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離別
孫芸曼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在路邊的一個泥潭中遇見一條魚，這魚在那容不下自己身子的泥潭裏掙紮，她把魚帶到一個有水的大湖裏，瞬間湖麵驚濤駭浪，突然一個戴著鬥笠的漁夫劃著竹筏而來，她看著那人眼熟，但怎麽也想不起是誰，正當漁夫要走進的時候，屋外傳來的響動驚醒了她。
她醒來看見李遠輝在火爐邊坐著看著書，心頓時平靜了許多。
“醒了，……做夢了”，李遠輝看著孫芸曼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態，猜測她可能做了一個夢。
“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孫芸曼把剛才做的夢給李遠輝說了一遍。
“好夢，《夢的解析》裏說我們所有的夢都是有根源的，一定是是你心裏有所思才有所一幕，我聽來到時一個富有寓意的夢”，李遠輝打趣的說道。
“有什麽寓意，我到想聽聽”，孫芸曼有些好奇。
“都是感覺，一兩句話也說不出來”，李遠輝也說不出所以然。
“我看你是真解釋不了”，孫芸曼覺得李遠輝的引而不發是真的不知道。
“我可不想做什麽解釋，隻是感覺你夢境是在傳達你心裏的某種想法，或許你自己都不知道”，李遠輝並不介意孫芸曼的看法，不急不慢的補充道。
“嗯嗯，高深莫測，言之有理”，孫芸曼忍不住笑出聲的說道。
“我到不關心這夢裏蘊含何種深意，我隻覺得很有意境，你不是文筆好嗎，你就用這個夢給我做一首詩，如何”，孫芸曼想考考李遠輝。
“容我想想思路”，李遠輝接了孫芸曼的招。
“不急，我要你用心去寫，我不滿意不簽收哦”，孫芸曼還有意刁難。
“好”，李遠輝很爽朗的答應了。
這裏的太陽果真的烈，積雪都融去了大半，對麵的山脊，田間綠油油的油菜都露出了原貌。今日剛好立春，一場豔陽高照，這春對冬的驅趕不作片刻的停留，毫不留情。
孫芸曼一覺醒來，發現雪幾乎都快沒了影，第一次見這麽大的雪，都沒有什麽紀念留下，心裏的遺憾和失望頓時指向了李遠輝。
“都怪你，雪化了都不叫醒我，現在好了，什麽都沒有了，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孫芸曼孩子氣的埋怨李遠輝。
李遠輝看著生氣的孫芸曼，並沒有對她無理的埋怨有半分的感到委屈和不適，反而對於孫芸曼的反應他早有預見和防備。他的臉色由平靜轉為嬉笑。
此時感到鬱悶的卻是孫芸曼，看到李遠輝的反應，她更生氣了。
“你怎麽還笑得出來，我是在審問你呢，能不能不能這麽沒有脾氣啊，能不能順著我嚴肅一點，起碼我覺得你是認為自己有錯的”，孫芸曼一本正經的發出一連串的詰問。
李遠輝用手捂住嘴，他要改變這快要下雪的氛圍。
“等著，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李遠輝似乎有什麽秘密武器。
“看，這是什麽，美不美”，李遠輝拿出一部單反相機，打開裏麵的相片讓孫芸曼看，孫芸曼聚精會神一張一張的翻動，不是傳來“哇”，“好美”之類的感歎。
“你是什麽時候拍的，我怎麽全然不知”，孫芸曼驚訝中帶著感動的問道。
照片全是孫芸曼在雪中沉浸起舞的畫麵，美人美景，那一幀幀美得令人羨慕的畫麵讓孫芸曼陷入深深的自戀之中。她反複的翻動那些照片，就好像在欣賞她暗戀已久的心上人一般愛不釋手。
突然，孫芸曼喜悅的表情瞬間平靜下來。
“怎麽了，哪裏不好嗎”，李遠輝不知道她疑慮什麽。
“沒有，我很喜歡這些照片，我以前一點都不愛拍照，所以沒有多少關於自己的照片，珍貴的更沒有了，你拍的這些我太喜歡了，不過沒有我們的合照，略顯遺憾”，孫芸曼顯然更想要一張她和李遠輝的合照，這不僅是紀念，更能成為日後寄托思念的載體。
“原來這樣啊，這有何難，這南山嶺沒有什麽富饒的寶物，但最富饒的就是這裏的景色天下無雙，我計劃著帶你去周邊看看的，正好今天天公成人之美，我就帶你去領略一番”，李遠輝不是在安慰孫芸曼，他的話一點不假，這南山嶺的景致充滿詩意畫境，很多的旅人都曾來此寫生。
聽李遠輝這麽說來，孫芸曼自然又喜笑顏開，她的心願終於要得以實現。
待孫芸曼吃過午飯，李遠輝帶著相機和背包和孫芸曼出發，他穿著孫芸曼上次給他買的那件羽絨服。
他們徒步走了近一個小時，翻過一座山嶺，眼前的場景令孫芸曼驚呆了。
南山嶺小學坐落的地方是群山環繞的一個低窪處，山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村子坐落的地方就顯得格外的開闊，但山包圍了四麵，山的那邊是什麽，我們一眼望去是看不見的，最直接的判斷就是山的那邊還是山。
可是，眼前的場景分明讓孫芸曼有些意外，他們從山腳爬到山頂，一眼望去，這裏又是一處被山包圍的平地，雖然沒有南嶺小學那邊的大，但這裏的景色更加豐富，簡直像世外桃源一般。山腳下住著三兩戶人家，這裏不向陽，積雪沒有融化多少。
下山的路是石子鋪的一條一米多寬的小徑。一條筆直的斜坡連接著山頂和山腳。
孫芸曼像腳下有輪子一般的控製不住自己的腳，一溜煙的的往下跑，把李遠輝遠遠的甩在後麵。李遠輝不停地喊，讓她慢點，雪堆積可能有石頭會絆倒她。
孫芸曼一聽，還是有些害怕，就停下來等李遠輝，李遠輝也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全，三步並兩步的追上孫芸曼。
“我不跑了，你牽著我走”，孫芸曼看著李遠輝緊張的樣子馬上認錯，李遠輝牽著她的手，輕輕的拍了兩下，算是懲戒。孫芸曼假裝很疼的樣子。
來到山腳下，一條河順著山勢呈圓形的延伸流淌，被河包圍的部分形成小渚，一座木橋連接彼此，一副小橋流水人家的景象躍然紙上。
從山腳往山上看，蔚為壯觀，想不到山的背麵全是陡峭的峭壁，山頂的積雪沒有融化，環顧四周，延綿不斷的山脈震撼人心。
這裏還有三戶村民沒有搬走，他們安土重遷，雖然通向外麵要走很遠的路，但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與世隔絕的清靜。
孫芸曼對這裏的一切都充滿好奇，拿著相機到處的拍，她從來沒有對拍照如此入迷。
他們穿過木橋，走了十幾米就有一戶人家，李遠輝隻知道家裏的老人叫穆大叔。他們說明來意，想讓穆大叔給他們拍一些照片，穆大叔哪裏會擺弄相機啊，隻好讓他的兒子幫他們拍照。
下午，這裏早沒有了陽光，遠山上的白雪增添了許多寒意。
回去的路上，孫芸曼的情緒好像受這天氣變化的影響，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麽了，有心事”，李遠輝一眼洞穿了孫芸曼的心思。
“沒有什麽心事，隻是確有一事我要告訴你，明天我就得回去”，孫芸曼語氣低沉的說道。
“怎麽這麽急”，李遠輝顯然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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