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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坦白

  第二天一早,約莫著淩清安已用完早餐,雲衣帶著那瓶解藥出現在了主院。


  雲衣是極少主動來主院的,通常都是淩清安去找她,而她若是有事找淩清安都是托晴嵐帶話,是以雲衣清早出門時說要去主院,晴嵐高興地一時沒看路竟撞到門上。


  淩清安倒沒大多反應,他正在屋裏寫字,聽見動靜抬頭看了一眼,見是雲衣,便放下了筆,轉著輪椅出去迎客,“姑娘來了,坐。”


  雲衣行了禮,依言坐了下來,看著神色如常的淩清安,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殿下竟是一點也不驚訝?”


  “有什麽好驚訝的?”淩清安以主人家的姿態斟好了茶,遞了過去,言談之間,與平時閑聊無異。


  “那殿下猜猜我是來做什麽的?”雲衣接過茶,慢慢抿了一口,帶著幾分興致地開口。


  淩清安笑笑,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大概,是解藥煉好了吧。”


  “殿下果然不凡,”雲衣順著話頭從儲物袋中拿出盛著丹藥的玉瓶,“這都猜得到。”


  “姑娘說笑了,”淩清安謙虛地笑笑,“我哪裏有什麽不凡,不過是今早那幾個侍衛來報,說姑娘昨日已出了煉丹室。”


  雲衣沒有理會淩清安說了什麽,她隻是看著淩清安的表情,不出意料地發現沒有任何多餘的喜出望外或是別的什麽,她輕輕笑了笑,“殿下果然一早就知道了。”


  “什麽?”


  “我說的是什麽殿下不明白嗎?還是殿下知道的太多,一時反應不過來我說的是哪一樁?”


  淩清安看了雲衣許久,最終搖頭笑笑,笑得有些無奈,“姑娘昨日裏去找了那位叫俠隱的少年?”


  “原來殿下也知道這個名字啊,”雲衣故作失望地扁了扁嘴,“我還以為他隻告訴了我呢。”


  不知是被這其中哪一個字逗樂了,反正淩清安是笑得分外暢快,雲衣疑惑地看著他,看他笑夠了,還誇張地蹭了蹭眼角笑出來的淚,“姑娘怎麽這麽可愛。”


  雲衣捫心自問,自己實在是跟“可愛”二字沾不上邊,淩清安這兩字出口,生生讓雲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殿下、殿下實在是對我有些誤解……”


  “哦?”大概是方才笑得太過暢快,淩清安此刻再開口,言語間還是有止不住的笑意,“那,還望姑娘指正?”


  雲衣看著眼前這個大概是由於惡作劇成功而分外開心的淩清安,隻覺隱隱有些頭疼,一瞬間她有些懷疑眼前這個,怕不是個假的淩清安。


  “殿下是在轉移話題?”就算淩清安是無心的,雲衣也要強行給他扣上這頂帽子,然後將話題拉回來,她實在不擅長應對這樣子的淩清安,或者說,她就不擅長應對淩清安。


  “我不需要轉移話題的,”淩清安不在意地笑笑,不過終於是較之方才正經了不少,“姑娘若是問,我一定會告訴姑娘的。”


  “比如?”


  “比如姑娘的身份,我其實早有猜測。”

  “哦?敢問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猜的啊,”淩清安開口頗為坦蕩,“雖說姑娘素來小心翼翼,但那少年終究是少了些曆練。”


  “看來殿下還對我選擇合作夥伴一事,有些指教了?”


  “指教不敢,姑娘蕙質蘭心,自然是心中有數的,”大抵是說完覺得不夠真誠,淩清安又補充了一句,“那少年我也覺得不錯,雖說有些江湖氣,但說白了,誰年輕時沒有個仗劍江湖的夢想呢,在下雖不才,卻也曾想過要一人一劍一馬,蕩盡天下不平事的。”


  雲衣挑挑眉,她現在算是知道那個小沒良心的是怎麽叛變的了,淩清安這分明就是投其所好,不過,對於那少年的背景,淩清安又是知道了多少?還是說,他這隻是誤打誤撞?

  雲衣剛想開口再說什麽,卻撞見淩清安柔情似水的眼神,那一瞬,她突然有了新的決定,“既然如此,殿下竟然還許我去赤龍國,就不怕我這一去不回?”


  雲衣能感覺到這是淩清安要的問題,就算自己不問,他也一定會七拐八拐地繞到這個話題上來,因為這是一個很有力的佐證,關於信任和.……

  “我以為姑娘是明白的,在我心裏,姑娘遠不止是一個醫師或是煉丹師,既然如此,我也該給予姑娘應有的信任和自由,若是姑娘此行一去不回,那便是說明我與姑娘無緣罷。”


  淩清安這話說得情真意切,但雲衣卻沒聽進去多少,確切地說,是全然沒聽進去,她十分認真地注意著淩清安的表情,企圖從中捕捉到一絲、哪怕一絲眼神遊離。


  可是沒有,淩清安太可怕了,他將自己偽裝得萬無一失,雲衣從來就沒信過淩清安任何一句郎情妾意的鬼話,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這背後到底有幾分“真心”。


  如若淩清安方才說這話時眼神飄了一下,或者是有些許猶豫,哪怕隻有一瞬,雲衣也能知道那是假的,知道何為假便能知道何為真,但淩清安沒有,他的偽裝句句都像真的,這也讓雲衣無從判斷什麽才是真的。


  這所謂的“真心”不是淩清安的動心,而是淩清安真正給了她多少信任,或者說能夠容忍的最大空間,淩清安一直在誇大偽裝他的信任,這讓雲衣十分沒邊。


  她想要成為淩清安的謀士,或者說,她需要這麽做,她需要淩清安信任她,不是這樣嘴上說說的信任,而是真正的、全盤托付的信任,很明顯,現在還沒有。


  反之,淩清安也在謀取雲衣的信任,用他認為有效的方式,他希望雲衣成為他的專屬煉丹師,能夠對他一心一意,所以他才會從一開始便拚命以皇子妃之位暗示。


  這一局對弈,是誰都沒有把握的棋局,但由於淩清安的籌碼更重些,他也不妨自以為是一點。他注意到雲衣的時間恐怕比雲衣猜測得要早些,恐怕比任何人猜測得都要早些。雲衣不知道,不僅僅是暮滄國那荒唐的皇子親眼見證了那場丹會,當時觀眾席上,還有淩清安派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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