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為何喜歡

  冬日斜陽照宅院，母女談心暖意融。


  段斐溫柔的拍了拍鍾靈毓的肩，“那後來呢？”


  鍾靈毓笑，“說出來媽您要笑話我，後來呀，我們就分開了，很多年都沒有見麵。我隻知道他是澤陽人，有可能和白氏醫館有關係。我連他名字的‘顧深’都不知道是哪兩個字。隻是後來聽諼草說他們學校有一個顧深，感覺各種信息大概都還能對的上，我就猜可能是他。聽說他簽了九泮的27班，我就千裏迢迢巴巴地跑去了澤陽上學。”


  段斐恍然，她笑，“原來阿毓這麽勇敢呀。”


  鍾靈毓臉有些微紅，“媽，您取笑我！”


  段斐，“媽媽是為你高興。”


  鍾靈毓繼續道，“好在他還記得我。媽您知道嗎？舅舅送我的那個小鈴鐺是被他給撿去了，他一直留著呢。反正後來就是我們兩個認出了對方，發現倆人都在為了實現小時候的諾言而努力，就互相慢慢了解，最後就在一起啦。我們兩個還一起考上了明洛大學。現在我跟著他的外公白滄老師在讀研，他在康蘭大學讀碩士。”


  段斐笑得欣慰，“這很好。”


  鍾靈毓，“是吧，我也覺得這很好，可是爸不這麽覺得。”


  段斐挑眉，“你爸爸是不是覺得顧深家沒什麽背景，就是個中醫世家，沒權沒勢，什麽都不能幫助到你，更沒法帶著你把鍾家繼續壯大。”


  鍾靈毓點頭，“對對，就是這樣。”


  段斐輕笑，“阿毓你看，這就是觀念的差異。鍾旭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看重金錢，看重權力，看重地位，看重榮譽。而我不是，我隻看重人的心。不過這也不好評判誰對誰錯，每個人所求不同罷了。不過我始終認為，看重本心的人，也一樣可以獲得金錢，獲得權力，獲得地位，而且他更能獲得人們的尊重。既然結果一樣，雖然第二條路花費的時間長些，為什麽不選這個能保護自己心的路呢？”


  鍾靈毓似懂非懂。


  段斐摩挲著鍾靈毓的臉，看著女兒年輕嬌美的容顏，溫柔道，“阿毓你還年輕，還有一生的時間去感悟。你現在不懂沒關係，隻要記住媽媽的話就好。”


  她指著畢業合照上的男生道，“這個男生三庭長得好，額頭高，鼻子也高高的，眼睛尤其不錯，看上去慈悲又威嚴。整個人氣質清清冷冷，但是又不會顯得太過孤傲，反而很有氣勢。這應該是他十八歲的樣子，現在應該會更有氣場。”


  鍾靈毓就像自己被誇了一樣，頗有些與有榮焉，“您說的很對，他很好。”


  段斐笑，她指著照片裏站在一眾女生當中的鍾靈毓道，“阿毓也很好。標準的三庭五眼，鵝蛋臉，鼻子高，眼睛長。別說，你們倆還真有夫妻相，神色中的慈悲和威嚴如出一轍。不過他更有氣勢些，阿毓你更溫婉些。站在這群孩子裏，都很出眾，一眼就能看到。”


  鍾靈毓哈哈笑，“您這是娘不嫌兒醜。”


  段斐也笑，捏了捏鍾靈毓的鼻子，道，“秉著公平客觀的眼光來看，我的阿毓也很好，貌美如花，才華橫溢，優秀又出眾。那孩子，還算配得上我們阿毓。”

  鍾靈毓抱住段斐。


  段斐輕輕撫摩鍾靈毓的秀發，“和媽媽講講，為什麽喜歡這個男孩子，嗯？”


  鍾靈毓瞧著眼前潺潺流淌的溪水。


  因是在南方，流水在冬日裏也不會結冰，隻是水位好像淺些，流速也緩些。


  鍾靈毓認真思索了一番，說道，“第一呢，我覺得我倆是天賜的姻緣。我們這才是真正的‘有緣千裏來相會’呢。我堅信，月老一定在我和顧深的腳踝處係了個緊緊的蝴蝶結，我們倆這輩子注定要在一起。”


  段斐輕笑。


  鍾靈毓眨了眨眼，“這麽說好像有點不害臊哈，可是我覺得這是事實呀。”


  她繼續道，“第二呢，我們三觀很合呀。他的理性是成為良相，我的理想是成為良醫，我倆約定了，要攜手醫盡世間疾。這應該挺符合媽媽你剛剛說的了，我和顧深之間有情又有義，結盟攜手搞事情，白首天涯共此生。哎呀，好順哈哈哈。”


  段斐笑，“就說我們阿毓很有才華嘛，隨口就是一句詩。”


  鍾靈毓，“第三點呢，我覺得我們在一起可以互相成就。他可以讓我越來越好，我也可以讓他變得越來越好。這麽說吧，沒有彼此，我們可能也會還不錯。但是因為有了彼此，我們也許可以成就此生最好的自己。


  鍾靈毓搖了搖段斐的胳膊，“媽媽你知道嗎？緣分讓我們倆相遇，三觀合讓我們兩個相知，可是這好像隻是第一步。是各種各樣奇妙的因素，是我們兩個人身上各種各樣雖然不同但是似乎又無比契合的點，讓我覺得，我們在一起，才能讓互相變得更完整，才能真正活出自己。我想，這才是我們兩個在將來也能夠一直走下去的原因吧。我真的希望，我和他，能夠長長久久的，這樣過一輩子。”


  段斐抱住鍾靈毓，“會的，一定會的。”


  鍾靈毓眼眶有些濕潤，“我其實還有些害怕。顧深他去國外讀書了，這麽長的時間裏我們無法見麵，沒有朝夕相伴，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變心。也許他會遇見一個比我更漂亮，比我更聰明，比我更有背景，比我更能明白他心意，比我更能與他靈魂契合的姑娘。那他會不會有一天就不要我了呢？”


  段斐抹去鍾靈毓眼角的淚珠，眼底裏有心疼，她溫柔道，“那阿毓就告訴他你心中的焦慮和擔憂，讓他知道，他在阿毓心中有多重要。隻要阿毓坦誠相對，他會明白阿毓的。說不定他有著和阿毓一樣的擔心和苦惱呢。”


  說道這裏，段斐一笑，“他不是把你拐到他外公的門下了嗎？他這是怕阿毓你不要他了呢。”


  鍾靈毓抬頭，眼尾處還有未幹的淚痕，“真的嗎？”


  段斐點頭，“你去問問他，不就知道啦？我的阿毓，人見人愛。他肯定舍不得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