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看透人性
溫悅兒不是信口開河,她是真的這麽想。
第二天,大清早,她就跟石叔表達了自己的中心思路,並且道:“石叔,我不太想去麵對他們一家了,氣氛太沉重了,而且還得勸架。催款的事就交給石叔了。”
“行。”這個惡人自然由石叔這大老爺們來當。
“哦,還有呀,石叔,那些錄音,我昨晚跟秀秀整理好了,一並交給你帶過去吧?”
石叔也沒異議。
當年醫院仨人的行徑是惡劣的,不能因為孩子找到了也回來的就輕易揭過,家屬得討個說法。
吃過早餐,石叔打車去了江家。
江家看似平靜,氛圍果然還是壓抑的。
江阿姨比較欣喜,想四處廣而告之兒子的失而複得,不過江致中卻認為應該低調行事,慢慢來。江穗子呢,請假到期,上學去了。
王文浩漫不經心的準備出門溜達,恰好碰到上門的石叔。
他隻是望了石叔一眼,也不喊人,抬著下巴擦肩而過。
石叔也不指望他多有禮貌,進屋跟江致中夫婦稍事寒喧,就提到結算尾款的事。
“哎呀,不好意思老江,這就給這就給,我們不是故意拖延啊,實在事多,有些忙不過來。”江致中有些尬。
“沒事,晚一時半會沒事的。”石叔搓搓手,同樣心虛了,顯得自己黃世仁似的。
江阿姨再次感激:“老石,真是謝謝你們了。這樣吧,中午,把小溫和小苗一塊喊過來,我親自下廚謝謝你們幫我找回兒子。”
“不用客氣嫂子,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是你太客氣了。”江阿姨苦笑:“這事吧,說起來,我的責任最大,當年……”
“嫂子,你別自責了,這事責任不在你。在於醫院的人為故意。”石叔順便就把那些整理好的錄音交到她手上:“這裏是她們當年調包的證據,怎麽處理,你們說了算。”
江致中走過來,接起錄音專門放了一段聽了聽,臉色馬上不好了,咬牙:“太卑鄙了!她們怎麽敢堂而皇之作假?”
石叔又為他們提供了一條道:“我這裏有衛生局汪處長的聯絡方式,你們要不要直接向她舉報?”
“好。”
交割清楚明白後,石叔打算告辭了。
“老石,留下來吃了中午再走吧?”江致中也極力挽留。
石叔擺手:“我就不打擾了,老江,有什麽要幫忙的吱一聲。”
“……行吧。”江致中也一把年紀人到中年了,兒子找回來了,女兒的怪症也可能就此消除了,其他的瑣碎家務事,總不能一直麻煩老朋友吧?
該自己解決的,還得靠自己。
朋友雖好,家務事還是不能太過於插手才對吧?
夫婦二人把石叔送出小區,就看到王文浩在跟小區一幫年輕人站在寒風裏說話,嘴裏還叨根煙,臉上笑嘻嘻的,竟然這麽快就混熟了?
兩口子對視一眼,俱感無奈。
王文浩是成年了人,性格可能成形,一下子就轉不過來,隻能依靠春風化雨般的懷柔手段慢慢糾正了。
“回去先聽完錄音再說。”江致中暫時拋開兒子的事,騰出手來解決當年的罪魅禍首們。
作為私人偵探,完成了份內的任務,錢款了清,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至於後續是什麽樣的發展,其實是沒有義務跟進的,也沒有摻和的必要。
不過,鑒於江家是石叔的朋友,溫悅兒就把‘售後’服務這塊全權交給石叔了。
當天中午,一行人就登上返回南市的高鐵上。
他們買的三等座,聯在一起的三個座位,苗一秀靠窗,溫悅兒坐在中間,石叔身邊是過道。
“老江動作很快呀。”石叔盯著手機,這時轉頭對她們說:“已經拷貝了一份錄音提交衛生局了。”
“其實吧,我覺得,不用提交上級單位,她們內部就會熱火朝天的開撕。”
石叔不認同:“還是需要向上級單位反映的。這是走正規渠道。”
“可是過了這麽多年,人也找回來了,頂多是開除處分什麽的?總覺得擾癢癢似不解恨。”
苗一秀就好奇,輕聲:“那那依你說該該怎麽辦?”
溫悅兒壓低嗓門:“精神賠償,獅子大開口。”
“啊?”苗一秀直皺眉:“這這個是用錢能能解決的事嗎?”
“因為隻有錢才是她們的七寸軟肋。報仇嘛,當然是挑著對方的痛處來啊。不然什麽開除處分,對她們來說,很重要嗎?無非就失去一份鐵飯碗而已。她們完全可以重新振作起來跑到私人診所繼續老本行,豈不是便宜她們了?”
這麽這注解苗一秀這個‘牆頭草’又動搖了,茫然:“也也有是哦。”
雖然吧,溫悅兒這個提議有她財迷的本色在,但的確很有說服力,石叔都搓磨著下巴沉思了。
唐醫生,袁部長和談女士這三人,近中年,多少有一定的積攢和人脈,尤其是袁部長,跟副院長有一腿,家境不錯,若是肯疏通,說不定就簡單的背個處分而已,壓根不會被開除出醫療行業呢?
唐醫生就更不用說了,有醫師執照,年紀大了反而吃香,更不愁出路。
稍稍弱勢的談女士也有自身的優勢,就算被醫院開除記大過,也不會窘迫,頂多消沉幾天,憑著強大的口才和私下交易建立的關係網,東山再起不是問題。
“石叔,是不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啊?”溫悅兒得意洋洋挑眉。
“嗯。”石叔怕她驕傲,就不誇了。
“目前來看呢,她們很怕曝光,說明還是眷戀著體製裏的這隻鐵飯碗,可能是上了年紀,老思想還沒改過來,對五險一金比較執著。所以,趁著她們腦子還沒轉過彎來,江家可以借機敲一筆,讓她們在財力上有所損失,嚐嚐割肉的滋味。”
石叔略帶詫異的瞅定她:“彎彎,你小小年紀,對人性的把握,還挺準的嘛。”
溫悅兒不失自豪:“代理社長這半年多來,跟各色階層人物打交道多了,自然就無師自通,融會貫通,舉一反三,從而犀利的看透人心啦。”
“唉,又來!”苗一秀撫額。
其實她說的並沒什麽可以反駁的,就是總有一種往自己臉上拚命貼金的即視感,大大降低了可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