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真相
穆震天的眼神也漸漸變了,他彎腰將所有的玉瓶放到地上,而後盯著雲衣,沒有說話。
“不打算解釋什麽?”
“沒什麽好解釋的,”穆震天輕輕搖搖頭,“你說得對。”
“也沒什麽要對我說的?”
“你很聰明,然後,”穆震天頓了頓,“抱歉。”
雲衣看了他好久,對麵的這個天才大概十幾歲便達了靈境,如今幾千年過去,依舊是那副少年郎的模樣。
雲衣記得幾個月前初次見他時,那個騙過了天道的少年是怎樣的狂傲,如今他依舊站在雲衣麵前,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這樣的人是不屑於說謊、不屑於算計的,雲衣曾是這樣堅信,所以她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合作,她求的倒不是什麽雙贏,隻是那一份安心。
她確實不那麽在意所謂成仙的秘密,她已而有了不死不老的軀體,她不急於這一時。
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為什麽義之一字落在身上能有這樣重的分量,重到讓人不惜背棄自我。
穆震天籌劃了這麽多無疑是為了蔣容,為了那所謂的一絲柳家血脈,敬佩依舊是有的,隻是當這敬佩的後果落到了自己頭上,雲衣不禁苦笑。
她扯了扯嘴角,想說什麽卻發現不知如何開口,雲衣終於是歎了口氣,“你贏了。”
“什麽意思?”穆震天抬頭,看見雲衣嘴角猶掛著自嘲的笑。
“字麵意思,”雲衣攤攤手,“我確實沒那麽在意這所謂的成仙的秘密,但我同樣不怎麽在意這遺跡裏的東西,包括這些丹方這些靈藥這些手劄,我都不在意,我曾擁有,將來也會找到更好的。”
慢慢地欣賞了一番穆震天的神色,雲衣又再度開口,“我在意的是,我信任你,而你騙了我。”
“你有多信任我,而我又騙了你多少?”
雲衣挑挑眉,她沒想到這時候穆震天還會提出質疑,她勾了勾唇角,終於是笑了,“抱歉,有些借題發揮了。”
“那麽,總而言之,”雲衣拍了拍手,“很不愉快的一次合作。”
“很恰當的總結。”
“不愉快的原因主要在你。”
穆震天無所謂地聳聳肩,“願意接受。”
“知道為什麽嗎?”
穆震天沒有說話,雲衣也不管,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因為穆震天死了,現在站在這裏的,不過是柳家留下的羈絆,不是穆震天。”
“可是說到底,你又對穆震天了解多少呢?”
雲衣歪頭想了想,笑了,“毫不了解。”
這般理直氣壯縱是穆震天也驚了三分,雲衣沒等他開口便接著搶白,“所以希望有朝一日,我有幸能有個了解穆震天的機會,真正的穆震天。”
“你不會有那樣的機會了,如你所說,穆震天已經死了。”
“我會讓他活過來的。”
雲衣說這話時,眼裏閃著光,那似曾相識的光亮灼傷了穆震天的眼,他終究沒再說出喪氣的話。
“這些東西,”雲衣翻出一個空的儲物袋,將先前采得冰火蘭一股腦塞進那裏,“物歸原主,還有這裏所有的一切,我什麽都不會動。”
“你……”
雲衣沒等穆震天說完,便打斷了他,“留給蔣容吧,既然你堅信她能重振柳家的輝煌,那隻好祝願你沒有看錯人。”
穆震天皺皺眉,沒有動作。
“沒有陰謀,什麽都沒有,”雲衣知道穆震天的隱憂,不在意地攤了攤手,“不過這樣,你就欠我一個人情了。”
“你一般是這麽做交易的嗎?”穆震天有些震驚地看著雲衣,這無疑是賠本的買賣。
“虧了賺了倒不用你費心,這些,我心中有數。”
在雲衣看來,穆震天確實要比這些靈藥值錢得多,盡管他現在看上去沒有那麽強悍,但能在天道追殺下躲閃十日並全身而退,這一點就算在仙界也沒幾個人做得到。
天道追殺?雲衣皺皺眉,“我想,我可能知道那個所謂成仙的秘密是什麽了。你偷渡去仙界,不會就是在這裏找到的辦法吧?”
穆震天對此倒還算平靜,隻是平淡地點點頭。
“這.……”這回輪到雲衣說不出話來了,她突然覺得自己也沒虧多少,這成仙的秘密,白送她她都不要。
“柳家世代煉毒煉丹,但對於修煉卻沒有多精進,一直以來,少有人能飛升,所以柳家先祖經曆了好幾代的探索想出了這麽一個主意,將偷渡的路徑收藏在這裏,為的是待時機成熟,柳家能舉族飛升。”
“所以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儲備糧?”
“你這麽理解也對,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誰也沒料到柳家突如其來地沒落.……”
雲衣突然能理解柳家為什麽會沒落,赤龍國曾經一個小國為何能有氣運了,八成是柳家這條偷渡的路讓天道發現,這才有了赤龍國,也才有了柳家的沒落。
這世間的循環因果啊,雲衣抬起頭仿佛看見冥冥之中一隻大手,在轉動著世間萬物的輪回。
“怎麽?”穆震天看著雲衣的動作,也跟著抬頭,卻什麽也沒發現。
“沒事,”雲衣搖搖頭,“收拾東西吧,等到他們進來就不好辦了。”
“他們不會進來的,那扇石門除非柳家始祖血統,否則就是將整個山洞炸了都打不開。”
也確實,石門外的甬道已經塌了,赤龍國皇帝想盡了一切辦法就是沒法兒將石門打開,他甚至命人從上麵挖穿了整個山丘,很神奇的,那扇石門仿佛不存在於這個空間一樣,從下麵能看到,但從上麵挖下去,什麽都沒有。
這個山丘都被禁衛軍包圍了,皇帝甚至調來了滄陽城附近的守軍,為的是第一時間發現雲衣的行蹤,如果她出來了的話。
遺跡裏,兩人將所有東西一股腦塞進了儲物袋中,雲衣站在祠堂門口,看著那高高的牌匾,“那些牌位,就放在這裏嗎?”
穆震天歎了口氣,“那些牌位帶走,也隻是一些沒有意義的木牌,讓它們待在這裏吧。”
雲衣上下打量了一番祠堂大門,又估量了一下祠堂的範圍,“那,如果說我能將整個祠堂搬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