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慰問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清風寨言策的耳朵裏。
“怎樣？”顧無休問言策，他顯然是在問言策是否滿意這個結果，言策輕輕搖了搖頭，“也就這意思了。”
“看起來不太滿意啊？”
“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但這確實是最好的結果了，至少，這個結果給了淩鉞信心，這五個月，淩鉞恐怕不會白白浪費了。”
“有道理，”顧無休端起手側的茶杯，抿了一口，“但還有一個問題，當時你抄出的那些份，給過於孟章嗎？”
言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也是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沒有，這一點我肯定，絕對沒有。”
“那麽.……”
顧無休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如何定義這件事，倒是言策，隻皺了片刻眉頭便舒展開來，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或許，我們在永安城裏，有了還不錯的盟友也說不定啊。”
這話是說出來安慰顧無休的，顧無休清楚，言策自己也清楚，對方是敵非友，隻是在扳倒淩鈺這件事情上，兩方有共同的利益聯結，這才會合作，一旦淩鈺倒台，那便是一個他們在明對方在暗的局麵，這實在有些危險。
好在，他們還有時間，淩鈺隻是被禁足五個月，他在弈風帝心中的地位沒有變，那他們和那暗中的“對方”便還有合作的餘地，這麽想著，言策突然有些感謝淩鈺了，正因為淩鈺的地位堅不可摧，才能讓他毫不費力地找到盟友。
禁足這五個月，淩鈺並沒有閑著，他真的如他跟弈風帝所言那般，開始找那個一直致力於陷害他的人。他雖被禁足在府上，哪裏都不能去，但還有淩銘啊，旨意下達的轉天，淩銘便帶著好酒好菜跑到淩鈺的府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淩銘是去看熱鬧的。
其實淩銘的想法很簡單，他素知淩鈺沒什麽錢，整個二皇子府，幾乎就靠淩鈺的俸祿養著，如今他被罰俸一年，這日子便越發清貧了，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堂堂皇子，竟也會用到清貧二字。
考慮到淩鈺這往後的日子不好過，淩銘覺得自己有義務接濟一下自己的這個二哥，這好酒好菜，反正這一年裏，淩鈺算是吃一頓少一頓了。
淩銘說這話時淩鈺在喝茶，聽著這話，一口茶將淩銘噴了個正著，淩銘當時就跳起來了，“二哥你不厚道！我給你送吃的，你還噴我一聲茶水！”
“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淩鈺拿手帕擦拭著嘴角的水跡，看著淩銘的狼狽樣子，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他對淩銘倒是少有愧疚感，因為這個人雖然咋呼，但絕不會將這些事放在心上，“吃一頓少一頓，不知道的以為我要死了呢！”
“呸呸呸！”淩銘聞言也不管自己一聲水了，連忙呸了三聲，“你可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小心成真。”
“到底是誰說的話不吉利？”
“好好好，我我我行了吧，”淩銘無法，隻得舉雙手做投降狀，“真的是，你這人，怎麽這次挨了罰整個人這麽斤斤計較。”
“你也知道我挨罰了，”淩鈺端著茶杯又抿了一口，“所以少惹我，心情不好。”
淩銘聽了這話，反倒是笑嘻嘻地又湊得更近了一些，“那怎麽能讓我親愛的二哥心情好一點呢？”
“幫我個忙。”
“找出陷害你的幕後黑手，是吧？”
淩鈺一挑眉，“很了解嘛。”
“那是！”說話間，淩銘已然擺好了酒菜，也不管淩鈺吃不吃，自己先抓過來一隻雞腿，“談談條件吧，事成之後，怎麽謝我？”
“你想要什麽謝禮？”
淩銘毫無形象地咬了一口雞腿，歪頭想了想，“我要是能幫你把這件事辦成了，怎麽著也算救了你一次，那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你也得救我一次！”
這個要求不是什麽難事，就算沒有這所謂人情在，淩銘若是出事，淩鈺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淩鈺點了點頭，淩銘咧出一個大大的笑，“那你就等好吧！”
“怎麽？這麽快就有線索了？”
“當然！”淩銘本來是不想說的，不過想一想淩鈺被禁足，哪裏都去不了，跟淩鈺說說好像也無妨，“說起來，這還是五弟的活兒呢，那家夥，案子沒斷完就跑去閉關，等他出關，我一定要讓父皇罵一罵他！”
“五弟的活兒？”淩鈺略略回想了一下，“你說的是上次，父皇讓五弟揪出在永安城煽動民心的那人？”
“對啊，”淩銘解決了一隻雞腿，正站起來隔著大半個桌子夠那邊的一隻螃蟹，淩鈺看他辛苦，幫他將那隻螃蟹夾到了他的盤子裏，“誒，二哥你也吃啊，你看著我吃，我會不好意思的。”
“得了吧，”淩鈺斜睨了淩銘一眼，“說正事兒，你覺得這是同一個人幹的？”
淩銘點點頭，“我也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不過總還是值得順著這個線索往下查一查的。”
“五弟手裏案子的線索，你怎麽會知道？”淩鈺終於是反應過來的這件事的不尋常。
淩銘嘿嘿一笑，也不說話，開始低頭專注著對付手裏的那隻螃蟹。
永安城中有一種說法，隻要是淩銘想知道的事情，他總有辦法知道。淩鈺是認同這種說法的，他看著淩銘不甚願意說的樣子，索性也就沒再追究了，看著一桌子酒菜，拿起了筷子。
“哎，這才對嘛！”假裝專注於螃蟹的淩銘，在淩鈺拿起筷子那一瞬抬起頭來，連手裏的螃蟹也不顧了，抄起酒壺就開始倒酒，“來來來，反正你最近也沒什麽事情了，今天咱哥倆兒，不醉不歸！”
淩鈺看著淩銘心情大好地倒酒，苦笑了一下，“你這話，還真是傷人。”
“哪有！”淩銘將酒遞給淩鈺，不服氣地反駁，“你啊，就是太累了，偶爾歇歇也好，這五個月，你什麽都不要想，事情都交給我去辦，你好好歇著就成。”
淩鈺接過酒，看著淩銘，笑了，“那我可就信你一次了，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兩個小小的酒杯相碰，在清脆的碰撞聲中，淩銘那句“不會”尤其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