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忘掉一切

  莫臻和林宗佑赤手空拳過了幾招，林宗佑逐漸處於弱勢，他順勢抽出腰間長劍向莫臻揮去。


  ??“可惡！”雲沐安叨念了一句，乘著歐文淵不備，抽了他的劍扔給莫臻：“莫公子，接劍！”


  ??莫臻微微側身，穩穩接住了雲沐安扔出的劍，林宗佑的眼裏似乎要噴出火，一劍比一劍更狠的向莫臻刺去。


  ??歐文淵暴跳起來：“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這大概是他對歐雲兮罵得最重的一次。


  ??“刀劍無眼，誰叫林宗佑壞了規矩，這樣才公平。”雲沐安也是氣呼呼的，若兩人隻是點到即止的比劃比劃拳腳，都不會有性命之憂，打上一架也無妨，現在打得難分難解，她想勸也來不及了，尤其是林宗佑，不分出勝負，他應是不會罷休。


  ??此時，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打鬥中的兩人仍沒有停下的意思，林宗佑招招皆狠，都被莫臻巧妙的躲過。


  ??莫臻自知武功在林宗佑之上，為了不讓雲沐安為難，起初還諸多相讓，在林宗佑步步緊逼之下，也開始小心應付起來，兩人打鬥間不自覺的到了懸崖邊上，莫臻見雨越下越大，不願再戀戰，出招較之前更猛一些，林宗佑慢慢開始招架不住，他又不甘心落敗，手腳慌亂起來，不慎腳下一滑，整個人往懸崖方向倒去，在眾人的驚呼之中，莫臻伸手拉住了他。


  ??雲沐安正慶幸著，讓她心痛的一幕出現了，林宗佑竟在莫臻毫無防備之下一劍刺向了他，而這一劍，正中胸口，莫臻的白袍迅速染上刺眼的紅色，仿佛雲沐安心頭滴下的血。


  ??她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抱住莫臻倒下的身子，那劍，似刺到她的心上，徹骨的痛，痛到她整個身體在發顫，她顧不得去聲討林宗佑的恩將仇報，滿眼，隻是莫臻胸前的劍，和他逐漸失去血色的臉。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林宗佑自己，他將劍刺出的那一瞬，隻有一個念頭，歐雲兮是他的，誰也搶不走，可她眼裏濃烈的悲傷，讓他後悔了，他知道，他將永遠失去這個女人。


  ??莫臻吃力的從懷裏掏出一串項鏈：“對不起，我不能繼續陪在你身邊了，就讓它陪著你吧。”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如果我不來找你，如果不是我執意要留下，如果不是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雲沐安顫抖著接過項鏈，淚水順著臉頰流下，除了她的記憶，這是唯一見證了他們幾世感情的物品，看著，心更痛了。


  ??“別哭……我喜歡看你笑著的樣子，能聽你這樣說，我死而無憾了。”莫臻抬起手撫上雲沐安的臉，輕輕拭去她的淚水。


  ??雲沐安哭得更厲害，直到莫臻的手垂了下去，那一刻，她感覺整顆心都被掏空了，痛到極致就麻木了。


  ??莫晗這時來了，發瘋似的推開雲沐安：“我就知道你是個克星，現在你滿意了吧！”


  ??雲沐安退到懸崖邊上，任由著眼淚洶湧的流下，莫臻死了，這一切於她還有何意義。


  ??歐文淵等人心提到嗓子口，叫嚷著讓她離開懸崖邊。


  ??雲沐安哪裏還聽得進去，她又哭又笑，淚水混著雨水：“原來早就注定了方金妤會愛上李君陌，歐雲兮會愛上莫臻，早就注定了他們是愛而不得，不得善終，隻是借我的靈魂完成了這樣一個過程，如果可以選擇，我不要再記得這一切，與其心痛到生不如死，我寧願忘記，忘記禹漠！忘記李君陌！忘記莫臻！甚至忘記我自己是誰！”


  ??她說完，淒然一笑，向後倒去，耳邊傳來眾人的驚叫聲，跌落崖底，會粉身碎骨吧，也比活著承受無盡的悲痛要好，希望莫臻能走得慢些，他們可以黃泉上做伴，更希望喝過孟婆湯後這份情不要再延續，如果注定愛而不得，她寧願不曾愛過，那種痛，她沒勇氣再經曆一次了。


  ??雲沐安最後的意識裏，有了方金妤初見李君陌的場景，有了歐雲兮看見莫臻畫像時的悸動，一個人從幾十米高的懸崖墜下需要多久？雲沐安沒有計算，但足以久到她記起一切，又忘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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