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中招（1）

  此刀通體金黃，刀鞘上鑲嵌了各種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一看就價值連城。即便是出身高貴的她也少見此等寶物。且此刀十分小巧，適合女子佩戴。秦瞳已拿著此刀在手中反複觀摩許久，十分喜愛。


  “一個物件罷了，妹妹喜歡就拿去。”顧雪笑道。


  “多謝嫂嫂了。”


  見秦瞳喜笑顏開，顧雪趁機問：“妹妹同那元將軍最近相處的如何？”


  “別提了！”秦瞳冷哼。


  “怎麽了？”顧雪故作不知。


  “那日的情形嫂嫂在禦花園中不是也看到了，怕是人家的心上人另有其人呢！如今那顧薇又在父皇身邊，元嘉哥哥經常在禦前行走，兩人怕是好著呢。元嘉哥哥哪裏有時間想起我！”


  顧雪一副我可惜的樣子：“妹妹打算就這樣放棄？”


  “嫂嫂說什麽胡話呢！”秦瞳立刻跳了起來。


  讓她放棄，怎麽可能！她可是大乾最得寵的公主，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就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她秦瞳得不到的東西。


  “那妹妹打算怎麽做？”


  秦瞳眉頭皺起，眸光落在眼前的匕首上，忽然眼前一亮，刀子一拔，銀光閃過。


  “不如，我去把那女人的臉劃花，讓她變成一個醜八怪。看到時候元嘉哥哥還理她麽。”她說著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


  顧雪十分唾棄這個草包公主。隻是，她將人這兒，又重禮籠絡她，可不是來聽她的傻話的。


  “這樣做不好吧？那顧小姐如今是父皇眼前的紅人，妹妹這麽幹少不了要被重罰的，為了這麽一個女人，不值得。”她掩飾心中不屑，裝作一臉關切的說道。


  她當然十分想看到那賤人毀容的樣子，隻是依照殿下的性子，說不定還會因此更對那賤人溫柔憐惜，甚至把她弄進東宮，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也是。嫂嫂有什麽高見嗎？”秦瞳撇撇嘴，煩悶道。


  “不如你這樣……”顧雪說著貼著秦瞳的耳朵小聲嘀咕一番。


  半晌，秦瞳張大了嘴巴：“這樣不好吧？”


  顧雪笑道：“有什麽不好，妹妹這是幫了她呢，幫她找一個好歸宿呢。”


  想到元嘉哥哥那張英氣逼人的臉，秦瞳咬唇，暗暗下定決心。


  北部邊境連失數城，邊境形勢日益緊張。正在宣武帝一籌莫展之際時，漠國卻派遣使者送來國書，商談議和之事。


  念薇站在宣武帝身邊，一手執冊一手執筆做記錄。


  “陛下，如今我軍屢屢戰敗。漠國形勢大好卻提出休戰議和，恐有陰謀。且倘若議和必然會提出一些苛刻的條件。我大乾泱泱大國，怎可向此蠻夷小國低頭！”


  “此言差矣。那漠國一向尚武好戰，看似屢屢勝利。可它地處極寒之地，天氣惡劣，經濟落後，多年來屢屢南下劫掠糧食布匹也是因此之故。如今漠國提出議和，估計正是自知國力經不起虛耗，意圖用土地換取糧食布帛。我們或可借換回失地，不妨一談。”


  ……


  一時間，大殿內眾臣議論紛紛。


  宣武帝思忖片刻問道：“國書上說三王子耶律宏前來，此人如何？”


  有曾出使漠國的官員答道：“聽聞此人是漠國大汗醉酒後與一婢女所生，成年後就被打發到各國遊曆。漠國皇帝子嗣眾多，這個三王子並不受寵，也幾乎沒有露過麵。漠國大汗年事已高，如今實際掌權的是漠國大王子耶律圖。此人暴虐，甚至有殺弟占母的醜聞。”

  這番話說出後，念薇也忍不住麵露驚訝。


  倒不是因為漠國大王子駭人聽聞的醜聞，卻是因她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所以，議和可能是假？若是大王子的實際意圖是表麵派遣三王子來議和，一則可能想接大乾之手殺掉這位三王子，大王子甚至可能暗中伺機痛下殺手，再反咬大乾一口，趁機發難，那就不妙了。


  顯然宣武帝也想到了這一層。他沉吟片刻，道：“吩咐下去，準備國宴隆重款待。另外，元嘉，你帶人親自去邊境迎接議和使團，務必確保耶律宏的安全。”


  元嘉出列應道：“臣遵旨。”


  元嘉出身戎馬世家，父親元老將將軍本在前朝任職，在宣武帝起事後策應新朝，為大乾建立立下汗馬功勞，乃開國元.勳，曾數次救宣武帝於危難中。後來在一次征戰中不慎墜馬身亡，宣武帝得知後涕淚縱橫，多年來十分照顧元家的孤兒寡母。世人皆以為元老將軍留下的兒子日後必然承襲爵位，在兵部領個閑職即可，以他的身世這輩子分明可以做享榮華富貴。不料這個太子伴讀在十六歲那年突然告病在家。三年後朝廷獎勵軍功時，人們才知道原來少年隱姓埋名去參軍了，從一名普通的士卒到百夫長到如今的大乾最年輕的將領，他用血和汗鑄就了今日的成就。


  有元將軍親自護送，漠國使團順利到達京城。


  這日夜晚，明光殿燈火通明，席上觥籌交錯、歡快暢飲。殿外長廊水榭中時有身著各色紗衣的舞姬以及端著食盤酒水的宮女穿行。


  念薇坐在宴會廳一角默默執箸吃菜。


  這樣的場合看似放鬆享受實則言笑晏晏間暗藏刀光劍影。


  那漠國三王子耶律宏正坐在宣武帝下首處。此人倒不似尋常漠國男子給人一般蓄著長須看著五大三粗，念薇遠遠望去，眼中劃過一絲驚豔。


  此人頭發微卷，鼻梁高挺輪廓深邃，尤其那雙湛藍的眼睛綻放著寶石一樣的光澤，整個人看上去有種神秘的吸引力，宴會上有不少妃嬪宮女偷偷看他。


  不過很快出現了伶人咋舌的一幕——


  一個美貌舞姬正旋轉著跳到他案前，隻見那耶律宏長臂一伸將其拉入懷中，旁若無人的上下其手，一臉猥瑣……


  在場眾人頓時大跌眼鏡。雖說權貴們私下多放.蕩不堪，但那畢竟都是私底下，沒人過問。大乾乃禮儀文明之邦，又是在這樣的國宴上，這樣實在有失體統！


  一時間眾人紛紛麵露輕視。


  好在那耶律宏很快就放開了那舞姬，端起酒杯同周圍官員客套起來。


  就在眾人接鬆了一口氣之時，他卻突然站起來，拱手道：“尊敬的皇帝陛下，小王這次來，還有個不情之請。我漠國欲與大乾通婚，以結兩姓之好，化幹戈為玉帛。這是我漠國求婚書，請陛下過目。大汗說，若陛下能不吝將七公主嫁給他，我大汗必然善待之。”


  他說著從侍從手中接過國書，雙手奉上。


  一時間大殿內連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漠國大汗已年過半百，七公主花容月貌年華正好，又是宣武帝最寵愛的公主，宣武帝怎舍得讓她遠嫁？

  宣武帝臉上的笑意早已不見蹤跡，半晌，他沉著臉道：“大汗的心意朕知道了，此事容後再議。”


  皇帝顯然心情並不愉快，場麵一度尷尬起來。