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掌 維護（1）
念薇麵色發白，垂著眸子一言不發。
秦靖摔門而去。
桃紅詫異看著秦靖憤然而去的身影，小跑著進屋：“主子，您怎麽又惹怒了王爺？”
念薇抿唇不語，她又不是故意的，難不成她要告訴他，這是懷孕的反應？她懷孕了，不想也不能同他歡好……
她神色悵惘，情不自禁的撫了撫尚且平坦的肚子，忽然，又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桃紅趕緊上前來拍著她的背：“您這是怎麽了？又吃壞了肚子嗎？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她說著就要往外跑，念薇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我沒事。”
“怎麽沒事，這已經是您第二次吃壞了肚子了，奴婢一定要去廚房看看，是不是他們偷偷用壞掉的時蔬做飯……”
這時，綠萍也推門而入。她端著清茶放在桌上，遞了一杯給念薇。念薇接了過來，喝了一口，而後抬頭，平靜地道：“我懷孕了。”
“什麽？”桃紅大驚失色，轉頭卻見綠萍一臉淡定的樣子，詫異道，“你早就知道了？”
綠萍點了點頭：“誰像你那麽沒有眼色。”
桃紅卻毫不在意她的奚落，她一臉驚喜：“主子，您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那朧月居傳來王妃有喜的消息後，王府上上下下便都圍著朧月居轉，連那幫在朧月居伺候著的下人們一個個都得意上了天，還說什麽天水閣失寵了之類的話……
這下好了，主子也懷了孩子，這下看那朧月居怎麽囂張，再說，這不正是主子同王爺和好的機會嗎？
桃紅喜滋滋的想，卻見念薇默默喝著茶，聯想到方才王爺憤然離去的背影，她眉頭皺起：“主子，您不會是還沒把消息告訴王爺吧？”見她沉默，桃紅十分驚訝：“為什麽？”
聲音都不自覺拔高了幾分。
綠萍瞪了她一眼：“小聲點！”
念薇將喝過的茶杯遞給綠萍，接著平靜地看著她們：“請你們幫我保密，我暫時不想公開這個消息。”
“為什麽？”桃紅十分不解，“是怕王妃陷害您嗎？您不用擔心，王爺知道後，一定會護住主子和腹中孩子的。”
念薇沉著臉打斷她：“我沒有告訴他，也不打算告訴他。這個孩子，隻是我的。”
她不是沒想過要告訴秦靖，可一想到江纖月腹中的那個孩子，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心髒一陣陣瑟縮，仿佛要窒息了……
那個孩子的存在告訴她，自己所有的幻想消失了。他應該也曾對江纖月柔情蜜語吧……也是，江纖月本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嫡子，是他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而這個節骨眼上，自己懷孕了，孩子生下來，注定要卷入爭鬥中去……更何況，她寧願他/她長於平常人家，也不想孩子背負起庶子庶女的身份，從此不再自由……
更何況，如今她自身難保，也不知這孩子是否能平安生下來，既如此，又何必告訴他徒惹他擔憂呢？
念薇看了看兩人，問道：“你們願意為我保密嗎？”
桃紅和綠萍麵麵相覷，半晌，都點了點頭。
念薇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可是，等過些日子，肚子凸顯了，如何是好？到時候怕是想瞞也額瞞不住了！”
念薇披衣而起，走到窗邊。窗外，幹枯的枝條恒在不遠處的湖邊，湖麵結了一層冰，寒冷、蕭條，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接下來的日子，念薇窩在天水閣的一隅，彈彈琴，看看書，倒也清閑。這日，遠遠的，外麵傳來的嘈雜、喧嘩的聲音。
“去看看，怎麽回事？”綠萍用手肘撞了撞桃紅。
“不用看了，我知道。昨日我恰好碰到兩個老頭從孤鴻居出來，一臉喜色，邊走邊念叨著什麽，我聽著似乎是陛下要立新太子了！說的是咱們王爺呢！”
“什麽？”
兩人回過頭去，隻見不知何時，念薇站在回廊中，手中的書驚得掉了下來。
一旁的鸚鵡撲哧撲哧揮著羽毛複述著：“什麽？什麽？”
念薇卻沒有心思去理它，她吃驚不已。
桃紅道：“主子，我不是同季公公關係好嘛，所以特意去問了，也不是什麽秘密了，聽說昨日早朝陛下宣布自己要沿水路一路南下巡查，命靖王殿下在京中監國呢。外麵都說，這是立太子的節奏……瞧，從昨日下朝開始，來拜訪的官員都快把大門給踏破了！”
“那江陵王呢？”綠萍麵帶憂色地問。
桃紅撓頭：“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我聽說江陵王府已經在造了，帶等建成了，江陵王夫婦就會搬出東宮。”
念薇撿起書，表麵波瀾不驚，心中早已掀起滔天海浪。
宣武帝向來做事很穩，不會輕易做這些會引來諸多猜測的舉動。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麽就意味著——宣武帝，真的有意讓秦靖接掌這江山天下。
她，要恭喜他嗎？
朧月居，江纖月正坐在銅鏡前梳妝。她一雙染著丹寇的玉蔥一樣的手拿著步搖金簪在發間比劃著，麵上的驕傲和欣喜不加掩飾。
忽然，綾香匆匆跑了進來，同她耳語了幾句，江纖月瞬間麵色大變。
“確定嗎？”她冷聲問。
綾香點了點頭：“聽說這段時間，天水閣從廚房領了不少山楂、梅子、酸棗糕之類的東西，咱們的人幾次都看到那顧氏在吐，聽說他們院子裏還單獨煎藥呢，肯定是懷孕了無疑。”
“賤-人！”江纖月說著，啪的一聲將手中綴滿寶石的步搖摔在地上。
“娘娘，咱們該怎麽辦？”綾香問道。
“看來，是時候收拾收拾這個女人了。本宮沒有孩子，她也休想生下來！”她摸著自己略微鼓起的肚子，恨聲道，“去，幫本妃準備好幾包豬血。”
她目光中的狠毒讓綾香身上打了個寒顫，綾香問：“娘娘打算如何做？”
“王爺即將成為大乾儲君，這不，連太後那老妖婆也坐不住了，迫不及待請咱們去敘一敘。不過，這正好是除掉她的機會，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