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放手
“清楚什麽……”江纖月麵色刷的一下白了，她抬頭仰視這個俊美如神祇一樣的男人，眼中的光亮一點點破滅。他太冷，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看她的眼光仿佛陌生人一樣，不甚至陌生人也不如，冰冷中透著厭惡。
“當日你嫁進來時，本王有沒有告訴你，除了這王妃之位，不要奢求其他？乖乖把孩子打掉，你還是本王的王妃。”秦靖陰鬱的聲音落在她耳邊，江纖月麵色發白，跌坐在地上。
秦靖揮手，外麵又端了藥來。方才那嬤嬤接過藥碗，彎腰捏著江纖月的下巴，正要去灌藥，卻被江纖月一把推開了。
咣當一聲，藥碗打碎在地上。
秦靖冷冷睨了季明：“再來。”
季明擦了擦額頭的汗，心道這都什麽事啊……季明同那身後的小廝耳語幾句，不一會兒，有侍女捧著一盤子藥碗進來了。
江纖月嚇得失神的坐在地上，放棄了掙紮，那嬤嬤再次端起藥，剛剛硬闖進來的綾香突然撲拉過來。
她一個勁兒地磕著頭：“求殿下開恩，饒娘娘一命。前日大夫診脈時說了，娘娘身體弱，流了孩子可能會喪命的！求殿下開恩！”
秦靖聞言後冷冷看了她一眼，片刻後道：“去請大夫。”
季明領命而去。
藥房的大夫很快來了。綾香將失魂落魄的江纖月扶到一邊坐下。
過了片刻，大夫收回了絲線，討論了一會兒。
其中一個大夫說，“這脈象，似乎有些古怪……”
另外一個灰袍道：“王妃身子虛弱，確實……”
兩人嘀嘀咕咕討論了好一會兒了，秦靖一臉不耐。季明看了看他的臉色，催促道：“王妃身子如何？”
那兩人相互交換了個眼色，灰袍男子上前一部拱手道：“啟稟殿下，從脈象上看，娘娘身體確實太過虛弱，若強行用藥小產，恐有性命之憂！”
“當真？”秦靖雙手負在背後，沉著臉問。周身散發著一股帶強大的冷氣。
“千真萬確……”灰袍男嚇的額上冷汗直冒。
秦靖回頭看了一眼江纖月，眸光似刀：“你倒是很幸運，不過本王容你在王府，你最好安分一點。若再生事，小心你全家的姓名。”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門外。
一屋子人很快走得幹幹淨淨，室內再次回複靜謐。
綾香安慰道：“娘娘，好了，沒事了……”
江纖月稍微鎮定了一些，她抓住綾香問：“剛剛，沒有露餡吧？”
綾香握住她顫抖的手，道：“沒有。您不是早已命奴婢買通了那藥房大夫了嘛，再說那孕靈草世間罕見，很少有人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您不用擔心！”
江纖月卻哭了起來：“剛剛，我以為要完了，我隻是想用孩子攏住他的心，惡心惡心那顧薇，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狠心，連貴妃娘娘的話也不停聽，鐵了心要打掉孩子……”
更何況她腹中……根本沒有孩子。
她是好不容易弄到了孕靈草，吃了此物才使得脈象呈現了懷孕的症狀，此草更神奇的是，肚子會一天天大起來，仿佛真的孕婦一樣……
若是讓王爺知道自己欺騙了他，按照他的狠厲手段，等待自己的隻會是地獄……剛剛，若非她早已事先買通了藥房的兩位大夫，又或者她真的被官下那墮胎藥，她就露餡了……
若非她要對付顧薇，又怎會出此下策？
江纖月發紅的眼睛裏閃過恨意。
綾香問：“接下來，娘娘要怎麽辦？”
她腹中畢竟沒有孩子，到時候如何是好？
江纖月站立起來，她恨聲道：“自然是要讓這個孩子在恰當的時候‘小產’了。”
……
秦靖離開王府直接進了宮，他一路麵色陰沉，周身籠著一股寒涼之氣，他疾步匆匆，一路上宮女太監見了紛紛噤若寒蟬的避在一邊。
“你怎麽來了？”青蓮宮蓮花池旁，高貴妃正躺在漢白玉雕築而成的欄杆邊，投擲著魚食。
此荷花池建在一處寬敞的宮殿內，此處經過工匠巧妙的設計，周邊埋著地龍，池中引入了溫泉水。如今明明是隆冬時節，外麵是冰天雪地，可此處卻溫暖宜人，池中開滿蓮花，清澈的水中魚兒肆意悠遊著……
秦靖徑自走到她麵前，開門見山地問道：“母妃為何要處處為難顧薇？”
高貴妃蹙眉，放下魚食：“你什麽時候學的這般無禮？”
她語氣不悅，身後的老嬤嬤看這情形，領著眾人出去。
偌大的宮殿靜悄悄的，隻有些微潺潺的流水聲在回響。
秦靖抿著唇行了禮。見高貴妃眉眼柔和了一些，他沉者臉道：“請您不要再幹預兒臣的事。”
高貴妃心中一驚，她揚起頭，開始審慎的打量著兒子。
曾幾何時，那個小娃娃已經變成了高大的男子漢。這是她的骨肉，從小即便是有些不聽話，但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同自己說過話。當真是長大了呢……
高貴妃冷冷看著他，蹙眉道：“莫非靖兒竟是為了顧家那個女的來質問本宮？”見他不說話似乎默認了，她心頭怒火翻湧，“不過一個出身平平的側妃，居然想謀害本宮的孫兒，這種人本宮罰她跪地已是輕的，你應該慶幸江氏沒有出事，否則，本宮一定會殺了她。”
秦靖不悅的打斷她：“此事同她無關。是兒臣要拿掉江氏的孩子，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不如母妃殺了我好了！”
“你威脅本宮？若非她，你能同本宮這樣說話嗎？”高貴妃冷笑。
秦靖卻沒有說話。他低頭看向池中的魚兒，有時候，他感覺自己甚至不如一條被困在水中的金魚。
高貴妃話剛落音，耳畔卻傳來一陣冷笑。
秦靖冷嗤道：“母妃錯了，是兒臣不想要那孩子。”
他深邃的眸子望著愣住的高貴妃，忽然嗤笑道：“不被父母喜歡的孩子，誕下來有什麽意思？”
“你！”高貴妃瞠目結舌，心中千百滋味繚繞在心頭。
“兒臣說得不對嗎？當年，您生下兒臣，卻將兒臣扔給下人去養，兒臣甚至幾次三番差點被王皇後給害死了。不被父母喜歡的孩子，活著又有什麽意思？所以，如今，您也放手吧。”秦靖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