。
山上的宅院占據了幾乎整個山頭，每個門派都有不同的休息地方，除了召集或者相約幾乎不可能碰見。
據說如此作為是因為早年間各門派不合，為了防止發生霍亂才花費了大量財力弄了這麽一手。
從飲食到起居，每個宅院都配備了完全不同的風格。均是按照了門派的習慣而致。
休息三日過後——
四日清晨，盟主葉殊已經到了前堂。
各門派門主協弟子前去拜訪，一一進入後從右至左排列有序。
各門派門主站好位置俯身請禮，弟子在側附和。
一時間門堂內傳來了陣陣“參見盟主”的低吼。
堂外樹上一葉葉像約好似的往下掉，隨著涼風打著旋兒。
幾隻雛鳥嘰嘰喳喳地叫喚好像在尋覓什麽。
而後，隻見盟主率先出了門，後麵浩浩蕩蕩跟著各家門派。
比武場離這並不遠，走了一會兒工夫就已到達。
矩形狀的場地邊擺放了數把檀木做的椅子，黑紅色的顏色外加打磨後呈現的光澤在這種陰涼天氣下顯得格外的亮眼。
從中往左右排開，盟主坐下後，門派門主才一一坐下。
圍著比武場，四周的人除了各派弟子外還有聞訊而來的看客。
隻抬眼一掃，便可從衣服和刺繡裝飾上看穿各路。
一旁的裁判長轉頭請示盟主，葉殊略微點頭。
即刻，一聲清亮的男聲響起——“第一局，天虛派弟子小算子對戰天池道長弟子風來客。”
話落，一玄色袍子的少年持劍而上，又一藍色長袍年齡稍大的男人從台側運功輕踏地麵就飛升落下。
旁邊人群騷動，弟子們眼含興奮。
去年的第三和第五對決，僅僅第一局便是劍拔弩張的氣勢。
劍端帶有青白色，手指漸漸用力，握緊劍柄的一瞬間就開始了進攻。少年眼裏閃過狠色，腳下踩著步子就朝著長袍男人斬了一劍。
長袍男人彎腰躲過，右手反應迅速拍了少年的腰間，緊接著一個翻身回旋便踩在了少年回刺的劍上。
天虛門主看著摸了摸白胡子，眉毛漸漸揪起。
葉殊盯著場上的人稍稍看了看，又轉而將視線看向了四處的樹上尋找著某人的蹤跡。
稍微動動耳朵，內力傳去便可知這周圍的人在議論些什麽，本是尋著某人的喝酒聲，耳裏卻不斷鑽入在場看客的談論。
“今日也不知道哪家會獲勝……”
“能人輩出，前幾年養著的一些人今年放出來不少。”
“幾家門主實力相當，這弟子差距卻不是一點半點，這次武林大會倒是證明實力的好機會。”
“去年前三名的幾位今年也就隻來了一位，據說前兩位被門內人挑戰輸了沒臉再來。”
“當真有這事？”
“有的，還聽說有人傳崆峒派派的一人為小書生。劍法了得，也喜好喝酒。”
“說起來，書生已有兩年未現身。”
……
聽著聽著有些困乏，場上的比試也結束。
最終小算子以淩空劍法絕學險勝半招獲勝進入勝者組。
又一聲清亮男聲響起——“崆峒派彈若笑對戰傾城派萬箭飛！”
崆峒派門主帶頭鼓掌，傾城派也不甘示弱。
葉殊偏頭朝著一旁的侍從問道：“今年崆峒派來了新弟子？”
“第一次出戰武林大會，具體不知。有傳他劍法與書生相似，有小書生之稱。”侍從低了頭低語。
葉殊聞言嘴角微挑帶著譏諷一笑，轉了眼睛對台上站著的白衣男子多看了一眼。白麵冷峻，身長挺拔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到底比不過他萬分之一。
半眯著眼，左手扶住椅子往後微躺，抬頭半寐又好像是在認真看著比武。
迎頭而上，移步閃躲，進退自如，趁其不備，最終一擊。
白麵男人步步緊逼，長劍在手輕挑沿著萬箭飛的下顎輕滑。旁邊的人看的緊張，就怕彈若笑一個用力就割了喉嚨。
傾城派門主嚇得臉色鐵青，握緊了劍已經隨時準備上前製止。
隻是，突然白麵男人收了劍雙手握拳賠了不是。
葉殊微挑眉眼底浮現出幾分笑意，模仿的倒是挺像。
果不其然，一邊的人便開始了議論。
“不愧是小書生！”“劍法恣意，要是有書生絕學便更厲害了。”
“崆峒派這是招了一個奇才。”“著實厲害。”
“高手，這是高手。”“想不到除了書生以外，我還能有幸看到如此劍法。”
崆峒派門主聽得高興，滿麵紅光，自覺成功。這幾年崆峒派才人輩出，已經隱隱有蓋過各家之勢，這小書生一出更是有了幾分的威信。
葉殊偏了偏頭隨意看了眼四處，動了動耳朵，忽然聽到一陣風混著蓋子被打開的聲音。
左手摸了摸額頭，葉殊嘴角微揚，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這是正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